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麼樣了?”綠佛口快,顧清歡聽見輕聲說:“沒事了。”讓後將食指放在脣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指,又指指依偎在一起的二人。綠佛懂事地點點頭,就先進裡間去了。
看着略顯疲倦的二人,顧清歡歉意地說:“皇上,你和歲夕就先回去休息吧!”西子昱沒有說話,低頭伏在歲夕的耳邊輕聲喚:“夕,夕。”歲夕聽見聲音醒來,睡眼惺忪,嗓音沙啞地問:“唔~小羽怎麼樣了?”
“小羽在裡面,你要不要去看?”西子昱說話時的表情簡直要把身邊的人融化了,顧清歡看着這樣的二人,本來低落的心情,竟然感到一絲安慰。裴寒從背後輕輕地樓住她,說:“清歡,別擔心,我在,一直。”很簡單的幾個字,言簡意賅的幾句話,就讓顧清歡的心情更好了。最難的時候,他和她並肩戰鬥,將艱險都一一化解,這一次,她相信一家人都會平安下來。
“會好的。”裴寒彷彿看穿了顧清歡的心思,安慰道。
“清歡,我去看看小羽吧!”歲夕的意識已經清醒,站起來朝着裡間走去,顧清歡二人也跟着一起走了進去。
“小羽沒事就好。”歲夕看見這個小小的孩子,就像看見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一般,一臉慈愛,見開始還淤青的臉,先下已經白皙了不少,知道孩子已經沒事了。
“對啊!沒事了。”顧清歡一臉輕鬆,是那種繃久了的釋放的輕鬆。裴寒雙手搭在顧清歡的肩上,說:“辛苦了。”這句話從顧清歡宣佈孩子沒事開始,裴寒就說了不下五次了。顧清歡只是笑笑,什麼辛苦不辛苦,自己的兒子,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就算赴湯蹈火,她也情願。
“清歡,讓我多看看小羽。看見他就像看見我的孩子一樣,他也像小羽這麼可愛,像小羽這麼好看,這眉眼和鼻樑也那麼好看。”歲夕一臉沉醉,雙眼泛着一種柔光說道。
“歲夕,我們出去,和清歡他們說說話吧!”西子昱在一旁,喊着。
“不,你們儘管去好了,我留在這裡照顧小羽。”彷彿並不關心是誰幹了這件事,一味的不理會他們說起裴祺的事情。
裴寒和裴祺,怎麼說,都是這個身體的哥哥,都是的家人,支持誰不支持誰,不是一句話就可以決定的。他不願意看着自己的家人爲了這天下所謂的皇位而爭奪傷害,也不願看着自己淪爲哪個哥哥對付對方的武器。自己遠嫁西周不就是想爲北趙和西周之間謀一份平安嗎?怎麼能說動干戈就碎玉帛呢?
但是阻止誰才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呢?裴寒一直退讓,裴祺緊跟不退,甚至覬覦西周的國土,可是,這一次裴寒還會繼續退讓嗎?歲夕知道這兩個至親的人都不會退讓的,只會讓她兩邊爲難。雖然每次看來都是裴祺錯在先,但是裴寒當年不爭奪皇位就是對的嗎?
沒有答案,一切都沒答案。歲夕搖了搖頭,想這麼多真的很累。
雖然沒有參與這場扭轉局勢的討論,但是她是洗耳傾聽着外面的一舉一動。
“裴寒,清歡,雖然你們選擇和北趙敵對的西周作爲自己的藏身之處,但是他的身手之廣大,你們沒有那麼輕易躲過的。”西子昱懇切地建議道。
裴寒贊同地點頭,說:“我知道,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裴寒,什麼事情,我覺得我都可以忍,可是在裴羽的事情上,我絕忍不了。”顧清歡的神情悲壯氣憤。裴寒知道顧清歡這次是真的被惹怒了,按她直爽的性格來說,說不定會一不留神就殺回北趙的皇宮去了。
“小姐,不用忍了。我手下的人已經確認這件事情是裴祺做的了,只是他並沒有來西周,而是派來了心腹,想來,他的目的不會就這麼簡單的。”綠佛講道。
心知肚明,他就是指的裴祺,這個和在場的幾個人多多少少有些密切聯繫得一個人。
“清歡,既然小羽沒事,那麼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裴寒知道這個時候,敵人在暗處,自己在明處,自然不能自亂陣腳,而且幾個人就這樣討論是討論不出什麼東西來的。
西子昱見裴寒說的有道理,便起身進屋去叫歲夕和自己一起離開了。西子昱走到門口時,裴寒跟上去拉着他,壓低聲音說:“我在西周,你能找到,他也能找到。”又對歲夕說:“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回宮路途還要艱辛一點。”
歲夕和西子昱一時半會還不明白裴寒的意思,也不追究,就說:“你們也早點休息。”
估顧清歡看不明白裴寒的意思,自己有時一根筋,不知道裴寒那麼多智謀是怎麼來的。綠佛也不太明白,就輕聲問顧清歡:“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啊?”
顧清歡搖頭,她也不知道。但是冥冥之中有感覺,裴寒說的十分在理。
看着西子昱和歲夕離去的背影,裴寒轉身,看着顧清歡一臉茫然不解的看着自己,笑了。這個女人總是這樣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這樣恰恰很可愛。他走到顧清歡的身邊,揉了與一下顧清歡的頭,溫柔地說:“又不明白什麼意思?”顧清歡溫順地點點頭,回答:“嗯!”
裴寒莞爾一笑,對綠佛說:“綠盟主去休息吧!熬到這個時候,也會很累了。”
綠佛見顧清歡二人纏綿的樣子,知道自己不好繼續呆在這裡了,便識趣地離開了。
“裴寒,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顧清歡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是西周,西子昱找到我們很正常,可是裴祺這麼巧在西子昱找到我們之後就知道了我們的下落,不是很奇怪嗎?”
顧清歡恍然大悟,一臉驚訝地說:“對啊!對啊!真是這樣。”
裴寒寵溺地看着她,笑的很幸福。這個女人跟着自己吃苦患難,還是沒有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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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午膳沒有吃好的歲夕,回院子後重新吃過一次午飯後,就進入了酣睡狀態。什麼危險,什麼爭鬥,她都不管了,不管了,孩子的健康最重要。
西子昱站在窗前,歲夕離宮杳無音信的這段時間裡,他總會這樣站在窗前,望着天空,或者窗前的梨樹,看着月圓月缺,或是梨花朵朵盛開了。
夜色薄涼,西子昱回味着裴寒故意拉住他說的那句話――我在西周,你能找到,他也能找到。北趙的勢力隨意辦到這一點很難,可是如果裴祺爲了這次尋找,舉國獻力呢?那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