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但凡家裡有點家底的,都會多花些錢,將宅基地買在更好的地段,一來風水好,二來房子建在路邊,牛車從田裡拉東西回來,也方便裝卸,總之好處多多。
如今的村西頭,一共就住了三戶人家,其中兩戶是沒了兒女的獨身老人在住,年輕人住這裡的,也就賈大樁一個。
此時賈大樁那髒亂的小院裡站着幾個人,正是上午和賈大樁一塊去了小樹林的三男兩女,以及王大牛和他的小兒子。
白芷剛進院裡,王大牛便朝白芷叫嚷道:“怎麼着?打傷了人還不肯承認,非要等着大傢伙指認你?難不成你仗着衙門裡有人給你撐腰,便想在村裡橫行霸道了不成?”
王大牛和賈大樁向來交好,二人算是志同道合,一個懶漢賴子,一個坑蒙拐騙,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好基友。
白芷沒理王大牛,徑直看向站在王大牛身邊的男孩,男孩見她盯着自己看,趕忙垂下了頭,不敢再與她對視。
白芷這才應着王大牛的聲道:“我就是來等着被指認的,不過我可提醒你們一句,最好實話實說,若敢編排什麼子虛烏有的事扣在我頭上,我白芷可不是好欺負的,縣太爺那裡,可容不得說謊造謠之人。”
聞此言,衆人面色皆有變化,其中一個婦人更是嚇得立馬就推說身子不舒服,轉身走了。
剩下的那幾人也想溜,卻被從屋裡出來的賈大樁強行給攔住了,“走走走,進屋去對質,我兒子正好醒着,去當着東子的面說清楚。”
屋裡子又髒又亂,還散發着一股股黴味,嗆鼻的很。
東子住的房間,除了一張自制的木板牀外,什麼都沒有,角落裡擺着一個木桶,一股股尿騷味從那桶裡飄散出來,進來的人,沒有不皺眉的。
賈大樁像是聞慣了,半點不覺得難受,徑直走到東子的牀邊,朝東子道:“東子,你給里長說說,這白芷是怎麼害你的?”
東子的臉上指印明顯,臉頰腫的老高,顯然不久前又捱打了。
他瑟縮的眼神瞟向白芷,接觸到她乾淨明亮的眼睛後,又迅速縮了回來,不敢直視她。
“說話呀——啞巴啦?”賈大樁拔高了音量,眼神兇狠的瞪着東子。
東子的身子輕輕顫抖着,眼眶泛着紅,哆哆嗦嗦的開了口:“是,是白,白芷她,她用竹竿,把,把我打下來的。”
東子低着頭,抖着身子抖着聲,別提多可憐。
賈大樁冷哼:“聽見沒?聽見沒?東子說是你打他,他才摔下來的,你還想賴?”
白芷早知會是這個結果,在她的預料之中,一點也不稀奇。
她不理賈大樁,朝東子問:“東子,你說我打你下來的,那我打你下來前,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還有什麼人在場?”
東子搖頭:“我,我不記得了,就,就我們倆,沒,沒有別人了。”
白芷指着一旁王大牛身邊的王家小子道:“他呢?他也不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