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兩個是老人,另外兩個是陌生的年輕姑娘。
某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走進粥鋪,看到劉牧星後,直接問道:“喲,劉,你父母身體怎麼樣了?那個肇事司機抓沒抓到?”
劉牧星微笑着回覆,“謝謝顧嬸關心,我爸我媽正在休養中,不過身體都挺好的。那個肇事司機早就抓到了,聽說他還是個逃犯,現在正在走司法程序呢。”
顧嬸點點頭。
劉牧星請陌生的姑娘坐下,然後先招呼老街坊,“顧嬸,你們倆想吃些什麼?”
顧嬸指着坐在他對面的乾瘦老頭,笑着說道:“這是我表弟,回京都的時候順便來看看我。我說在家裡吃一口吧,他不幹,非要請我下館子,這不,我就把他領到這裡了。”
乾瘦老頭明顯不太滿意這個粥鋪,卻又拗不過表姐,所以並未搭理劉牧星,只是聲嘟囔:“選個上檔次的飯店多好,咱又不是花不起那錢。”
顧嬸故意板起臉,“能吃飽飯就行,花那麼多冤枉錢幹什麼。我跟你說,別看老劉家的粥鋪不起眼兒,可是這裡的菜味道很好,你吃過就知道了。”
如果是熟悉顧嬸的人,肯定能從她的眼神裡看出心虛。
做爲常客,她知道劉父劉母做的菜並不算太好吃,味道頂多算中等水平,甚至還趕不上某些家庭主婦做的菜。
至於他們的兒子劉牧星,以前劉父忙不開的時候也曾幫過忙,他做的菜更是一般般。
這裡最大的優點就是乾淨。劉父劉母都是老實人,他們從來不用地溝油,所買的各種食材都是乾淨新鮮的,清洗得也很認真,就像在自家做菜一樣。所以劉記粥鋪的粥餅菜餚等,讓人吃着放心。
當然,劉記粥鋪還有個更重要的優點,那就是便宜。
顧嬸估算一下,她和表弟兩個人,點上兩道普通菜,有三五十塊錢就夠。
如果表弟嫌棄味道,我就藉口劉父劉母出了車禍,是由他們的兒子主竈,所以菜味兒差了些——想到這裡,顧嬸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機智。
在乾瘦老頭強烈卻無效的反對聲中,顧嬸點了魚香肉絲和麻婆豆腐兩道菜,還叫了兩個二兩米飯。
記好這邊的菜單,劉牧星又來另外兩個客人的桌旁。
這兩個人都是歲數不大的女孩,只不過她們的身形有些走樣。
“老闆,你這裡的減肥藥膳都有什麼?真是什麼菜都能做成藥膳嗎?”穿藍裙子的女孩問道。
劉牧星剛準備點頭,突然想到:萬一她點些蹊蹺菜,自己還得費勁地找食材,太麻煩。
於是,劉牧星平靜地回覆:“只有家常菜纔可以。”
至於家常菜的範圍,暫時沒有標準,要看廚房中的儲備。
藍裙女孩“哦”了一聲,然後開始點菜,“來一份鍋包肉,一份松仁玉米,一份水煮魚,一份稻草肉,再來兩份揚州炒飯。這些都要減肥藥膳,如果哪個做不了,我再換菜。”
聽到藍裙子點了這麼多菜,她的同伴趕緊勸說:“子瑜,你點得這麼多,還想不想減肥了?”
藍裙女孩滿不在乎地挑挑眉毛,“沒關係的,我點的都是減肥藥膳,吃得再多也不會長肉的。說實在的,昨天看到珍珍姐的朋友圈,我饞得半宿沒睡着覺,就等着今天來試試呢。”
同伴不再相勸,她瞭解藍裙女孩心思——嘗試減肥套餐只是藉口,真正的原因是她節食節了一週,早就已經饞壞,所以今天來大快朵頤。
至於減肥藥膳到底是不是像珍珍姐說的那樣神奇,其實並不重要。
減肥藥膳?乾瘦老頭不屑地撇撇嘴。
現在做買賣的,總想着變着法兒地賺錢,隨便弄出點花哨的名頭就欺騙顧客——老頭心裡想着,對劉記粥餅鋪的評價更低了。
另一邊,藍裙女孩點完菜,忽然想到周珍朋友圈裡“有點貴”的溫馨提示,趕緊向已經走開的劉牧星問道:“老闆,這些菜一共多少錢?”
劉牧星粗略地算了下,迅速給出了結果,“總共七百五十元。”
聽到這個價格,饒是有心準備的藍裙女孩也有些心驚,這哪裡是“貴”了,簡直都變成薛仁貴了。
好吧,這價格我認了。如果色不夠豔、香不夠濃、味不夠好,更重要的是不能減肥,休怪本宮到物價局告你,還在要朋友圈裡黑你一生——藍裙女孩憤憤地想着。
顧嬸和她的表弟也聽到了劉牧星的報價,兩人同時露出震驚的神色。
趁着劉牧星走進後廚做菜的功夫,乾瘦老頭低聲對顧嬸道:“姐,你是不是把我領進黑店了?要不,咱們趁菜沒上來,趕緊溜吧。”
顧嬸斷然否決的表弟的提議。都是老鄰居了,如果自己逃單的名聲傳出去,以後還怎麼見人?
不過她心裡有也有些惴惴,心想老劉兩口子開粥鋪的時候挺實惠呀,怎輪到他兒子開店就變得這麼貴?
“劉,我們這桌是多少錢?”顧嬸決定,如果劉牧星再喊出個天價,她立刻退掉這兩道菜,然後等老劉兩口子身體恢復後,上門好好說道說道。
“顧嬸,你們是四十五塊,都是老鄰居,我再給你抹個零,給我四十就行。”劉牧星在廚房裡高聲迴應,緊接着“滋啦”一聲,響起菜入油鍋的聲音,也不知道他做的是藥膳還是正常菜餚。
聽到這個價格,顧嬸和乾瘦老頭又是一驚。
乾瘦老頭下過很多回館子,憑良心說,這個價格應該說非常實惠了,別說在中州市這個大城市,就是在城鎮裡這個價碼都不多。
尤其是跟旁邊那桌對比,她們要了四個菜花七百五,自己這邊兩個菜是四十,還不到人家的零頭。
顧嬸倒沒爲價格吃驚,因爲以前這兩道菜就是這個價。只不過老劉斤斤計較出了名,斷斷不會給人抹零的,還是劉仁義,比他爹強。
片刻後,第一道菜新鮮出鍋,是紅黃綠三色交織的麻婆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