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瞅着這杯酒,嘴角弧起,示意宮女端起來。
辛夕走到陵容公主跟前,把酒敬給她,“之前隱瞞不知半月公子真容的事是辛夕不對,今兒這杯酒權做致歉,還請陵容公主見諒。”
陵容公主瞅着辛夕手裡的酒杯,臉色很差,眸底有寒光,一旁的宮女出來指責,“這是世子爺用過的,你讓我們公主喝是何用意?!”
辛夕一拍腦門說自己錯了,一旁的宮女要給陵容倒酒。
辛夕卻是接過方纔端酒杯的宮女手裡的酒壺,親自給陵容斟了一杯,“公主,請。”
陵容公主眸底很冷,辛夕就那麼看着她,她誠心誠意致歉,且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不喝可是說不過去。
陵容公主瞅着酒杯,“世子妃知道錯就成了,本公主不會生你氣的,要說對不住的,首先也該北瀚公主纔是,這一杯酒也該她喝。”
陵容說着,要把酒杯讓宮女送到若芷公主跟前,辛夕擺手止住她,“陵容公主先喝了這杯,我好去給若芷公主致歉。”
陵容雲袖下的手都捏緊了,緊緊的盯着那酒杯,就是不伸手去接。
那邊溫貴妃眉頭蹙了下,心裡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劃過,當即瞥頭看着皇上。
皇上擺擺手,“女孩子還是少喝酒爲妙,皇后,將桂花釀給兩位公主一人送一壺。”
一旁的宮女點頭下去,辛夕聽得直翻白眼,不等宮女拿了酒上來,直接拿着酒壺回展墨羽身邊坐下了,就坐在那裡把玩着那酒壺。
一旁的展墨羽瞧得眉頭蹙緊,那邊暗衛皇上眸底寒光,子母壺!
辛夕瞥頭去看溫貴妃,溫貴妃眼睛就望着這邊。
辛夕嘴角弧起,給展墨羽的新酒杯裡倒了一些,親自端起來。
展墨羽笑着接過,一飲而盡,看着辛夕倒酒,神色也沒什麼異常。
溫貴妃鬆了口氣,瞥頭過去狠狠的剜了眼陵容,那點小氣就不能忍一忍,差一點就壞了她的大事!
大殿裡這麼一個小插曲過去,歌舞依舊,倒也沒發生什麼爭鋒相對的事。
一個時辰後,璟蕭然起身跟皇上告辭,皇上才站起來,頭一陣暈眩。
手揉着額頭,突然人事不知,直接坐在了龍椅上,嘴角有污血溢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的大殿上下都傻在了那裡,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快宣太醫,將怔愣中的人拉過神來,一時間大殿里布滿了陰沉的死氣。
辛夕和展墨羽互望一眼,想不到溫貴妃下手的對象竟然是皇上,而且還是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只是這一回……
辛夕蹙了下眉頭望過去,那邊皇后驚慌,被嚇壞了,過來扶皇上走。
辛夕眼睛落在那酒壺上,喝桂花釀是溫貴妃提出來的,卻是皇后親自釀的,也是她的人送上來的,只怕……要倒黴了。
辛夕瞥頭去看暗衛皇上,皇上那眸底就像千年寒潭一般深不見底,瞅着溫貴妃,嘴角竟然忍不住有抹冷弧劃過。
若非親身經歷,他無法想象的出,她的心計手段簡直就是十個男子都沒法比擬。
那邊有公公過來,讓人好生看着皇上吃過的食物,不許誰碰半分,等太醫來檢查!
滿殿文武大臣的心都因爲皇上突然暈厥和嘴角的笑而提了起來,一溜煙的要跟進去。
璟蕭然兄弟幾個被人無視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們也知道大御朝廷正直立儲風波,可太子還沒立,皇上被害了,璟蕭然蹙眉。
皇上暈厥,王爺當即就站了起來,本來是要跟着去瞧瞧的,可是轉念記起北瀚,便將嚇的臉色蒼白的右相給叫住了。
“皇上有太醫照顧,還請右相先送北瀚皇帝回行宮。”
右相點點頭,回頭瞥了一眼皇上走的地方,過來請璟蕭然和璟浩然等出大殿。
王爺這才邁步走過去,身後頭的是暗衛,暗衛之後纔是辛夕和展墨羽。
皇上寢殿裡,許多太醫都在,都跪在那裡,瑟瑟發抖。
溫貴妃和皇后一臉急切,“讓你們來是給皇上把脈,你們跪在這裡做什麼,開藥方,救皇上,讓皇上儘早醒過來!”
一羣太醫頭更低了,溫貴妃指了最近的一個,“皇上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太醫連着搖頭,“皇后娘娘,貴妃娘娘饒命,皇上怕是……不行了。”
溫貴妃聽得臉色大變,“來人,把這個詛咒皇上的廢物給本宮拖下去嚴懲!”
溫貴妃話音才落,那邊兩個太監上前,拖着一路喊着饒命的太醫就下去了。
那邊皇后瞅着皇上蒼白的臉,心都揪一塊兒去了,瞧見辛夕過來,忙上前牽過辛夕的手,“辛夕,你醫術好,你救皇上,皇上他不能有事。”
辛夕聽得點點頭,瞥頭看了眼溫貴妃,邁步就要到牀榻邊給皇上把脈。
才坐下呢,那邊一個公公飛奔進來,“太醫已經查清了,皇上的吃食裡被人下了毒,還是……”
看見公公欲言又止,賢妃有些急不可耐,“還是什麼,快說!”
賢妃和淑妃等一些妃子是真急了,這些人都是后妃。
有孩子的還好說,哪怕是個女兒傍身都有個依靠,那些沒能誕下龍嗣的后妃纔是五雷轟頂。
就算再不得寵,好歹在後宮裡衣食無憂,可是皇上一旦駕崩,她們只有等死的份了,當下一個個惶恐起來。
公公抿了下脣瓣,“是皇后娘娘釀的桂花釀裡發現的毒。”
皇后聽得臉色大變,近乎死灰,那邊二皇子錯愕,眸底還有一絲驚恐。
皇后連句辯駁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那邊公公急報,“太后暈倒了,太醫,太醫!快去永寧宮!”
最後頭,兩位太醫聽了,忙從地上爬起來,拎起藥箱子就隨着公公去了永寧宮。
那邊辛夕幫皇上把脈,半天忍不住蹙了下眉頭,二皇子看着辛夕,“皇上如何了?”
辛夕搖搖頭,“準備後事吧。”
辛夕話音才落,那邊溫貴妃過來,一把將辛夕給拽了起來,“把她也給本宮拖下去!”
溫貴妃坐在牀邊,緊緊的握着皇上的手,眸底很冷的看着皇后,“姐姐,你……爲何要害皇上?!”
皇后手足無措,連辛夕都說要準備後事了,那皇上只怕真的危險了,“本宮沒有害皇上,沒有!”
溫貴妃咬緊牙關看着她,“你說沒有就沒有嗎?後宮你最大,但是事關皇上安危。
臣妾也顧不得了,來人,送皇后和二皇子去大牢,讓刑部徹查此事!”
刑部侍郎和尚書都在外面呢,這會兒都進來,親自押解皇后和二皇子出去,那邊十三皇子聞訊趕來,“鬆手,放開我母后和皇兄!”
溫貴妃氣的眸底噴火,“一起帶走!”
溫貴妃話音才落,那邊兩個侍衛進來,要拖十三皇子走,十三皇子暴怒。
那邊王爺走過來,揮手讓兩侍衛走遠,“十三皇子留下,這些日子他與本王在一起,就算事情是皇后做的,也與他無關。”
兩個侍衛不知道怎麼辦好,福寧王的話可比溫貴妃的管用。
那邊溫貴妃氣的咬牙,王爺拍拍十三皇子的腦袋,十三皇子撅了下嘴,幽怨的看着他的暗衛父皇。
忍不住把腰間的扇子拿了出來,緊緊的握着,“我去大牢,免得有人對二皇兄和母后用刑。”
這不,皇后和二皇子就這麼被帶走了。
十三皇子作爲保護傘跟了去,辛夕被溫貴妃那麼一拉,險些撞到寢宮裡香爐,幸好被展墨羽給及時抱住了。
辛夕對溫貴妃暗暗咬牙,那邊溫貴妃問皇上有何話說,皇上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睛,斷斷續續的來了幾個字,“立……立……七皇……”
那邊王爺三步並兩步的走過來,俯身看着皇上,“你就安心的去吧,太子臣會替你立二皇子的。”
辛夕在一旁聽得眼角直跳,滿屋子的文武大臣眼睛看着王爺,都快瞪出來了。
皇上那意思擺明了是要立七皇子的,都這時候了,福寧王還成心的氣皇上呢。
那邊溫貴妃的怒氣再也掩不住了,“福寧王!皇上都這樣了,你還想氣皇上,你是想弒君嗎?!”
王爺淡淡的瞥着溫貴妃,“皇上連話都說不全了,神志不清,本王用的着弒君嗎?
本王的職責是護衛大御,這立儲一事皇上要是明察不了,本王可以代他做主。
何況皇上有前言在先,他不想死後還留個言而無信的名聲吧?”
王爺說着,眸光淡淡的瞥着皇上,那邊皇上已經閉眼睛了,最後幾個字竟然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還真是學皇上學上癮了。
王爺俯身去探冒牌皇上的鼻息,眼睛微怔,“還真斷氣了,這最後幾個字是對誰說的?”
辛夕無語了,王爺竟然也學着裝傻了,那邊有公公要去報喪。
王爺止住他,“雖然東冽已經求和,但是野心一直未消,皇上駕崩的消息暫時隱瞞,等新皇登基了再昭告天下,聽見了沒有?!”
王爺最後一句,滿是威嚴,一屋子的大臣渾身一凜,連連稱是。
那邊溫貴妃氣的額頭都青筋暴起了,“福寧王,皇后和二皇子涉嫌弒君,你也要扶他上位?!”
王爺眸光淡淡的瞥了皇上一眼,“涉嫌,那就是還沒有確鑿證據證明是二皇子所爲,等確定是二皇子弒君,臣再幫皇上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