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默當機立斷，神通渡鴉對着影子釋放而出。
縱然現在的維羅妮卡狀態非常古怪，但神通畢竟是屬於神靈的力量，她也不敢輕易觸碰，化作一縷青煙從夜默的影子中剝離出來。
“我的神通可沒這麼簡單！”伴隨着夜默話音落下，已經落空的渡鴉居然在影子中轉了個彎，然後撲到了沒有準備的維羅妮卡身上。
“這是什麼東西？”維羅妮卡聲音中有些驚慌，因爲她的力量在迅速流失。
相反，夜默這邊則是得到了一股龐大的力量，他也沒想到維羅妮卡居然還擁有這麼龐大的力量儲備。
只不過，這股力量並非尋常源力，而是一種夜默從來未曾接觸到的力量。
“這就是神靈體系的信仰之力嗎？”
夜默心中瞭然，整個宇宙中登上最巔峰的最普遍與穩定的手段唯有兩種，第一種就是偉力歸於自身的深淵體系，另一種就是偉力歸於衆生的神靈體系。
其它方法晉升手段或是具有唯一性，或是充滿未知性，前路不明。
其中，深淵體系以不斷追求自身進化爲主，一次次突破自身極限，最後成爲像深淵生物那樣的究級生命體。
沈靈體系收集信仰之力，藉助衆生信仰成道，只要宇宙中還有人詠頌着神名，那個神靈就不會真正隕落。
相比之下，深淵體系更加難走，到後期突破年限往往以萬年爲單位，而神靈體系只要攻下一個個位面，廣泛傳播信仰，神靈就可能突飛猛進。
夜默雖然屬於深淵陣營，但對神靈體系也並不陌生，奧古斯丁家族三大巨頭中，死神和戰神皆是走的神靈體系，僅僅鎮獄魔王走的深淵體系。
因爲現在修爲還低，夜默倒還沒選擇到底是走哪種體系。
當然就算是走神靈體系，夜默也不會在現在就去接觸信仰之力。
像維羅妮卡這樣擁有明顯信仰的神職者，雖然前期可以動用部分神靈的力量，但最終的上限也就是成爲所信仰神靈的一個附屬神而已。
終其一生，維羅妮卡也無法取得比她所信仰的光輝之主更高的神位。
唯一的可能就是哪一天光輝之主突然隕落，而那個維羅妮卡又足夠強大，纔有資格繼承光輝之主的神位。
夜默對這種擁有着明顯上限的道路沒有半點興趣，要成神，他也不會信仰任何神靈，而是開闢出一條全新的神靈之路，成爲自己那個神系的主宰。
正因爲這個原因，所以從維羅妮卡體內吸取而來的信仰之力，纔算是夜默第一次正式接觸到另一個體系的力量。
這股力量很龐大，且屬性鮮明，但給夜默的感覺卻彷彿其中傾注了無數的念頭，若一直使用很容易被其中的意志裹挾。
“這就是那些神職者千篇一律的原因嗎？”夜默若有所思，據他所知，維羅妮卡這種“嫉惡如仇“的性格在神界中很是普遍，雖然夜默本身並不覺得自己是惡就是了。
修爲越是高深的神職者們對他們這羣所謂的“深淵異端”總是充滿了巨大的殺意。
“瀆神者，這不是你這個異端有資格觸碰的力量，快點把它還給我！”
維羅妮卡帶着怒意的聲音傳來，看得出她對夜默把玩信仰之力的行爲很是不滿。
當然，維羅妮卡這話也不是說着玩的，她並非尋常神職者，而是所有神職者中最高貴的神眷者，相當於法師中的貴族星辰法師。
神眷者能夠直接接觸神靈，偶爾能夠直接與神靈對話，他們修煉出來的信仰之力中帶有濃郁的神靈烙印，非信徒接觸會有神力爆體的危險。
“這就不用維羅妮卡小姐擔憂了，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危險。”夜默隨意回道。
開什麼玩笑，把信仰之力還回去？那不是“資敵”嗎？
至於維羅妮卡說的神靈烙印問題？夜默面色有點怪異，這股信仰之力確實在他體內鬧騰了一會兒，但僅僅不到一秒，就被鎮壓了。
久久沒有動靜的灰色血脈突然發威，一出手就抹去了信仰之力中的神靈烙印，甚至連帶着那些紛雜的信徒願力也被祛除。
不過這些話就沒必要跟維羅妮卡說了。
“瀆神者，邪惡的異端！今日我賭上神眷者，維羅妮卡.安多夫的姓名，一定要送你下十八層地獄！”
維羅妮卡再次開口，聲音中已經沒有了氣憤，而是一種冷靜到近乎冰冷的語氣，讓人無法懷疑她的決心。
“我很期待。”夜默笑着道，儘管感受到維羅妮卡說完那句話後散發出的強大力量，他心裡慌的不行，但面上仍舊是自信滿滿。
“很好……”維羅妮卡金髮倒豎，強大的信仰之力全數涌動，她的身體似乎化成了一輪小太陽。
這股氣勢讓夜默臉都快黑了，因爲他發現自己從對方那裡吸取的，自以爲龐大至極的信仰之力僅僅相當於現在維羅妮卡釋放的力量能級的十分之一。
眼看着維羅妮卡即將完成蓄勢，夜默心中一陣罵娘，還有完沒完了，這都被削了這麼多次，怎麼還這麼強，這他媽誰頂得住啊！
眼看着維羅妮卡即將釋放攻擊之時，夜默瞥見不遠處的出口，一個念頭突然涌上心間，或許他可以試試那個方法……
想到就做到，夜默沒有半點猶豫，用盡全部力量朝着出口處奔去。
“想逃？”維羅妮卡眉尖一挑，“癡心妄想！”
說完，積蓄的力量猛然釋放而出，這次是一個小光點，速度快得驚人。
從那個小光點中，夜默察覺到一股強烈的死亡氣息。
然而夜默除了用源力隨手佈置了一個護盾外，就咬着牙不再去管維羅妮卡的攻擊。
而是將心神全部放到了身前的大門之上。
這裡仍舊充斥着大量法陣，以及機關。
但現在的夜默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破解。
他將精神力運轉到最大，無數的法陣知識在腦海中瘋狂運轉，天文量級的數據不斷被計算出來。
然後當維羅妮卡攻擊到來那一刻，夜默終於計算出了法陣的節點，猛然對着其中一處位置按下去。
“噗”
夜默落下的瞬間，整個堡壘之中警鈴大作，死寂的堡壘瞬間彷彿被激活了般。
隱藏的法陣、陷阱全部浮出水面。
而其中一個防禦法陣出現在夜默身後擋在維羅妮卡的攻擊前。
……
“伊莎貝拉大人，堡壘的警報裝置響了，裡面發生了重大變故，必須進去看看”
看守者面色一變，立馬拿出一支鑰匙，欲要打開黑鐵之堡的大門。
伊莎貝拉欲言又止，心中急得要死，但卻又不能說什麼，只是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咔！”
門打開的瞬間，伊莎貝拉雙眼中發出一道神光，看守者出現了短暫的精神恍惚。
……
堡壘之中，維羅妮卡的攻擊終於落到了夜默身上。
面對火力全開的維羅妮卡，防禦法陣宛如紙糊的一樣，連半點抵抗時間都沒爲夜默爭取到就破碎了。
然後繼續前進，氣勢如虹地又衝破了夜默佈置的源力護盾。
“砰！”
夜默宛如一隻破麻袋被狠狠撞飛，事實上，他的身體本該在這道攻擊下四分五裂，只是因爲進化規則突然發揮作用，勉強維持住了情況。
他的身體在內部已經徹底分離了，只是因爲進化規則的存在，勉強粘合在一起。
而雖然那股分裂力被擋住，但衝擊力卻無法抵消，他的身體朝着大門飛去，眼看就在撞上。
就在這時——“咔”，門開了。
夜默的身形宛如一顆炮彈，從門內射出。
當與伊莎貝拉四目相對那一刻，夜默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扯起嘴角，想要露出微笑卻發現自己連那個力氣都沒。
維羅妮卡的那道攻擊已經徹底傷到了他的元氣，現在隨時都可能死去。
“小……心，裡面的人。”
有千言萬語要講，但夜默只來得及說出這句話，便雙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