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施灝卿,他這次前來與往日不同,少了幾分輕浮,多了幾分沉穩,這倒是令沐瀾刮目相看,親自給倒了茶。
施灝卿先是環顧了一圈,這纔將目光停留在了對面沐瀾的位置,“這裡一向都是你在看病?”
“是平叔,我就偶爾過來幫忙一下,”沐瀾老實回答,知道他這話不過是個引子,便問道,“三爺該不會是對我的日常感興趣吧?”
施灝卿擺擺手,十分坦蕩,“我是來告訴你,我們查到了一些有關於莊敬業的事情。”
沐瀾靜靜聽着,沒想要打攪的意思。
“你不想知道嗎?”施灝卿很好奇,她不是很想要知道莊敬業的消息麼,怎得現在還能這麼從容地坐着。
“你想說自然會說,我聽着,”沐瀾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後有擱下了,“想來三爺不會是個無聊的人。”
能做乾源商行的三當家,自然有兩把刷子,施灝卿之前那麼般地輕浮,顯然是層外衣而已。
“我們順着你提供的消息,知道我爹的確有個小妾和莊敬業是同村,而且以前也有過婚約的,她幫着莊敬業做了不少事情,”施灝卿頓了下,又望了眼沐瀾,見她面無表情,這才接着說道,“賬面上他是偷了千把兩銀子,可實際上遠遠不止這麼一點。”
施灝卿將莊敬業如何在藥材之中摻假或者缺斤少兩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等說完,他好像自己口都幹了,而沐瀾卻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好像完全就是在聽一個不相干人的事情。
沒錯,莊敬業於沐瀾來說,就是連外人都不如。
“那麼三爺想怎麼處置他?”沐瀾挑眉,淡淡地問道。
“這個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施灝卿抖了下袖子,露出了關節分明的手,他理了理掉落在肩頭的墨發,問道,“若只是偷了銀子和摻假藥,根本沒有辦法判他死刑,所以你的要求讓我們很難辦。”
“這麼說來……”沐瀾默默擡眸,對上施灝卿爲難的眼神,不由地勾脣,“這麼點事情,堂堂大當家和三當家都無能爲力?”
她反正是不會相信的,這不過就是個藉口而已。
施灝卿煞有其事地擺手,表示在這件事情上有很大的難度。
哼,沐瀾冷嗤,不削一顧地看向了別處,這是商人的慣用手段罷了,還真當她會相信呢。
“你哼什麼呢,我和你說真話來着,”施灝卿挪了下身子,重新調整了位置,這才說道,“要不是因爲答應你了,我和我大哥能這麼爲難嘛。”
“那好,”沐瀾回眸,笑道,“我若是給你找出點蛛絲馬跡,你可是會盡力而爲?”
施灝卿心裡咯噔了一下,大叫不好,自己在這裡訴苦,不想卻是跳進了她挖的坑,這小丫頭,別看年紀輕輕地,心機這麼深,且聽她說了先。
想到這,他的目光倏地又變亮了,“請說。”
“之前莊敬業除了掌管藥材生意之外,還管什麼生意?”在沐瀾的記憶裡,藥材生意只不過是莊敬業其中之一的差事,能在乾源商行混上十幾年,靠和唐家的藥材生意,怕是要喝西北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