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陛下的奶狐妃
雪兒被白瑞瞧得有些不自在了,小爪子輕搖,嗔道:“你在想什麼啦?雪兒剛纔說想要和你們一起去,你答不答應雪兒呀?你最疼雪兒了,一定會答應的,是不是?”晶亮晶亮的眸子擡着,宛如蘊含一汪泉水,讓白瑞深陷其中。
“快回答雪兒的話嘛!”雪兒見白瑞始終不曾答話,心中焦急起來,她出來一次很不容易的好不好,幹什麼總是發呆不理睬自己呀?她使勁兒的拽着白瑞的手搖晃着。
“小狐兒。”白瑞的手拂上雪兒的腦袋,“你方纔說本王最疼你了,但若比起冷夜臻呢?你倒和本王說說看,你覺得哪個比較疼你?”
“呃?”雪兒眨眨眼睛,想不明白這白瑞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的,愣怔了半晌,嫣然一笑說道:“從前雪兒覺得是臻比較疼雪兒,因爲臻是雪兒的夫君呀!可是昨兒個雪兒和臻說要一起前往鷹族,臻居然不答應雪兒,顯見得是沒有雪兒想象中的那麼疼愛雪兒,若是你答應了雪兒帶雪兒去鷹族,那你就比臻更加疼雪兒啦!”
“小東西!”白瑞失笑,點了點雪兒的額頭,“說來說你你還是想要去鷹族,是不是?什麼疼不疼的,和繞口令似的,總之就是在哄騙本王!”
“纔不是!”雪兒扁了扁嘴巴,“是你問雪兒的嘛,雪兒只是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呀,你居然還不高興,哼,你再這樣,雪兒可要生氣嘍,雪兒一生氣就再也不來見你啦!”這句話一說出口,雪兒內心突然升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覺,似乎曾幾何時在什麼地方也對白瑞說過這樣的話,在什麼時候呢?雪兒愣愣的想着,一雙眸子盯在白瑞的臉上,看着看着,陣陣親切感就涌了上來,從前她見到白瑞的時候雖然也會產生親切感,但從來沒有一次感覺如同這一次那麼強烈,奇怪自己是怎麼了?雪兒心中暗暗納悶,眼神還凝視在白瑞的身上,這倒讓白瑞有些不自在起來了,撇過了頭去。
心中感覺雖然強烈,但是對於雪兒來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沒有功夫思忖這些,只是想着讓白瑞帶自己去鷹族,她邁着小短腿往前爬了兩步,圓溜溜的白毛腦袋湊到白瑞的跟前:“你到底答應不答應我呀?快說呀,不許再和雪兒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就乾乾脆脆的回答雪兒,到底要不要帶雪兒去鷹族?”
“雪兒,鷹族現在很危險。”本能的,白瑞想要拒絕,在帶雪兒前往鷹族這件事情上,白瑞和冷夜臻的想法是一樣的,他們都不想雪兒遭遇危險。
“又是這句話。”雪兒不痛快了,小腿一伸,就將桌上的茶壺茶盅給踢到地上去了,頓時啪嗒幾聲落地,跌成了碎片。
“小東西現在脾氣越來越壞了!”白瑞也不生氣,只是將雪兒抱進了自己懷中,用狐狸嘴喜歡的姿勢抱着,另一隻手輕輕拍着雪兒的背脊,安撫着她,“本王不願意帶你去,那是爲了你好,不想你出事情,難道你連這點都不明白嗎?”
他語重心長,語氣溫和,讓雪兒對先前亂髮脾氣的行徑感到了不好意思,埋着頭說道:“雪兒當然知道了,只是若雪兒不前往,在紫靈城中待着一定會很難受的,一定會想臻的,也會想你的,你們忍心見雪兒思念成疾嗎?”
她聲音幽幽,白瑞聽着心中升騰起一陣難過,這小傢伙雖然很多時候懵懂不知事兒,卻到底是一個性情中人,若讓她在這兒等着盼着冷夜臻回來,只怕真的會讓這小傢伙生出相思病來了。
“雪兒。”白瑞瑩白如玉的修長手指輕輕捏着雪兒的耳朵,“你是妖,會活很長的時間,若你這般多情,你會過得很苦的。”
“不苦,不苦,只要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雪兒一點兒都不會覺得苦。”雪兒擡頭看着白瑞的雙目,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神中充滿着認真二字,“而且臻對雪兒素來很好,他情願自己受苦,也不願意雪兒受苦,這一切雪兒都知道的,當然啦,你也對雪兒很好的,所以一定會滿足雪兒的心願的,是不是?”她說着說着又將話繞了回來,小爪子揪着白瑞的衣裳來回搖晃着。
“你這丫頭,你說握待你好時總是帶着你的小目的,是不是?你對冷夜臻卻從來不是這樣的。”他輕輕在雪兒的額頭彈了一下,對這個小傢伙,白瑞也瞭解幾分,若當真不依從了她,只怕她終究還是會悄悄跟了來的,到那時候只怕反而難以保全她,更何況他和冷夜臻的看法不同,冷夜臻熱爲已經將紫靈城佈置得滴水不漏了,可是他卻覺得那死亡血霧如此厲害,便當真是銅牆鐵壁只怕也用出不大,反而是讓雪兒跟在冷夜臻和自己身邊才安全一些。
“好啦,本王答應你啦!”白瑞笑着又在雪兒的白毛腦袋上輕拍了一下,雪兒頓時歡呼一聲,跳起了身來,白瑞連忙將小傢伙抱進了懷中,拍着她的身子說道,“行了行了,別太高興了,別忘了你可是有身子的人了,如何能夠這樣?”
“嘻嘻,你能答應雪兒,雪兒好高興呀,我就知道你是最疼雪兒的啦。”雪兒擡頭笑嘻嘻的說道,毫不吝嗇嘴裡的誇獎詞語。
白瑞只是笑着,忽然低頭說道:“既然我待你好,那你叫我一聲瑞哥哥,可好?”
“好呀!”雪兒想也不想就點頭答應,連聲叫道,“瑞哥哥,瑞哥哥。”一連叫了兩聲,雪兒忽然感覺有幾分不妥當,自己似乎不應該這樣叫白瑞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這麼叫的時候沒有感到半分別扭,像是十分自然的一件事情,好像從前就是這樣叫的,而且不是交了一點點時間,這是爲什麼呢?雪兒好奇的擡頭再次望着白瑞。
此刻的白瑞正愣愣的看着雪兒發呆,似乎剛纔那兩聲瑞哥哥也將他叫呆住了一般,雪兒撇了撇嘴,明明是他讓自己這麼叫的嘛,自己很聽話的叫了,他不是應該很高興、很得意洋洋的嗎?怎麼會露出這樣一副表情來?難道有什麼不對?
“你……”雪兒張了張嘴,就想要詢問白瑞發愣的原因,白瑞已經淡淡的開口了:“以後不要這麼叫了,讓人聽見了不好。”
呃?這是什麼情況?雪兒眨巴了幾下眼睛,明明是這個臭傢伙讓自己這麼叫的呀,怎麼突然又覺得這樣不好了?那剛纔幹什麼去了呀?扁了扁嘴,不過看在他肯帶自己出去的份兒上,雪兒決定寬宏大量不和他一般見識,只是默默點頭答應。
接下來白瑞有點心不在焉了,將雪兒抱到了外面,拍拍她的背脊說道:“啓程那日本王會落後冷夜臻出發,你和冷夜臻道別之後就變做狐狸模樣偷偷到本往這邊來,本王會有法子帶着你一起走的。”
雪兒點點頭,又要擡頭對他說謝謝,白瑞已經將她放在了地上,說道:“好啦,天時不早了,你該回去了,畢竟已經有了身孕的人了,長期變作原形不好。”他說着將門一關。
這一下徹底讓雪兒愣怔住了,這是不是白瑞在對自己下逐客令呢?他從來沒有這樣對過自己呀,今天的他好奇怪呀,難道是因爲自己求他的這件事情讓他感覺爲難了,因此他心中生氣,卻又因爲不想拂逆了自己心意,便答應了下來,只是答應歸答應,心中卻還是很不開心的,所以就在說完正事之後趕了自己跑了?白瑞是這樣的人嗎?雪兒搖搖頭,他往日裡對自己最好啦,不可能因爲這個而生氣的,那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雪兒在白瑞的門口來來回回的走了幾趟,卻還是沒有想明白白瑞情緒變化的原因,只得搖搖頭,邁着小步子出去了,她卻沒有看見,當她離開了小院門口之時,身後的門開了,一雙深情的目光注視着她遠去的身影,那眼神中有着濃濃的深情厚意,也有着悲傷痛楚。
直到雪兒的白色身影在碧綠草地上變作一個小白點,最後漸漸消失不見了的時候,白瑞才收回了自己目光,回過神來,嘴裡喃喃的重複着剛纔雪兒叫喚着他的話語:“瑞哥哥,瑞哥哥。”他嘴角勾勒出幾分淒涼笑意,心中默默說道,雪兒,本王等你這一聲瑞哥哥等了上千年,你可知道?只是……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或者,我們從來就不應該想着回去的吧。
夕陽漸漸西下,他緩緩走到院中,西下的日頭將他的身影拖得老長,顯得孤寂清冷,縱然是天邊燦爛絢麗的彩霞,也因爲他的悽清而黯淡下去了,他靜靜佇立於小院之中,好似是一座極品白玉雕刻成的雕像,溫潤卻又冰冷,不是看似的冷,而是那種由心而來的冷,如玉的人兒身上散發出寒霜般的冷氣,讓人瞧着心驚,卻又不自禁的感覺心疼。
而這情景雪兒並不知道,她對白瑞的言行確實有些疑惑,但是能夠跟着去鷹族的快樂情緒早就將那幾分疑惑掩埋了,她心中歡暢之際,跑在御花園的小徑上,若非怕泄露自己的行蹤,她真想好好的歡呼幾聲。
一路上有驚無險的回到玉珞軒的閨房中,嘟嘟正很聽話的乖乖躲在牀底下,這是雪兒交代她的,總不能讓人見到有兩個嘟嘟同時出現吧。
嘟嘟見雪兒回來,歡呼一聲,夾帶着牀底的塵土衝了出來,雪兒見到毛色從白變灰的嘟嘟,哈哈一笑,隨機原地一轉恢復了人形,笑嘻嘻的將嘟嘟抱進了懷中,拍着她的身子笑道:“你看看你,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真醜!”
“哼!”聽得雪兒取笑,嘟嘟憤怒的將腦袋轉過去,重重的哼了一聲,明明是她要自己鑽到牀底下去藏起來的嘛,卻偏偏又來嘲笑自己,雪兒是個壞主人,太壞啦!
雪兒笑嘻嘻的拍拍嘟嘟腦袋說道:“好啦好啦,嘟嘟不生氣啦,雪兒是跟你開玩笑的,雪兒知道這一次多虧了嘟嘟,是不是呀?”她說着又捏捏嘟嘟的小臉。
嘟嘟是小孩兒性情,一聽雪兒誇獎,立刻再次高興起來了,歡呼着嗚嗚兩聲,小腦袋還在雪兒的胸口連蹭好幾下,雪兒咯咯笑着輕輕撫摩着她軟軟的毛髮,瞧着她撒嬌模樣,心中有些不捨起來,再過幾天自己就要離開這兒去鷹族了,還真有點捨不得這個小傢伙呢,還有綠兒、蝶兒,這麼多人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呢!或者說究竟還能不能見面呢?
想到前路茫茫,雪兒輕嘆了一口氣,撫摸着嘟嘟,低聲說道:“嘟嘟,如果你以後再也見不到雪兒姐姐了,你會思念雪兒姐姐嗎?”
“嗚嗚!”嘟嘟畢竟還是一隻很純粹的小狐狸,雖然能聽懂人話,但太過深奧了,她就不是很明白,只是嗚嗚的叫喚兩聲。
雪兒瞧着懵懵懂懂的小傢伙,微微一笑,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和嘟嘟一樣的,什麼都不懂,那時候似乎也沒有這麼多煩惱,最近卻……哎,現實生活中死亡血霧死傷無數,而夢境中也是煩惱不已,那連番的噩夢讓她煩惱不已,噩夢中漫天的刀光劍影很是可怖,而那殺人者一身白衣,總是背對着自己,那背影卻有幾分熟悉感,彷彿在那兒見過的,只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難道他是自己身邊的人,而噩夢預示着自己將來會死在這個人的手上嗎?每每想到這個,雪兒都有幾分心慌意亂,寶寶還小,她還想安全的生下寶寶,然後陪他一起成長呢,可不願意這麼快就奔赴黃泉路,只是眼下冷夜臻正煩惱着,因此雪兒不想用這些夢中之事打擾他,畢竟那是夢,做不得準的,只是等剷除了死亡血霧之後,她一定要將這夢中清醒好好向冷夜臻描繪一下,這樣才能稍減心中的驚恐煩悶。
“嗚嗚……”嘟嘟似乎感受到了雪兒的不高興,輕輕的叫喚了兩聲,小腦袋在雪兒的胸口上蹭了幾蹭,雪兒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小東西,又和我撒嬌啦?你是不是也知道過段時間就要見不到雪兒姐姐啦?你放心好啦,雪兒姐姐會想着你的,而且一定會活着回來見你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嘟嘟朦朦朧朧的點點她的小腦袋,然後灰撲撲的身子又在雪兒的懷中轉來轉去的玩耍,惹得雪兒連連叫喚:“壞嘟嘟,你把身上的髒東西都蹭到雪兒姐姐的身上來啦。”她拎着嘟嘟的脖子就出了房子,一面嘟囔着,“壞嘟嘟,雪兒姐姐要把你洗洗乾淨。”走出門時正好碰上聽到聲響進屋來的綠兒和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