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雨揉了下太陽穴,走過去,辛雨怎麼說也是個世子妃。
雖然跟辛夕不是一個級別的,一個個的瞧見辛雨都福身行禮,然後兩兩交頭接耳起來。
辛雨嗔瞪着辛柔,指責她太過招搖了,辛柔撅着嘴,“大姐今兒怎麼有空來皇宮,你不是在家種菜麼?”
辛柔哏着脖子說着,四下有輕笑聲傳來。
辛柔卻是繼續道,“我就說讓你別種地了,辛夕安的什麼心你還能不知道。
她自己的名聲在京都差的不行了,還可勁的拖你下水,你還傻乎乎的信她。”
辛雨真的要被辛柔給氣死了,辛夕不過就是那麼一說,信不信還得她自己做主,她不是成心的鬧她不得安寧嗎,“種菜很好,我很喜歡。”
辛柔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拉着辛雨到一旁去,“娘前些日子還讓我多勸勸你,讓你別執拗了,你怎麼就不聽呢。
愛吃什麼菜讓人買去就是了,你自己種地,連着我也跟着受譏笑,就方纔那麼一會兒,都有好幾個人問我喜不喜歡種地了。
我又不是村姑,還有,你以後少跟辛夕走的近,都被她帶的我不認識了,有銀子沒,借我一點?”
辛柔說了一大堆,最重要的還是最後一句。
辛雨對她有些失望了,“你有銀子買琉璃這麼昂貴的首飾,怎麼就沒銀子了?你看人家躍林郡主都沒你這麼招搖。”
辛雨看着前面走的躍林,辛柔瞥頭望過去,“我就頭上這一套比她的好,我又沒偷沒搶,她穿的如何跟我有什麼關係。”
辛雨連着搖頭,什麼身份就該戴什麼樣的首飾,這是她這些日子學到的。
穿的過於招搖,不定就被人給嫉妒,平白招來流言蜚語,可辛柔她已經說過她不下十次了,她已經盡力了。
“銀子我是沒有,你也別回去找娘要了,娘這些日子安心在佛堂吃齋唸佛,你別去打擾她的清淨。”
辛柔當即哽住了脖子,“姐,你好意思由着娘住在佛堂不聞不問。
娘纔是元府的當家主母,這要是傳揚出去,還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笑話呢,二夫人她只是一個妾!”
辛雨扭頭看着辛柔,“你不給娘惹麻煩,孃的日子會很好過,我叮囑過你多少回了。
就算你不滿意二夫人,你擱心裡就是了,她是辛夕的娘,現在的辛夕是你能招惹的起的嗎?殺了你,右相府也不會皺下眉頭。”
辛柔氣的臉都青了,辛雨嘆息一聲,“我只有一千兩的銀子,多了沒了,你答應我,不許回元府找娘。”
辛柔扭了下眉頭,點頭應下了,姐妹情深的逛起了御花園。
辛夕和展墨羽就在御花園裡閒逛着呢,正直夏季,不少珍奇的花木都開放着。
辛夕腦子咕嚕的轉着,看着這些花,腦子裡有不少的香方飄過去。
沒辦法,以前學制香時,外婆就是給每種花除草施肥時跟她說的,所以印象格外的深刻。
若是讓她對着一張白紙絞盡腦汁的去想,一準徒勞無功。
辛夕手撫着花,陷入沉思中,那邊一個公公疾步奔過來,行禮道,“世子妃,您的丫鬟偷東西被逮到了。”
辛夕聽得愕然,“我的丫鬟?”
辛夕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眼睛四下的看,南兒撓着額頭,“紫蘭姐姐說去方便去了,好好的,她會偷什麼東西?”
公公見辛夕質疑,忙道,“錯不了,奴才見過您和那丫鬟一塊兒好幾回了,肯定不會瞧錯的,在宮裡頭偷東西,會被砍去雙手的。”
辛夕揉着額頭,瞥了展墨羽一眼,展墨羽輕點了下頭,主僕幾個就去救紫蘭了,離的不算遠,走了半刻鐘就到了。
紫蘭還真的被逮住了,手腕都在若芷公主的丫鬟枚兒手裡頭,“你是誰的丫鬟,敢偷我們公主的東西!”
四下圍了好些人,見過紫蘭的不少,實在是她寸步不離的跟着辛夕。
當下指着紫蘭道,“若芷公主還是放了這丫鬟吧,她可不是一般人的丫鬟,惹不起的。”
若芷公主臉色有些差,那個枚兒就更是了。
“什麼人我們公主惹不起,偷東西的是她,難不成還得我們公主忍氣吞聲不成,公主,我們見皇上去。”
四下人笑道,“這丫鬟是福寧王世子妃的貼身丫鬟。”
枚兒呲牙,是誰的丫鬟那也不成,竟然敢偷她們公主的東西,一定要剁去雙手,拖着紫蘭就要走,紫蘭也是有武功的。
只是沒人家枚兒高罷了,但是要讓她乖乖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紫蘭反抗,可就是不開口說話,辛夕站在人堆後面,眉頭都扭得沒邊了。
紫蘭那性子,若是被污衊了,不跳起來纔怪呢,這會兒抿着嘴,這是要鬧哪樣啊?
辛夕揉了下太陽穴,南兒忙擠過人堆過去,走到紫蘭身邊,扭眉道,“少奶奶在後頭,好好地,你偷什麼了?”
紫蘭翻白眼,“她們說我偷也就算了,你也說我偷,我拿的是……。”
說着一陣擠眉弄眼,見南兒半天沒弄明白,最後目光落在南兒的腰間。
那裡懸着一個天藍色的荷包,南兒會意,原來偷的是荷包。
紫蘭姐姐不缺銀子,只怕偷的是少奶奶繡給少爺的那個,那就不算偷了,最多隻能算幫着少爺取回遺失的荷包罷了。
只是,她是這麼想的,外人不會啊。
南兒撅了嘴,“都怨你學藝不精,不然也不會被逮到了,不定就連累少奶奶挨口水了,你自己想辦法吧,我不管你了。”
南兒說着,灰溜溜的頂着好些人的眼神鑽了出去,這一來,辛夕就暴露了。
這也是辛夕想的,自動自覺地有一條道讓了出來,這邊事情鬧的有些大了,不少人都來了,璟浩然就是其中一個。
瞧見紫蘭,眼睛眨了又眨,眼睛四下一轉,就見到展墨羽和辛夕了。
當下笑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扣丫鬟工錢了,人家要自己另謀出路了。”
紫蘭一聽這話,當即哏着脖子道,“我們少奶奶纔沒有扣工錢,你別污衊我們少奶奶!”
璟浩然被丫鬟頂撞不怒反而笑道,“真是個忠心的丫鬟,說說你爲什麼偷東西?”
紫蘭哏着脖子不說話,辛夕上前,狠狠的剜了紫蘭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偷東西可是大過,一個荷包而已,非要找回來做什麼。
辛夕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腦子迅速的轉着,不知道找什麼理由糊弄過去纔好。
那邊枚兒見辛夕來了,量紫蘭也不敢跑,這才鬆手,走到若芷公主身後站着。
眼睛盯着辛夕,不小心掃到展墨羽身上穿的衣服,有一瞬的愣住。
扯了扯若芷公主的衣袖子,輕聲道,“公主,福寧王世子身上的衣服不是您親手做了送給半月公子的嗎?怎麼會穿在他身上?”
若芷公主愣了好幾秒,纔回過神來,瞥頭朝展墨羽這邊望過來。
細看了幾秒,的確是她親手做的,怎麼會穿在他身上。
紫蘭見若芷公主露出疑惑的神色,當即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偷你的荷包嗎?
我告訴你好了,那荷包我見過,是半月公子的,我們少爺身上的衣服也是他的,少爺就差個荷包了,不然和半月公子有的一比。”
紫蘭偷東西的理由有些奇葩了,不過在若芷公主聽來,卻是值得信服的。
都說福寧王世子夫妻和半月公子相熟,丫鬟見過他佩戴荷包很正常。
福寧王世子一生衣服的確和當初的半月公子差不多,就差一個荷包和一個面具。
丫鬟想將荷包偷去給他戴着也很正常,可,也該問問她願不願被偷吧?
就連衣服也是半月公子的,她做的衣服,他怎麼能隨意就送人了?!
璟浩然聽到這個理由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多大點事,不就是個荷包,你給繡一個一模一樣的就是了,竟然偷,偷了又有什麼用,他還能跟半月公子比不成?”
璟浩然是成心的打擊展墨羽,抱那晚被綁在樹上挨蚊子咬的仇,可那邊端鈺和阮文浩走過來,聽得是一陣腿軟。
嘴角是抽了又抽,這又是要鬧哪樣啊?端鈺和阮文浩相視一眼,覺得有熱鬧可以看,忙挪近一些。
辛夕站在一旁,白眼都快翻停了,恨不得過去敲紫蘭兩個爆慄纔好,找理由也不找一個好一點的,她就不怕給自己添一個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惡名。
辛夕朝若芷公主走過去,歉意的道,“丫鬟不懂事,驚擾了……”
若芷公主臉色很差,卻是擺手打斷辛夕的話。
“不礙事,這世上見過半月公子的人少之又少,想學他也無可厚非,只是這荷包我是不會給你的,還有,世子爺身上的衣服?”
辛夕回頭瞥了展墨羽一眼,輕咳道,“半月公子最近浮胖了些,穿不下去了,覺得扔了可惜,就給我相公送來了,這衣裳有問題?”
若芷公主嘴角的笑有些苦澀,半晌說不出來話。
她身後的丫鬟哽着脖子道,“那是我們公主親手做的,賠給半月公子的,他怎麼能送人!”
若芷公主一個眼神止住了枚兒,搖搖頭道,“許久未見,做的衣裳不合適也正常,枚兒,我們走。”
若芷公主說完就轉了身,辛夕輕聳了下肩膀,回頭瞅着展墨羽,“相公,公主怪你穿了她做的衣服。”
展墨羽狠狠的白了辛夕一眼,“還不是你鬧的,我現在可以把衣服換下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