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陽似乎絲毫沒有聽到紅髮鄧超滿口的洋溢的讚美之詞,冷冷地喝道:“閣下此番前來,不會就是爲了誇上我幾句吧。”
紅髮鄧超也絲毫不在意武烈陽這話語中濃濃的挖苦之意,他仰天一笑,然後乾脆地回答道:“對呀。”
武烈陽的臉上頓時掛上了幾條粗粗的黑線,他沒有想到,這個修爲深不可測,渾身上下佈滿了危險氣息的護衛將軍,此時居然如此的——賣萌。
對面的紅髮鄧超似乎看出了武烈陽心中所想,他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對着武烈陽說道:“是不是很吃驚,其實本座也很吃驚,遇到你就變得特別健談,似乎我們是多年的好朋友一樣。”
說完他用一種“莫非我們前世就認識”的眼神盯着武烈陽,盯着武烈陽從心底覺得一陣發毛。
鬼才和你前世就是老相識,武烈陽在心中嘟囔道。
“你是不是在心裡說,鬼才會和我認識?”紅髮鄧超冷不丁地說了這麼一句話,把武烈陽嚇了一跳。
紅髮鄧超接着說道:“其實你們外界的武者對於我們這個世界的武者有很多的誤區,比如你們對於我們這個世界武者的稱呼上就有着很大的錯誤。”
看起來這紅髮護衛將軍的談興還是不小嘛,自己必須得趁着他現在還有這點談興的時候,抓住時機,拖延更多的時間。
武烈陽是這樣想的,他也是這樣做的。
“那你倒是說說,我們外界的武者稱呼你們這個世界的武者爲武者,這有什麼錯誤的地方?幾千年來,我們歷來如此!”
紅髮鄧超大聲說道:“當然錯誤!”
他搖了搖頭,臉上帶着惋惜的神情說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們外界的武者連我們這個世界的武者的稱呼都不正確,又怎麼能擊敗我們呢?”
武烈陽大聲說道:“現在我們爭辯這些誰勝誰負這類未來的話題又有什麼用?難道你一個小小的護衛將軍和我這個更加渺小的第六重武者在這裡三言兩語就可以斷定的嗎,未來的問題還是交給未來去驗證和解決吧!”
鄧超點了點頭,他顯然也認同武烈陽的這番說法,只不過剛剛的那句話的確是他一直想說的就是。
在第九軍鎮的核心城堡中,紅髮鄧超一直就是所有護衛將軍中的另類。
身爲新世界軍隊中的中堅力量,護衛將軍一直肩負着訓練軍隊、鎮壓要地等重要責任。
每一位護衛將軍都巴不得被外放到外地去鎮壓一方,因爲相對於後者,前者的那個訓練軍隊的任務實在是太無趣了。
每天都必須對着一堆的新兵蛋子,手把手地交他們什麼是戰陣,告訴他們怎樣才能在殘酷的白刃戰中活下去,還有更加重要的——讓他們知道軍鎮制度的優越,知道只有團結在軍鎮制度之下才能獲得勝利,知道在軍鎮制度的領導下,他們就會最終成爲三界的霸者,他們的子孫後代也就不用再在這區區這個世界生活了。
對於生性活潑的鄧超來說,這一切,實在是太無趣了。
千篇一律的
生活讓所有的護衛將軍都和鄧超一樣覺得無趣,但是也就鄧超一人願意繼續在覈心城堡中待下去,而不是像其他護衛將軍那樣,急不可耐地離開核心城堡。
他之所以會在第九軍鎮的核心城堡中待下去,不是爲了軍機處的那一句“沉穩大氣,上上之才”的美評,儘管這句美評並不是每一位護衛將軍都可以獲得的,他只是爲了在空閒時間,擁有更多的屬於自己的自由空間去思考那些自己感興趣的問題,比如——這場戰爭的勝利與否。
而一旦離開了核心城堡,每一位護衛將軍勢必會被繁雜的軍政事務和各種各樣的奇奇怪怪的考覈所包圍,這正是鄧超所最不願意看到的!
想到這裡,鄧超臉上充滿了輕鬆的神情,因爲今天,他終於有機會說出自己心裡所想的一切了,儘管他所傾訴的對象不是自己的上司,也不是自己的同事,甚至他不是一個這個世界的人士。
就在一個半多月前,此人還帶領着他手下精銳的隊伍,將自己所效忠的這個世界的連家屯給夷爲了一個平地。
這件事被他所隸屬於的第九軍鎮的一大恥辱,而他身爲第九軍鎮的“明星”級別的護衛將軍,不去將眼前的敵人捉拿歸案,反而和他在這裡悠閒地交談。
紅髮鄧超自嘲似地笑了笑,看來自己還真不是一個合格的護衛將軍啊,要是被軍機處的人抓住了,最少也是判一個流放山陰叢林,永世不得回到山陽。
嘿嘿,自己現在不已經到了山陰了嗎嘛,不用軍機處的那些大老爺們動動手動動嘴,自己就乖乖地“流放”到了這裡。
雖然紅髮鄧超的心裡是這樣想,但是他嘴上卻是再給這裡解釋着自己之前所說的外界武者對於這個世界的武者的誤會之處。
“我知道,你們外界的武者將我們這個世界的武者都稱爲是武者,這就是個大大的錯誤。”紅髮鄧超一個翻身,整個人就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地上。懂得騎術之人,要是看到了紅髮鄧超的這個漂亮的下馬動作,一定會大聲稱讚,因爲紅髮鄧超的這一手渾然天成,幾乎只有是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的騎手才能做得如此地完美無缺,毫無挑剔之處。
他一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血紅色披風,一邊耐心地解釋道:“武者的確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武者們以前的稱呼,但是那畢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要知道,我們第一批這個世界的武者在進入到新世界這裡的時候,就被這裡濃郁的陰氣環境所吸引,這些大無畏的先輩們便開始着手改良自己所修行的功法。”
紅髮鄧超用一種懷念外加崇敬的神色繼續說道:“這些先輩們克服了不知多少困難,終於將奇經八脈中的陰維脈和任脈這兩條經脈的秘密,就是這兩條至關重要的經脈,爲以前的武者先輩們打開了通向陰修這一巨大寶藏的兩扇大門!”
任脈!陰維脈!
這兩個敏感的詞彙讓武烈陽的瞳孔一縮,這不正是他最近正在苦苦研究的這兩條經脈嗎?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只要將這兩條奇經八脈研究透徹,那換氣功法也就成功了一大
步了。必須得讓這紅髮鄧超說出更多對自己有用的資料,這對自己推導換氣法訣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於是他上前一步問道:“按照你這麼說,那你們正確的稱呼應該就是陰修了?”
“不錯!”紅髮鄧超打了個響指,他笑着說道:“正是在先輩們無私的奉獻精神下,我們這些後人纔不用再像前人那樣,被以前的武者功法所帶來的時時刻刻的痛苦所折磨!”
“修行武者功法還會給你們帶來痛苦?”
儘管修行武者功法的後果,武烈陽早已在青木觀的藏書閣中知道了但是現在爲了拖延時間,同時也爲了讓紅髮鄧超繼續透露出自己所需要的資料,他才故意問道。
現在的紅髮鄧超似乎早已經沉醉在自己的敘述中,他也沒有在意武烈陽這是在故意套他的話,就算是知道了,他也會毫不在意地一笑而過。
重要的是,他現在要將在第九軍鎮核心城堡中不敢說或是不能說的話,一次性地傾瀉出來,不然這些話堵在他的心中,成爲了他修行途中最大的障礙,阻礙着他向着更高的境界進發。
於是他接着向武烈陽解釋道:“對的,在先輩們留下的典籍和手札中,我們得知了。雖然以前武者的功法的確在某些方面能夠給武者帶來巨大的實力進步,但是它所帶來的痛苦讓我們的先輩們承受着我們難以想象的折磨。”
首先是對於肉身上的折磨,武者的功法對於實力的提升正是基於它那粗暴的吸納練氣的方式上。直接將能夠腐蝕肉身的陰氣吸納進入體內,再通過十二正經進行提煉同化。不但在練氣的一瞬間,武者的武者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在修煉武者功法日漸趨深的情況下,武者武者的肉身也會漸漸地被腐蝕。
先是脂肪,再是軟骨,最後修爲高深的武者,大多都是以一副包着皮的骷髏架子的形象出現在衆人面前。
相比之下,肉身的腐蝕也就是對武者的毅力和忍耐力的考驗。更爲嚴重的是武者功法對於武者的神智的侵蝕。
越是高深的武者功法,在修行的過程中走火入魔的危險便越是巨大。
就在傾聽鄧超的描述的時候,武烈陽的臉色突然凝重,他捏緊了手中的鈞天劍,大聲喝道:“是誰!”
他的背後在一陣**之後,冒出了一個微微顫抖的聲音回答了武烈陽的問話:“我們這個世界第九軍政征討軍!你們聽着,現在這周圍已經被我們征討軍給完全控制住了,只要放下自己手中的法器,束手就擒,我們可以不採取暴力的手段,不然接下來帶給你們的是無邊的痛苦和悔恨!”
“哼!”武烈陽還沒來得及說話,紅髮鄧超右手一揮,一道血紅色的長練從武烈陽的身邊擦過。
幾乎是一剎那間,武烈陽的身後響起了一道痛苦的悶哼聲。
武烈陽吃驚而又不解地看向鄧超。
這紅髮的神秘護衛將軍卻對武烈陽的疑問的眼神回以淡淡的微笑,他說道:“鄧某人最討厭在聊的盡興的時候,被其他人所打擾,今天也不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