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武烈陽剛露出這一抹傲然之色的下一秒,一道帶着怒意的呵斥聲便是響徹在他的耳中。
“誰讓你把他們趕走的,難道你把他們殺了?”
陳長貴猛地坐起了身子,面容陰沉,用他那寫滿了怒意的眸子盯着武烈陽,而在這被怒意填滿的眸子深處,卻是被武烈陽看出了一抹擔憂。
顯然,陳長貴是怕武烈陽以作爲修士的身份,將之前毆打其的兩個凡人擊殺了,如果這樣便會遭受到天下修士的共除。
“陳啞巴老而有福啊,不但得到了修士的庇護,還把啞巴病治好了。”
“是啊,你說我們怎麼就沒這種福氣呢?”
“……”
然而,陳長貴並沒有在武烈陽臉上找到答案,只有那寫滿了暖意的微笑,而此刻外面那些圍觀者的話語也是有不少傳進了他的耳中。
陳長貴臉上那難看的表情漸漸攤開來了一些,轉頭看向衆生靈,一幕幕帶着羨慕之色的臉孔也是進入了他的眼簾。
他將頭艱難的轉了回來,眸子中此刻也升起一抹無法置信的狂喜,而這狂喜,也是在武烈陽的點頭微笑中,徹底爆發了開來。
“哈哈哈哈……”
陳長貴大笑,雖然只是一個凡人,但此刻的笑聲卻是令的站在其身旁的武烈陽都是有些感覺震耳。
或許是這笑聲有感染力,武烈陽的笑容也是漸漸放大,一股無比的暖意也是從心中生出,只是這暖意之下,卻是有着一抹難言的苦澀在涌動。
他們修士向天奪命,可以千年不死,隨意剝奪弱者的生命,然而這都不能令他們滿足,可陳長貴這樣的一個凡人,卻是一個人人都擁有的說話能力就能令其滿足,令其動容。
“我陳長貴能說話了,我陳長貴能說話了,我陳長貴能說話了……”
在陳長貴那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聲中,周圍的一些生靈也是被感染,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體會到了後者的心緒。
接下來陳長貴在體會過自己擁有說話能力的喜悅之後,又是將重心放在了武烈陽身上,詢問那兩名凡人的結果。
武烈陽最終也只能坦白,將已經成爲其追隨者的曹俊供了出來。
而在此刻,陳長貴也終於是注意到了曹俊的存在,頓時臉色發白,可當聽到武烈陽的解釋,纔算略微好些,可看向曹俊的眼神依舊帶着淡淡的不愉。
顯然那些歲月中,曹俊給陳長貴的感受實在是不太好,便是後者已經“改邪歸正”,也不是其一時就能接受的。
對此,曹俊並沒有意外,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看的武烈陽這個暫時似乎成了第三者都是有些無奈,只能搖了搖頭,讓陳長貴不要太過介意。
人羣最終也散去,與此同時也將今天的所見所聞帶走,可以知道,用不了多久,整個關輩城甚至更遠的地方都會響起武烈陽這個白衣少年的新聞。
不得不說曹俊是一個既有實力又有頭腦的天才,在關輩城除了裕豐酒館和陳記小陣法,竟是還擁有好幾處資產,其中就包括了一座日接客量達到數千的大型客棧,令武烈陽都是一震。
顯然,陳記小陣法已經被毀,陳長貴和武烈陽也是被安排在了那一座客棧中。
客棧分好幾種層次,從最低規格的數人一間到最高規格的一人一座宅院都是應有盡有,自然武烈陽他們也是被安排在了最高規格。
之間陳長貴有些不願,因爲他已經住了曹俊四十年的房子,如今又是住在後者的資產內,顯然是有些不高興。
不過他也沒有辦法,如今臨近天才試煉開啓,便是關輩城這種大型城池,裡面的店鋪和客棧幾乎都是飽和狀態,他們能住在這樣一種最高規格的客棧內,已經是很多修士都羨慕不來的了。
天字三十七號——清談院,這是武烈陽和陳長貴暫時的居所。
教徒心切的陳長貴本打算第一天就開始教武烈陽學習雕刻,然而後者卻是急忙完成一項修煉上的大事被其婉拒了。
陳長貴雖然是一個凡人,也知道修行之人的事耽擱不得,便放任離去了,等了四十多年的他,自然是不在乎這一天兩天了。
其實武烈陽的確是要完成修煉上的一個大事,他在和風城外斬掉龍羅峰和月熊這兩尊宗主境生靈,他自然不會放過後者的肉身。
修煉到那種層次,肉身早已被淬鍊的如同寶藥一般,若是血祭,生成的金色血液將比天驕還要更多,浪費了簡直是要天打雷劈。
因爲一直在趕路中,武烈陽沒有時間去將宗主境生靈血肉血祭掉,而剛來到關輩城,卻又碰上一樁子事,直到現在也纔算是略微休息。
他也就不再耽擱,急忙進入破碎小世界開啓血脈覺醒,血祭宗主境肉身。
宗主境生靈死去了,雖然肉身可以千年萬年不朽,但其中的靈性物質終究會因時間而流失,這也是武烈陽急着去血祭它的原因。
而唯一讓他遺憾的是
,月熊這個宗主境生靈最終卻是自爆了,肉身沒有保留下來。
不得不說這種境界的生靈太強大了,三天後,武烈陽將這尊宗主境生靈肉身煉化,就讓他重新產生了金色血液數十滴,需知武烈陽血祭八尊天驕,得來的完美血液才數十滴。
此刻武烈陽體內的完美血液也是達到了整整一百滴,顯然之前一段日子燃燒掉的金色血液恢復了。
這讓其信心大增,因爲有這種血脈在身,他便是面對一般的宗主境生靈都是有着叫板之力,雖然還是很難抗衡,但至少也是擁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同時,他在天才試煉上,所擁有的資本也是雄厚了不少。
院子中,一枚石凳上,一條身着灰衣的身影坐在上面,雙手有着小幅度的動作。
儘管很小,但那動作都是能將其衣袖帶的一震,似乎這些小動作每一次都攜着他身體中最大的力量,以至於在它爆發出後,主人都是不能及時的控制。
在這些動作之下,同時也是有着細微的聲響從其手中傳出,那些聲響主要有兩種,一種便是吹氣聲,另一個便是在摩擦木頭的聲音。
畫面拉近,也是看起了灰衣身影產生這些動作的源頭。
那是一個拇指粗細的物體,呈淡黃色,似乎是一截木頭,只是這木頭卻是有了一些人形,顯然,這個灰衣身影是在雕刻一個人偶。
突然,令人震驚的是,一道神力波動突然出現在這人形木頭上,讓這個只能依稀看出是一個人形生靈的木偶彷彿是活了一般。
在此過程中,灰衣身影動作沒有停,依舊在用手中刻刀小心的在這截木頭上雕琢,每一刀下去,都讓人偶身上出現新的神力波動。
可以想象,若是按照這種神力波動隨着灰衣身影每一刀下去而出現的現象,那這隻人偶最終被雕刻而出,其身上所爆發的神力將是一個恐怖的程度,便是比不上長老境生靈,也相距不遠不遠了。
然而,真正結果卻不是如此,因爲每當新的一道神力出現時,那之前的一道神力波動也將斂去,彷彿這人偶身上始終只會出現一道神力波動一般。
突然,那灰衣身影停下了手中的活,擡頭露出一張四五十歲的面孔,眸子明亮,一抹喜色也是出現在他的眸子中。
因爲不知何時,在他的身前,已是站着一條白衣身影,神情專注的盯着他的每一個動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