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院子,小橋流水,幾座假山點綴在池子中,一切顯得是格外的和諧與靜態,讓人心神都爲之沉靜。
武烈陽接過陳長貴的酒杯,在後者那苦澀的眼神下,拍開酒罈封泥,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瀰漫而出,仔細品聞,彷彿是能夠感受到成片的五穀眼前晃動。
“嘩啦啦……”
酒水自酒罈中灌入酒杯中,傳出清脆的流水聲,一股更加濃烈的酒香也是逸散開來,讓整個院子都是香氣四溢。
“師傅,給。”
武烈陽微微一笑,將酒杯遞給陳長貴,旋即自己也是給自己倒了一杯,看了看酒水中自己的倒影,旋即是看向後者,道:“弟子就先乾爲敬了。”
滿滿的一杯酒下肚,頓時一股火熱之意涌上肺腑,讓武烈陽那看向陳長貴的眸子都是變得有些火熱起來。
顯然,這是凡人中一種極爲甘辣的烈酒,便是武烈陽這種修士之體,都是感到肌體有些燥熱。
陳長貴看着武烈陽將一杯酒一口氣喝完,明亮的眸子卻是微微愣了楞,而後在武烈陽的注視下,卻是隻抿了一小口。
他神色不變,然而在酒水入口的那一瞬間,眸子中閃過一抹難受之意卻是準確的被武烈陽捕捉到了。
目光微閃,武烈陽再次是給自己滿上一杯酒,他沒有勸陳長貴,因爲後者喝了這種讓他身體都是微微變化的酒卻是面不改色。
顯然後者並不想將自己不勝酒力的事實表現出來,此刻他如果去勸,反而會讓他不高興。
這是武烈陽與陳長貴的第一次喝酒,喝的非常慢,因爲他們都是知道,這也可能是他們之間最後的一次喝酒。
他們彼此交流,敞開心扉,然而這這種放鬆的交流,卻是對武烈陽而言,自從那次與吳老伯結拜爲兄弟後,他便是沒有體會到這種感受了,故他十分享受。
陳長貴雖然有問必答,而且時不時將自己以前的事說出來,然而這種經歷大多都是他二十歲以後的事,對於他這個年紀之前的事,他卻是隻字不提。
而且每當談論到這個零界點上時,陳長貴也總是流露出一抹悲傷之意。
武烈陽知道,自己這個師傅,在其年輕時候,絕對經歷了不同尋常的事情,不過他也沒有去過問,既然後者不想說,他便不會去問,後者想說,自然會說。
旁晚時分,武烈陽醉了,十幾杯酒下肚,臉色紅潤,雙眼惺忪,嘴角也是掛起了他那抹別有魅力的微笑。
令人驚奇的是,陳長貴還沒有醉,若是再去看他那酒杯便會發現,裡面的酒還剩一半,這酒依舊是武烈陽第一次給他倒的。
“睡吧,孩子。”
看着武烈陽,陳長貴那年輕的面容下是露出了一抹柔和的微笑,旋即用他那粗糙的手掌磨挲着武烈陽的頭。
“嗯。”
武烈陽重重的點了點頭,旋即是帶着一抹滿意的笑容一頭栽倒在石桌上。
“不是爲師不想說自己的那些往事,而是怕徒兒你聽到了會忍不住的去找那些人啊。”
看武烈陽口中傳出輕微的呼嚕聲,陳長貴將前者面前的一縷髮絲撥到其而後,眸子中露出一抹濃濃的苦澀之意,擡頭看向天空的明月,輕聲道。
月光柔和,如同流水一般灑落在二人身上,彷彿是給二人披上了一層潔白的紗衣。
陳長貴沒有回房間中去睡,而是一直守在武烈陽旁邊,目光凝視在天空,是不是被一抹茫然之色沾滿。
而每當其清醒時,他就回去看一眼身邊的武烈陽,旋即露出一抹暖暖的微笑,繼續將頭擡起,看着天空。
不知何時,陳長貴也是倒在了石桌上,與武烈陽一起沉眠與這塊冰冷的石桌。
而顯然,今天這石桌並不冰冷,而是充滿了暖意,彷彿是一張熱炕,因爲二人都是帶着滿意入睡。
清晨,幾隻鳥兒在枝頭梳理着自己的羽毛,第一縷陽光撕開雲層,照耀在這裡,給二人換上了一身璀璨的金衣。
武烈陽醒來了,睜開眸子,看着睡在石桌上的陳長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他沒有喊醒後者,而是將自己的衣袍脫下來,披在後者身上,旋即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天空的那又凝實了一部分的大陸虛影,眼神也是變得有些凌厲起來。
排名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他已經是穩穩的佔據着第一的位置。
數量同樣是與昨日沒有太大差別,顯然到了這緊鄰天才試煉開啓的日子,大多在閉關中的天才也都是紛紛出關了,想要參加的熱身賽的人也都是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沒有她的名字。”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名字,一抹暗淡之芒從武烈陽眸子中涌了出來,自語道。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排名碑上等宗幼薇的名字出現,雖說從對方在離去時說的那些話中,他已經知道了後者很可能離開了須摶州,但他此刻卻是隱隱抱着一些希望,對方能參加者天才試煉。
她是他來到茅山世界以來,除了那個邋遢老者,對他關心的人。
所以,他也是對對方產生了一種好感。
不過沒有找到宗幼薇的名字,他卻是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弓浩風。
對方的爺爺曾以一枚帝級地乳丹來換他在天才試煉中,
如與對方產生衝突,放後者一條生路。
可對方的排名卻是讓他一驚,第三百位。
這個排名顯然是極高的,因爲便是景天烏的那個追隨者樂璇也是在昨天掉到三百七十多位,而今天則是再次向後跌了幾個位置,按照這個速度,對方能在天才試煉開始之前,保持前四百的名次,都算是好的。
然而對方居然能在如今的時刻,站在這種位置,實力絕對是不低,至少是中階天驕。
而正是這種人,對於整個參加天才試煉的天才人數來說,幾乎是可以橫着走,他的爺爺居然是以寶物向他來換取其孫子的關鍵時刻的一名。
匪夷所思。
武烈陽漸漸皺起了眉頭,隱約覺得這在與對方起了衝突,放對方一條生路,這樣一件簡單的事似乎是並不怎麼容易完成了。
“也是時候出去透一口氣了。”
武烈陽收回心思,既然自己答應了別人的事,就一定要完成,他掠起一個微笑,自語道。
這些天他一直在閉關,便是昨天出關了也是陪了陳長貴一天,跟一個悶罐子差不多。
同時,景天烏和曹俊他們也來找過自己,不管有沒有事,他都應該過去一趟。
他重新取出一套白色衣服穿在身上,旋即是滿意的笑了笑,一步邁出,旋即便是化作一道殘影掠向院門,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虛天客棧。
武烈陽的身影驀然出現在大門前,周圍的生靈看到身邊突然多出了一條身影倒是沒有太過驚訝。
顯然,在這時刻,很多強大的天才都出關了,等待天才試煉賽開啓,出現這種可怕的速度,他們也是見的多了。
“武烈陽。”
可當所有人都是看清那突然出現的身影,卻是都露出震動之色,向後倒退出去,彷彿見到了最可怕的怪物。
武烈陽並沒有理會這些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後,便是在那驚駭的多道目光中,鬼魅般的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了很多張驚懼的面容和一些聽到動靜而張望向這裡的生靈。
大街上人滿爲患,然而當武烈陽展開速度掠過街道時,那人羣卻都是自然地分出一條可供他離去的通道,彷彿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提前爲武烈陽開好了路一般。
只有當武烈陽離去幾息時間後,那人羣纔是漸漸如同傷口一般癒合在一起,無人發覺這一奇異的現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