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臺破碎,就算你們都進入內宅了吧,其他人繼續戰鬥。”盤坐在大殿中心的乾瘦老者淡然開口,就在他剛要閉上眼睛的一刻,一道冰冷的聲音從人羣中傳來。
“慢着,執事……我想我和武烈陽的戰鬥,可還沒開始呢。”武裂迪看着人羣中的乾瘦老者,笑道。
“這小子又要幹什麼?”黑衣執事渾濁的眸子中掠過一抹反感,不過表面卻並未多說什麼,而是向武裂迪傳音,道:“切不可弄出人命。”
說完便再次閉上了眼睛。
武裂迪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衆人也是一怔,武烈陽方纔將武裂雷這個怪物都擊敗,現在居然還有人敢挑戰他的威嚴,難道他不怕死嗎?
這讓他們頗爲的好奇,紛紛扭過頭去,看向了聲音傳來之處。
只見武裂迪從遠處緩緩走來,相貌俊秀,只是此時這不俗的面孔,卻被其一臉的陰沉所打破。
他神色傲然,走過一束束目光,沒有去看一眼周圍的衆人,而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此刻略現詫異的武烈陽。
“武裂迪?他怎麼了,什麼時候武烈陽和他發生了衝突?”有武家弟子發出了這樣的疑問,在看向武裂迪時,神色卻是略顯反感。
顯然,平日裡一身頑固子弟作風的武裂迪並不討武家弟子喜歡,這還是半年時間,不見其人影,心中對其厭惡的感官略微降低的成果。
“好像是武烈陽剛進入武家,被武裂迪撞上,武裂迪見武烈陽擁有一把寶劍眼紅,想去搶奪,後來好像是打成了平手,沒有如願拿到寶劍。”旁邊一位武家弟子解釋道。
“不對,你說的不對,我聽說啊,是武裂迪想要以五十兩黃金,強買寶劍,最後發生爭執,兩人打成了平手,武裂迪覺得臉上掛不住面子,遂定下今天戰鬥。”
“哦,難怪……半年沒見到武裂迪出來,原來是發狠修煉去了。”之前發出疑問的武家弟子恍然大悟,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光芒。
“你們說的都不對,那天我和裂谷一起進後山試煉,出來正巧碰見了武烈陽與武裂迪,武裂迪見武烈陽的收穫比自己多,覺得掛不住面子,惱羞成怒,才定下了內宅選拔時一戰。”一位身材矮小的少年走了過來,將自己知道的事緩緩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那幾人都是點點頭,認可了這種說法,再去看向武裂迪時,眼中卻都是露出濃濃的不齒之色。
明知武烈陽剛經過苦戰,現在早已是精疲力竭,卻這時候出現,要求兌現內宅選拔一戰,小人也。
就在衆人小聲議論的同時,剩餘的八座高臺,戰鬥再次拉開,似乎是受武烈陽武裂雷一戰的影響,出手似乎更加的生猛了。
第五座高臺所化碎石前,武烈陽面色蒼白,衣履染血,看着走來的武裂迪,眸子中掠過一抹詫異,而後便是想到了,當日在後山清點收穫時,和其定下的內宅選拔一戰。
想到了原因,他露出一絲笑意,心中已是明瞭武裂迪的如意算盤,後者知曉其實力強大,自知不敵,卻在他剛剛經過大戰後,提出約戰之事,明顯是特意爲之。
“怎
麼不說話了?難道你忘記了?亦或者你不敢接受這一戰。”
武裂迪神色囂張,走過在他看來是露出一道道畏懼目光的身影,腦海中卻是閃過當初在武家大門前,後山清點收穫時,本應該是他完全壓過武烈陽,卻反被對方佔盡優勢的一幕幕,心中的怒火也是因此更加熾烈。
尤其是爲了提升實力,實現能夠完全碾壓武烈陽的,這內宅選拔一戰,他半年都沒有踏出靜室一步,整天苦修,過着索然無味的生活,甚至他還耗掉了原本可以在青陽城各大風月場所逍遙,在各個武家下人面前享受敬畏目光的大好時光。
更加令他不能忍受的是,武烈陽的實力提升的太過迅速,超過了他的預料,是他這力武境五重的修爲,都不能撼動其絲毫,只能憋屈的在其重傷時,去發出挑戰。
雖說與原本的期望出現了一定的偏差,但他只要結果,而這原本的一切一切,他都將會在武烈陽的身上找回來。
“怎麼,你真的是怯戰了嗎,這可不是你的一貫作風啊。”看着此刻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看着自己的武烈陽,武裂迪心中不由得暢快起來,怒火似乎也是因此而得到稍稍的遏制,話語之中,浮現了一絲得意與猖狂。
“烈陽兄弟剛剛大戰,身受重傷,你卻這時候發出約戰,有沒有羞愧之心啊。”武康一臉的憤怒,站了出來,走到武裂迪身前,怒道。
“我在和武烈陽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武裂迪臉色冰冷,看着武康的眸子怒火洶涌,呵斥道。
他擡起手掌,直接是對着對方臉頰扇去,衆人見到這一幕,紛紛露出厭惡之色,這武裂迪也太囂張了,二話不說竟是直接動手。
不過厭惡歸厭惡,卻是沒人上前制止,武裂迪實力雖說一般,但後、臺卻是嚇人,不說爺爺是武家的大長老,就是一個身在內宅,修爲達到力武境六重的表哥,也不是一般武家弟子所能招惹得。
武康面色一變,沒想到武裂迪居然直接動手,好在他是一個力武境四重武修,反應不慢,擡手將那隻探來的手掌擋了下來。
可還來不及開口理論,他面色再次一變,瞳孔劇縮,他那擋住的手掌,指尖居然是衝出一道紅色真氣,徑直射在了他的胸口,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倒飛了出去,受了重傷。
武烈陽面色一變,剛纔他在調動氣血恢復傷勢,根本來不及進行施救,而由於剛纔一怔之際,體內氣血一頓,傷勢再次反彈。
他咳出一口鮮血,掠到了重傷的武康身邊,神色陰沉。
“力武境五重!?”
所有人都是一怔,看着此時正走向藍衣少年的武裂迪,露出驚容。
他們可是知道武裂迪半年前還只是力武境三重中期,六個月居然提升了一層半境界,不可思議。
難怪敢來挑戰武烈陽,原來是達到了力武境五重。
想到這兒,衆人不由得看向了此時蹲在武康的武烈陽,露出淡淡的憂色。
如果未達到力武境五重的武裂迪去挑戰重傷的武烈陽,他們還覺得後者勝算大。
因爲只要武烈陽能夠站在那兒,就證明其戰力還沒有完全消失,
他想要擊敗一個力武境三重武修,並不難以實現,最多傷勢嚴重罷了。
但如果修爲達到力武境五重的武裂迪,再去挑戰武烈陽的話,結果就懸了。
力武境五重,在整個力武境都是一道巨大的分水嶺,很多武修一輩子都不能突破,可一旦突破,戰力立即飆升。
就彷彿一把未開鋒的寶劍,最多隻能稱是一把硬一點的鈍器,可若能開鋒,那就是凌厲的殺人利器,無人敢攖鋒。
“你確定要跟我戰?”武烈陽看着此刻陷入昏迷,氣息微弱的武康,神色平靜,漠然道。
一股殺意從武烈陽身上散發出來。
他從不針對同族之人,即便對方三番兩次的找他麻煩,他都不以爲然,沒有去報復,在他看來,這都是心性稚嫩,不夠成熟造成的,等成人後,這些矛盾自會解開。
可如今,這矛盾已是無法解開,因爲此人,傷了他的朋友。
龍有逆鱗,狼有暗刺,窺之則怒,觸之則……死!
朋友,就是他武烈陽的逆鱗,任何人只要觸碰一下,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抹殺。
這也是他來到武家,第二次對同族之人出現的殺意。第一次是因爲進入後山,被武家長老武輪所追殺,對方威脅到了他的生命,他不得不殺。
“這武烈陽怎麼這麼恐怖,明明已經這幅樣子,可散發出的殺意卻令我心驚。”看着蹲在武康旁邊的武烈陽,感到從對方身上散發的殺意,武裂迪頓時心頭凜然,彷彿被一頭洪荒猛獸盯上一般,脊背骨都在發寒。
武裂迪不在去感受身邊如同潮水一般涌來的殺意,而是想着此時武烈陽已經身受重傷,實力大減,已對他構不成危險,神色便漸漸森然起來,冷笑道:“我不但要和你戰,還要將你擊敗。”
就在“敗”之一字剛說出時,武裂迪神色驟然凌厲,腳掌狠狠的跺在地面,在衆人的驚駭的目光中,化作一道殘影,爆掠向了不遠處武烈陽。
而隨着他的腳掌跺在地面,一股屬於力武境五重的氣息也是在轟然間爆發開來。
暴掠中,武裂迪面孔上浮現出獰笑,腦中已是在想,武烈陽敗在他腳下的場景。
“是嗎?”
忽然,耳邊傳來這樣的兩個字,旋即他感到脖子一涼,瞳孔劇縮,露出強烈的恐懼之色,便是見到帶着一臉笑意的武烈陽出現在眼前。
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逸少年,嘴角卻是浮現出一抹如刀一般角度的笑容,武裂迪心頭凜然,面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快速泌出豆大的冷汗,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露出強烈的驚駭之色,顯然,他們也是沒有差察覺出,武烈陽是何時來到武裂迪身前。
要知道如今的武烈陽還身受重傷,卻依舊展現出令一個力武境五重武修都無法察覺的速度,而且在場其他的力武境五重武修也並不在少數,卻依舊露出強烈的駭然。
甚至是達到力武境六重的武裂熊,都是微微一怔,因爲他也只是看到一條殘影,根本無法捕捉到武烈陽的真身。
這種速度,這種戰力,令人生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