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有兩個人,衣着華貴,氣質閒雅,但都年紀不大,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辛夕正猜測着這人是誰,就見躍林郡主道,“這位是顏容公主,這位是冰嫺郡主。”
顏容公主是當朝皇后所出,身份尊貴,只是以面紗照面看不清面容如何,她旁邊的那位冰嫺郡主是寧王府的,面容姣好,說她燦如春花,嬌如秋月都是可以的。
冰嫺郡主見了辛夕,不由的笑道,“這位就是躍林口中口口聲聲稱道的辛夕妹妹吧,果然不錯,以前沒能請你來參加梅花宴,可惜了。”
辛夕實不敢當啊,忙道,“郡主謬讚了,辛夕無才無藝何以參加這梅花宴,這回還要多謝幾位郡主,能給辛夕一個觀看盛宴的機會。”
躍林郡主最是見不得這麼客套話了,忙揮手將靜宜和冰嫺郡主趕出去,“你們兩個快些出去,我和辛夕姐姐要借這個地方說些秘密話,回頭去前面找你們兩。”
冰嫺郡主一聽,鼓着嘴不樂意了,“有你這麼趕人的麼,這裡可是我的地盤,你們說什麼私密話是我聽不得的?”說完,給自己倒了杯茶,優雅的品了起來。
躍林郡主鼓着嘴,兩眼睛直翻,顏容公主見了,不由的搖頭,“冰嫺,你還是先出去吧,不然躍林的眼睛還不知道要翻成什麼模樣了,我見了都眼睛疼。”
顏容公主發話了,誰敢不聽,冰嫺站起來,故作生氣的捏了捏躍林的臉,這才和靜宜郡主一道出去,出門前回頭瞥了眼辛夕,若有所思。
顏容公主眼睛就望着辛優,眼裡有讓她也出去的意思,辛夕不得已讓墨蘭和紫蘭好生看着辛優,“就在外面等姐姐,姐姐一會兒就出去找你。”
辛優點頭依依不捨的跟着墨蘭紫蘭出去了。
等將人都送了出去,躍林這才拉着辛夕到一旁小聲說道,眼睛裡就流露出幾分抱歉出來,辛夕多少能猜的出幾分來,不由的問道,“你跟公主說了我會醫術的事?”
不然還真找不出還有別的事能讓郡主愧疚的。
躍林郡主不由得搖了搖頭,紅着臉輕聲道,“顏容姐姐曾經救過我一命,她的臉在前年狩獵的時候受了傷。
吃了那羣庸醫開的藥,用盡辦法都沒能治好,我想着姐姐可能有法子,不過我沒說姐姐會醫術的事,就說姐姐也曾有一大塊疤痕,後來治好了。”
辛夕一聽,這丫頭撒起慌來也是不弱的,不過總比明着說她會醫術的好,再者這樣說便給了她迴旋的餘地,治不好不關她的事。
不過於公主有恩不是一件壞事就是了,辛夕暗自想着,見躍林一副愧疚的樣子,不由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別讓公主等急了。”
躍林郡主一聽,眼睛霎時間就閃亮了起來,拉着辛夕饒過屏風就進了屋,坐在顏容公主身邊,道,“她是真的治好了,不信你可以聽聽辛夕姐姐是怎麼說的。”
顏容公主左右瞄看着辛夕的臉,是真的沒有疤痕,不由的眼睛裡就流露出希望出來,辛夕暗暗道,她的臉又沒受過傷,能瞧出傷疤來才奇怪呢。
就聽顏容公主道,“你真有藥可以治好傷疤?”
辛夕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斟酌了一下才道,“我也不確定,這得先看過傷痕再說。”
躍林在一旁鼓動着,顏容公主糾結了半天才將面紗給取了下來,辛夕這纔看清她臉上的疤痕,有些大了,有新生嬰兒的小手那般大。
痂也結的不是很好,聽躍林郡主說的這傷是去年受的,兩年時間按說早該結痂了纔是,不由出聲問道,“公主可是中了什麼毒?”
顏容公主一怔,茫然的搖頭,“太醫沒說過我中毒啊。”
辛夕給顏容公主把了脈,顏容公主眉頭就露出幾分疑惑出來,辛夕一句久病成良醫就給蓋了過去。
顏容公主似是沒有中毒的跡象,可若是健健康康的,這臉怎麼會不結痂,辛夕不由的問道,“公主平日塗抹的藥可曾戴在身上?”
顏容公主忙從袖子裡掏出一玉瓶子出來,辛夕看着那精緻的瓶子,拿在手裡還溫溫的,暗暗翻了個白眼,這纔是皇家用品啊。
忙打開瓶子嗅了嗅,眉頭就皺了起來,這膏藥很好,只是裡面多了樣東西化血就不合適顏容公主用了,不由的道,“公主以後還是別用這個了,沒多大用處。”
生長在宮廷裡的人哪個不是伶俐聰慧,心都長了七八個的,辛夕這麼說,顏容公主自然聽出問題了,眼睛裡就蹦出恨意出來。
收了玉瓶,拉着辛夕的手道,眼睛裡閃出希夷來,“可有法子幫幫我?”
辛夕看着顏容公主的臉,又扭着眉頭想了想,這才道,“方法倒是有,只是有一味藥太珍惜了,不知道皇宮裡有沒有。”
顏容公主一聽有辦法治她的臉,忙拽着辛夕的手問道,“是什麼藥材,你說,我找父皇要去。”
那邊躍林郡主自覺的拿了紙筆過來,等着辛夕報藥名,辛夕報了幾樣藥材,其中一味白獺髓最是難得,那是去疤痕的良藥。
報好了藥名,辛夕囑咐道,“回去不要擦藥了,拿酒精消消毒,回頭藥材送我那兒去了,我找人治一盒去腐的膏藥出來,擦過後便可以結痂,等有了白獺髓,就可以去疤痕了。”
躍林郡主聽了,忙問道,“她的臉什麼時候可以好?”
辛夕想了想道,“有了舒痕膏,三四個月後施些粉就看不出痕跡了,要想完全好,至少得八九個月。”
顏容公主一聽,恨不得立刻就將藥材全送到辛夕這兒來,那些藥材對別人珍貴,但是皇宮裡什麼好東西沒有,就是那白獺髓,皇宮裡或許沒有,但是隻要世上有這種動物就成了。
躍林郡主聽了,自然是替顏容公主高興了,笑道,“我說定有法子治好的吧,回頭太醫院裡的那羣庸醫得好好治治了。”
說起庸醫,躍林郡主就一肚子火氣,大有滅了太醫院的架勢。
顏容公主點點頭,心裡也是氣憤,對辛夕更是感激不已,辛夕輕輕的笑着,“我不過是知道兩個方子罷了,這藥材我可是半點沒有,舒痕膏也得找人治才成。”
顏容公主又謝了辛夕幾句,躍林郡主見時辰不早了,便拉着兩人去出去賞梅,表演還在後頭呢。
那邊辛冉辛柔等的花兒都謝了纔看見辛夕牽着辛優出來,忍不住皺着眉頭上前,狠狠的瞪了一眼辛夕,眼裡滿是指責辛夕,更是氣憤躍林郡主高看一個庶女。
“總算是出來了呢,”辛柔忍不住咬牙切齒的道。
辛夕撓了撓額頭,如無其事的道,“是啊,剛剛在說雪花膏的事呢,可惜我沒有了,不然還可以送顏容公主兩盒。”
辛柔一聽顏容公主,這才往後瞧,果然見到一個蒙着面紗的女子,忙行禮道,“公主若是想要雪花膏,我那兒有,這就叫人取來。”說着,便回頭吩咐玉心。
躍林自是知道辛夕是糊弄她的,見顏容公主一副茫然不知雪花膏爲何物的樣子,忙湊着她的耳邊解釋,顏容公主聽了,眼睛睜的大大的,朝辛柔點點頭,“那就多謝元四姑娘了。”
那邊辛冉見了,又後悔了起來,早知道她也買兩盒子帶來就好了。
玉心將雪花膏取了來,顏容公主見了,忍不住打開來看了看,剛剛聽躍林說的那麼好,不由的有些動心。
再看盒子雕刻的‘半月坊’三個字,眉頭皺了皺,這應該是個店鋪的名字,怎麼以前都沒聽過,躍林見了,也好奇的看着辛柔,問道,“半月坊在哪兒?”
辛柔哪裡知道啊,又把目光投向紫蘭,紫蘭這纔回道,“就在清平街,不過現在還沒開張,聽老闆說半個月後正式開張。”
躍林聽了,高興起來,知道上哪兒買雪花膏了就好,不怕用完了就沒了,便笑道,“快些去賞梅吧,不然待會兒梅花宴開了,哪有心思去賞梅啊。”
辛夕正有此意呢,牽着辛優的手跟在後頭走着,辛冉辛柔左右挨着辛夕,審問道,“除了雪花膏,就沒說點別的什麼了?”
辛夕無語的翻着白眼,無奈的道,“沒了,公主頭一回見我,能跟我說些什麼,不然,二姐姐跟四妹妹認爲公主和郡主會跟我說些什麼呢?”
辛冉辛柔一想,也是,她們能說什麼啊,公主能自降身份的跟她說句話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不由的加快腳步跟在顏容公主和躍林郡主身後。
梅花林入口處,好幾十位端麗冠絕的姑娘從對面走過來,爲首的自是冰嫺郡主和靜宜郡主。
一行人亭亭玉立的給顏容公主行禮,行了禮,靜宜郡主才上前,笑道,“秘密總算是說完了呢?”
躍林郡主眉毛一挑,露出一個捉狹的笑臉來,“可不是,你最大的秘密已經被我給透露了出來了,回頭看太后不笑話你。”
靜宜郡主一聽,作勢就要上來打她,嗔罵道:“你敢說我壞話,看我不把你的小秘密也告訴太后去。”
躍林被追的上氣不接下氣才倚着梅樹呼呼喘氣,梅花瓣掉落了一地,連連罷手,“好了好了,我沒說你壞話,明知道你手裡握着我的把柄,我哪敢放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