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凌兒卻道:“別想得那麼簡單。我和母后是你的軟肋,你自然會全力庇護。可是你卻疏忽了潛在的威脅。遠的不說,就說蒙雁山,上官絕塵,這倆人哪一個不是與你掏心窩子的人?”
“你怕皇帝拿雁山和上官做文章?”皇甫擎天笑着搖搖頭,眼中沒有絲毫擔憂之色。
池凌兒秀眉緊蹙:“難道不是?”
皇甫擎天脫口便道:“雁山做事本就謹慎,當下又手握軍權。他自身就武功高強,時下又有千軍萬馬保護,怎易出事?更不說上官那傢伙向來神秘莫測,來無蹤去無影,誰想抓他實在是難上加難。”
其實這些年來,皇帝沒少打蒙雁山和上官絕塵的主意,可都未能如願。足見兩人行事之周密謹慎,也難怪皇甫擎天能夠如此放心了。
“原來你早就將其中的利害關係都理清了,倒是我多事,杞人憂天了。”池凌兒抿抿嘴,悶哼哼的。
皇甫擎天愛戀地撫了撫池凌兒頭上的髮髻,心情很是不錯:“凌兒擔心,也完全是因爲在乎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能扯到‘多事’上去?”
“你究竟爲何要出府?既然將一切都想得這麼周全了,還用怕皇帝來別院搗亂麼?”池凌兒的聲音有些急切。
皇甫擎天勾起脣角,剛毅的俊容上,臉部輪廓顯得柔和了些:“凌兒是捨不得我?”
“這都什麼時候了?說正事兒呢,沒個正經!”池凌兒嬌聲斥道。
皇甫擎天稍稍使力,將池凌兒的頭摁向他的懷中,讓她貼着他的心口。
她起先還有些浮躁,當感受到他均勻的,有節奏的心跳之後,她釋懷了。他如此的心平氣和,想必是早有了周全的計劃。
“凌兒,相信我。”他喃喃輕語。
她沒有擡起頭,仍舊安靜地膩在他的懷中,口裡輕輕地吐出幾個字:“我信你。”
“那就不要擔心。”他之所以要離開別院,自然不是因爲畏懼朝廷的勢力,只是不想將戰火引至自家。
因爲,他不想讓凌兒參與這場殺戮。
血腥的,陰暗的,骯髒的東西,他不想讓它們污了她的眼。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在別院,皇帝會拿別院開刀。所以,他早就有所部署,將精銳的兵力都控制在了別院四周,爲的便是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當下的別院,守衛可謂是固若金湯,朝廷的人本就難以潛入。再加之,他又不在府上,皇帝何苦來哉,要花大力氣去動府中其他的人?
皇甫擎天清楚皇帝的脾性,皇帝不會喜歡硬碰硬。皇帝應該清楚,大張旗鼓地調集兵力與王府勢力抗衡並非明智之舉,很容易就有天下傾覆之危。
若說是調集人手對付皇甫擎天本身倒也罷了,可要讓皇帝調集大量的人去攻擊一個小小的別院?怕是不可能。因爲皇帝會犯嘀咕,擔心自己將目標鎖定王府別院之時,皇甫擎天會不會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只要他一日不現身,皇帝就會擔心他是不是預備隱藏暗處伺機而動。由此一來,皇帝只會秘密派人四處搜尋他的蹤跡。
只要將朝廷關注的焦點都引向自己,那麼整個洛王府便是安全的。而他自己也可以藉着敵明我暗的優勢,事半而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