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一目十行的往下面掃,再細細的看了兩遍,信上壓根就沒提到驚喜的事。
辛夕嘴吧那個撅,根本就糊弄人的,結果別人沒糊弄到,倒把她糊弄了,心裡那個火氣啊,墨蘭瞧着忙在一旁幫辛夕扇扇子,降降火氣,免得氣傷了自己。
墨蘭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辛夕,瞅着辛夕手裡頭的信,眼睛倏然睜大,笑道,“少爺不是已經把驚喜送到了麼,原來是每兩天送一封信回來的,今兒可是瞧見了兩封呢。”
辛夕聽得直白墨蘭,把手裡的信一揚,“狗屁的驚喜。”
墨蘭聽的嘴角直顫,少奶奶說髒話,不過她也知道拿這樣的理由來說服少奶奶是在糊弄少奶奶,少爺回來要是沒有驚喜怕是說不過去了。
辛夕就坐在那裡一遍一遍的瞅着信,兩遍掃過去都能背了。
信是拿白話文寫的,因爲辛夕說過,那什麼文言文的她看的不是很懂,連蒙帶猜的萬一會錯意就不好了。
紫蘭從醉扶歸回來,額頭上都是汗珠,兩隻手都拿着糕點,騰不出手來擦一擦。
墨蘭忙去接着了,紫蘭一邊擦汗一邊道,“還是熱乎的呢,快拿給少奶奶嚐嚐。”
墨蘭忙拿出來擺上了,辛夕拿起一塊栗子糕吃着,問道,“母妃那兒也送了麼?”
紫蘭跟在辛夕身邊這麼久,哪裡不知道辛夕是什麼人,首先想到的肯定是王妃了。
忙點頭道,“奴婢拎了四盒子回來,給王妃送了兩盒子去,剩下的才帶回來的。
少奶奶,你是沒瞧見醉扶歸的生意,那才叫一個紅火呢,潼南跟京都的壓根就不能比,二樓的十二間包間都預約到七天後了呢。
爲了個包間,阮大公子和溫二少爺差點就大打出手了呢。”
墨蘭瞧她說時眼睛那個閃亮勁,就知道她肯定是往裡面插了一腳的。
那個溫二公子早瞧他不順眼了,還敢掐少奶奶脖子,真該叫醉扶歸不許他進去纔好,墨蘭拽了她的袖子道,“快說說,你是怎麼幫阮大公子的。”
紫蘭脖子一昂,那叫一個得瑟,也不看看醉扶歸是誰的地盤,那是少***,敢在少奶奶和少爺的地盤上撒野,就得狠狠的踩他纔是。
“還能怎麼樣啊,令牌往桌子一放,包間給阮大公子。”
紫蘭想着溫二公子變的了臉色,忍不住笑了起來。
墨蘭嘴角抽了抽拿眼睛去望辛夕,太囂張了,不惹人懷疑纔怪呢,辛夕卻是搖搖頭,笑道,“乾的不錯,阮大公子沒什麼表示?”
紫蘭搖搖頭,小嘴撅着,“沒什麼表示,他要奴婢把牌子讓給他,那樣他以後都不用跟人搶了。”
辛夕聽得直笑,還真像是他的作風,上回的刺殺還真是多虧了他呢,不然還不知道那些暗衛可頂的住。
算來,她還是欠他一份人情的,他說過讓她相公在醉扶歸請他大吃一頓的,這事辛夕還記着呢。
醉扶歸二樓是有十四間包間的,一間是他們專用的,一間是半月坊招待外人專用的。
辛夕想着便道,“上回的事還沒謝謝阮大公子,回頭你跟醉扶歸掌櫃的打聲招呼。
以後阮大公子和躍王世子去的時候,直接領他們去半月坊那間就是了,再給他們打個半折。”
紫蘭聽得點點頭,就知道少奶奶是個知恩圖報的主子。
他們才幫少奶奶一回呢,少奶奶什麼時候都不忘回報他們,看這回還不得把阮大公子得瑟死,醉扶歸還沒誰有這樣的特權呢。
紫蘭有好多話想說呢,在醉扶歸等着糕點的時候。
聽了不少的傳聞,北瀚和親的隊伍三天後就要到了,說給辛夕聽的時候,辛夕淡淡一笑,不知道誰會背井離鄉成爲皇權下的犧牲品。
三天後,辛夕去王妃屋子裡請安時,就聽五太太六太太她們在屋子裡說着話呢,話語裡充滿了慶幸。
“幸好當初妘兒和夏兒沒有進宮選秀,不然真被北瀚皇子瞧上了嫁去北瀚,還不得心疼死我們啊,這女兒雖說遲早都是要嫁人的,可是得時時瞧着才放心。”
五太太說着,六太太在一旁直點頭,“可不是,昨兒去靜寧侯府上的時候,靜寧侯夫人沒少唉聲嘆氣呢,右侍郎也在,眉頭也是緊鎖着,就怕女兒被他瞧上了呢。”
前兒,皇宮下了聖旨下來,選秀之日就是和親之日。
北瀚皇子瞧上誰,誰就去和親,辛夕猜估計是溫貴妃爲了陵容公主鬧出來的。
顏容公主那張毀了容的臉皇上想都不會想她和親,那不是給北瀚一個話頭嗎,拿一個醜不兮兮的公主去侮辱他,那能出嫁的女兒可不就是陵容了。
他那麼寵愛溫貴妃,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再者,選秀可是個大日子,那麼些大家閨秀讓北瀚皇子隨意挑,更是給足了他面子。
陵容公主再怎麼倖免,也得在其中呢,只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人家北瀚皇子不定就喜歡別人呢不是?
這麼一鬧騰,不少指望着女兒飛黃騰達的爹孃怕是愁煞了吧。
和親可不是鬧着玩的,萬一大御和北瀚真打了起來,女兒註定是要被犧牲的,再者,女兒嫁給了北瀚,皇上用他們的時候心裡也添了三分顧忌,怕通敵啊!
這麼又搭上女兒又毀前途的事誰樂意幹啊,一個個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地亂撞,可又無可奈何,只能強顏歡笑。
心裡抱着一絲希望,更是暗暗祈禱別相中自家女兒纔好。
沒法子,做父母的嘛,自己的女兒再怎麼樣也是好的,別人都比不上,這不是瞎折磨自己嘛!
北瀚皇子抵達京都的時候,文武百官有一半的人都去了城門口迎接北瀚皇子的大駕光臨,直接就迎到了行宮。
北瀚皇子一到,皇上的聖旨也就到了,北瀚皇子的洗塵宴,文武百官三品以上的都要攜帶妻眷去,這是何等的榮耀。
沒辦法啊,得拉攏啊,要說三國勢力旗鼓相當,真打起來誰也討不到一個好。
可問題是今年大御是個多災之年,國庫空虛。
若是僅憑着百姓的一腔熱血也抵不了多久,再萬一,東冽和北瀚湊到一塊去蠶食鯨吞了大御,到時候可怎麼辦。
爲了這麼點可能,也得殷勤備至的招呼着,畢竟是有求於人嘛,也不求他們派兵相助,只要別橫插一腳就好了。
辛夕跪在那裡聽着公公宣旨,那個公公辛夕見過好幾回了,熟着呢。
這三品以上的官員要攜妻帶眷,她要不要去啊。
在大御她也算是獨特的個體了,相公不在朝爲官,自己卻是個二品誥命夫人,辛夕小意的問道,“請問公公,這聖旨上寫着攜妻帶眷,辛夕要去麼?”
公公笑着,“二少奶奶想不去可是不成的,皇上特地給您下了口諭呢,您必須去。”
王妃聽着嘴角微扯,辛夕不想去表現的有多明顯,連公公都瞧出來了,更是正大光明的就提了出來,還皇上口諭呢。
那就是皇上也知道她不大想去了,王妃瞧了直搖頭,難得辛夕這樣皇上還縱容着她,沒有怪罪的意思,只是不知道爲何辛夕非去不可。
辛夕也納悶呢,爲什麼她必須去,有什麼理由她非去不可,不是讓她去給人家唱歌吧。
辛夕想到這個可能,嗓子就有些幹,但還是乖乖的應下了,不然又得有人忍不住發飆了,連皇上的帳都敢不買,真是膽大包天了。
第二天一早,辛夕穿戴齊整帶着滿肚子的疑惑就去了王妃的屋裡。
王爺王妃幾位老爺,還有那些太太都穿着華貴的坐在那裡,就連冰嫺也在呢。
老夫人瞧冰嫺臉色有些憔悴,心疼的道,“你懷了身子,還是不要去宮裡了吧,去了也是受罪。”
冰嫺郡主拿帕子捂着嘴搖頭,深呼了幾口氣才道,“冰嫺不礙事,大家都去,冰嫺不去太失禮了。”
老夫人聽了滿臉的笑,拿眼睛掃了辛夕一眼,贊冰嫺郡主道,“還是你最懂禮了。”
因爲之前王爺的警告在前,老夫人當着他的面也不敢太數落辛夕。
可在座的哪個聽不出來老夫人沒說出來話,說辛夕不懂禮呢,非得多問那麼一句,還得皇上親自下口諭讓她去。
辛夕知道她們話裡的意思,她不懂禮,她自認夠懂禮了,不懂不該問嗎。
萬一皇上沒有讓她去的意思,她跑去了才叫丟臉呢,只是她們不明說,辛夕就當沒聽見。
外面丫鬟掀了簾子進來稟告說馬車準備妥當了,辛夕便扶着王妃出去,一行人浩浩湯湯的往皇宮而去。
進了宮直接就有宮女領着她們去接塵宴的宴會處,不少人都在了。
辛夕倒是知道點,越是大牌的越後到,像是事情通知好時間的似地,與福寧王府一家一道的就是洛親王府。
辛夕遠遠的就瞧見了洛親王爺,儀表堂堂的,跟莫城謹有幾分相似。
莫城謹身邊還站着個姑娘,輕紗罩面,不用說也知道是誰,城吟郡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