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醒來的時候,是芳草端了補血的湯藥進來時,顧清歡本來睡覺就很輕,聽了有人進來的聲音,更是一個起身,然而裴寒還閉着眼睛,沒有動一下。
芳草識趣的放好湯水出去,顧清歡才搖了搖一旁的裴寒:“起來了!”
裴寒慢慢睜開了眼睛,看了顧清歡有些恢復血色的臉龐,伸手輕輕的摸了摸,然後又毫無預示的擡起自己的身子親了她一下。顧清歡徹底石化了。
這個吻有些纏綿悱惻,一點也不輸顧清歡主動喂血的那次。於是兩人又用了很長時間平復了內心的情緒,顧清歡就從來沒想到過,裴寒也是這麼會玩火的人,況且還在他這一身病傷的時候。
裴寒再一個翻身,白色的裡衣像劃開的羽扇,在空中勾起了一個美妙的弧度,他簡單的收拾了自己一番,便把剛纔芳草拿來的湯水端了起來,再不等顧清歡穿好衣服,便坐在了牀榻跟前。
“快喝!”裴寒拿了勺子盛了一口湯水,還小心翼翼的吹了口氣,生怕那太燙的溫度讓顧清歡有所不適,等到自己覺得溫度差不多了,才把勺子送到顧清歡跟前,一臉的寵溺。
顧清歡一看裴寒這麼細心,本來還有些想要拒絕的意思,她沒被人這麼用心的照顧過,但裴寒又執意要喂她吃飯,她才張了嘴慢慢的嚥了進去。
裴寒很有耐心,每次把送到顧清歡跟前的湯水都吹涼了,讓溫度剛剛好,才餵給顧清歡,這下顧清歡都有些受不了了,纔開口訕訕的問道:“我們吃的這麼慢,還去不去母妃那裡?”
她就是受不了有人對她這麼好,還這麼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己,氣氛都有些尷尬了。
但再一看那碗裡,已經見底了。顧清歡只好在心裡默默的鄙視了自己一下,真笨。
裴寒輕輕一笑,然後把那碗放到桌子跟前,纔看了顧清歡道:“你不是要去見母妃麼,那就快點收拾吧!”
顧清歡一個回神,纔看到裴寒剛剛隨意的打扮已經英氣逼人了,真是禍害啊!
兩人都收拾了一下,才從帳篷裡走了出來,雨還在下,門口的侍衛看到這武華王爺和王妃雙雙健在的樣子,大吃一驚,然後把身邊的雨傘遞給了裴寒。
裴寒接過那紙傘,是一把很漂亮的白色雨傘,傘的內壁裡還畫着牡丹,輕輕的撐着,把顧清歡緊緊的摟在自己懷裡,不讓她落一滴雨。
周圍人似乎也注意到裴寒和顧清歡醒來的樣子了,個個都非常吃驚,那李太醫也在一旁,更是驚訝的快要喊出來一樣,剛剛毒氣已經攻心了,可這纔不到幾刻的功夫,那兩人便雙雙出入的和沒事人一樣,他有些驚訝這是怎麼做到的。
顧清歡也注意到了李太醫的眼神,那人給裴寒行了禮顧清歡就接過了裴寒要開口說的話:“真的感謝太醫,這樣精湛的醫術,王爺纔會大難不死,這次,真的多虧了太醫幫忙!”
李太醫聽的有些迷亂,但顧清歡既然這樣說了,他還真以爲是自己的功勞,雖然他並沒有做什麼。
“這,這當然是王爺和王妃吉人自有天相,所以才逃過一劫。”李太醫趕緊賠笑道,顧清歡把頭轉向了裴寒這邊:“我們去看看母妃吧,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多少有所耳聞,也會增添一些不必要的擔憂,你我二人過去看看倒應該給她減少一些後患。”
“恩!”裴寒乾脆的答道,兩人繼續往如太妃的帳篷裡走去。
“剛剛爲什麼要那麼說?”裴寒不解的問道,其實顧清歡懂醫術,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她這樣就把自己的能力安在別人身上,令他多少有些困惑。
顧清歡的嘴角輕輕一撇,眼睛一直看着正前方:“你的毒並不是一般藥物能壓制的,如果讓裴祺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又會怎麼看我和你?”
裴寒一聽,有些恍然大悟,更是把顧清歡的身子往自己跟前拉了拉,雨滴打在他的左臂上也沒關係。
兩人往如太妃的帳篷裡走去,然而卻有些忽視了身後那一雙怨念的眼睛。他一直站在裴寒帳篷的一側,甚至連剛剛兩人映在帳篷上的身影,重疊讓他心痛。
裴祺還是沒有跨出那一步,靜靜的站在原地看着被裴寒保護的好好的顧清歡。
到了如太妃的帳篷裡,裴寒和顧清歡馬上行禮,如太妃一看眼前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受傷的部位也已經包紮好了,纔有些疼惜道:“就聽說寒兒受傷了,我一直不信,他們都說,都說,你就那麼走了,這回一看,那些人果然在胡說八道!”
如太妃握着裴寒的手很是激動,古墨仍然在一旁平靜的站着,只是比起裴寒,她更喜歡看着顧清歡站在那裡,還有她脖子上的傷口,即使被包紮過了,也是觸目驚心。
“母妃,已經沒事了,都是一些皮外傷,只能怪孩兒的技術不夠精湛,所以才擦傷了,只是現在,都沒有什麼了!”裴寒安慰道,縱使自己再恨裴祺,但在母妃面前,他又怎麼說出來這些都是裴祺做的好事?
如太妃是明白人,她知道裴寒能夠死裡逃生,這一系列的災難和裴祺定然脫不了干係,但已經這麼多年了不是?爲什麼這一次,那人出手卻是這般狠辣,她不禁咳嗽了幾下。
“那清歡呢?你怎麼也弄的一身傷?”如太妃繼續問道,而一旁的古墨身子不由得怔了怔。
“這,也不過是被那些野獸攻擊了罷了,兒臣去找王爺了,卻在林間迷了方向,所以纔不慎被一些畜生咬到,不過已經沒事了母妃!”顧清歡平靜的開口,她明白不能讓如太妃多想。
如太妃的性子太過恬淡,就算是自己吃虧也會忍着,那次婚後的拜訪,就已經瞭然這女人的性子了,一旦她再要做什麼決定,如太妃一定會有所阻止的。
“那,就好吧!”如太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像是放在心口的石頭給落了下來:“寒兒,母親一直告訴你,你比賽誰愛當第一誰去當,我們就參與一下,玩一下而已,如果當真了,倒會失去它本該有的一些興致!”
“母妃說的是!”裴寒淡淡的開口,他和顧清歡想的一樣,不管現在做了什麼事情,首先不能讓如太妃知道,這樣一來,行動什麼的也算是方便不約束。
古墨給三個人沏了一壺茶,裴寒又和如太妃聊了幾句,顧清歡卻覺得有些無聊,她輕輕的走到古墨跟前,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看着古墨的眼眸裡,有了幾分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