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臉色鐵青,怒道:“你想對哀家做什麼?”
尹樂笑了笑,拉過一張椅子道:“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太后怒喊一聲:“來人!”
門外一陣騷動,但是也只是片刻之間,就全部寂靜了下來,看來,紅顏已經擺平了。
尹樂邪魅一笑:“不用喊了,現在誰也幫不了你。”
太后臉上閃過一陣驚慌,但是隨即穩定下來,她到底稱霸後宮多年,豈會懼怕眼前這個黃毛丫頭?她挺直腰肢,冷聲道:“好,哀家儘管聽聽,你有什麼話要對哀家說。”說罷,她走到長榻前坐了下來,姿態傲然。
尹樂坐在她身邊,氣場強大,周身散發着一種淡漠的寒氣,她道:“具體說,是應該要跟你複述一些往事。當年先帝病重,立已經失蹤的楚曄爲太子,你在先帝地藥中下微毒,先帝日漸糊塗,應允讓楚坤登基,但是先帝也知道楚坤不是做皇帝的材料,所以他臨終之際,立下遺旨,一旦楚曄回來,楚坤便要交出皇帝之位。但是,你知道楚曄是回不了的,你十分篤定,因爲,當年你命十二名殺手刺殺楚曄,楚曄墮崖,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你身爲楚坤的生母,但你並非當朝皇后,所以,就算楚坤登基,你也只是生母皇太后,而先皇后,則居於你之上的母后皇太后,你爲了獨霸後宮,竟然假傳聖旨讓先皇后殉葬,並且在她殉葬前就下毒毒死了她。楚坤勝利登基,你垂簾聽政,後宮與前朝,大權在握,楚坤,也不過是你傀儡皇帝。你萬萬沒想到,楚曄會死而復生,你想到先帝的遺旨,怕衆大臣會支持楚曄爲帝,所以你連夜殺害了四名終於楚曄的大臣,強立楚曄爲閒散王爺。只是先帝的舊臣與先皇后孃家的勢力一邊倒地支持楚曄,楚曄不願意傷了國家之根本,所以,只要求了一個攝政王之位。爲了打擊楚曄,你無所不用其極,殺手,下毒,挑撥,離間,種種手段都齊活了,但是,還是難傷楚曄分毫。你於是意識到,對付楚曄,已經不能夠明着來,只能跟他鬥民心。你退居幕後,把你的親生兒子楚坤推了出來,讓他下令侵佔周邊小國,爲趙國擴大疆土,只有立下萬世功勳,楚坤才能穩居帝位,從而保住你太后之位。”
尹樂的話,彷彿如同驚雷一般炸在太后的心頭。
她眼裡閃過許多複雜的神色,但是,最終都趨於平靜。
她淡淡地笑了,意味深長地道:“你編的故事真好聽,想象力真豐富!”
尹樂也笑,“確實是一個很真實的故事,而且這些故事,每一樁每一件,都有人證物證,太后想不想看?”
太后的笑容漸漸收斂,眉目森冷,“你到底想怎麼樣?”
尹樂攤手,笑道;“我不想怎麼樣,太后以爲我想怎麼樣?難道你以爲我會爲楚曄報仇殺了你嗎?不會,我不會殺人,再說,要殺也輪不到我殺,楚曄自會找你算賬!”
太后眼裡閃過一絲不安,“楚曄知道多少?”
尹樂溫和一笑,“我都知道這麼多,你說他會知道多少呢?”
太后盯着她,眼裡有恨意,冷聲道:“說,你到底想要什麼?哀家看你也是個爽快的人,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出來。”
尹樂搭着她的肩膀,笑道:“我想要的,你給不起,你給得起的,我不屑要。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你就像是一隻跳樑小醜,無論你做什麼,密謀什麼,都盡然在某人的掌握中。你好歹也是我名譽上的婆婆,我實在見不得你這樣丟我的臉,所以,拜託你以後,有飯就吃,有漂亮的衣服,你就穿,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管的,不管。這樣你還能有幾天安生日子過!”
太后眸光冷峻,這,等同讓她在皇宮裡等死!
她算計了這麼久,纔算計到現在的地位,她豈會願意就這樣退下來?她喜歡這種站在高處仰望萬民的風光,一旦登上巔峰,要再退下來,比死更難受。
她默默起身,盯着尹樂道:“你的身份,沒有資格對哀家說這樣的話,哀家勸你,既然身爲皇后,就該萬事以皇帝爲念!”說罷,她拂袖而去。
太后走後,姑姑失魂落魄地進來,忽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懇求道:“求龍姑娘莫要送我回去!”
尹樂一伸手,硃紅色的宮門啪的一聲關上。
尹樂坐在太師椅上,凌厲地盯着姑姑,厲聲都:“你下凡所爲何事?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休怪我無情!”
姑姑身子微顫,臉色蒼白,她仰頭看着尹樂,道:“我厭煩天上的日子,沒有七情六慾,不悲不喜,日子就像一汪死水,我厭倦!”
“你修煉成仙的時候,便知道一旦成仙,所過的就是這種日子,這個解釋我不接納。你不對我說實話,我無法幫你。”尹樂冷聲道。
姑姑聞言,有些觸動地看着尹樂,她說幫她?這龍家的人執法如山,是從不徇私的。她心中忐忑,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尹樂見她神色猶豫,也沒有強迫她,淡淡地道:“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可以用三天的時間給我編一個無可挑剔毫無破綻的謊言,但是,你必須有足夠的篤定,這個謊言,可以騙得過我。當然也可以考慮對我說實話。”
姑姑神色灰暗,眸光神色未明,進退維艱。
尹樂搖搖頭,“出去吧,好好想清楚。”
姑姑起身,盈盈施禮,然後退了出去。
紅顏進來,輕聲道:“太后命人去了劉家!”
尹樂冷笑,“侍衛?”
“是的,聽說點了五百名親衛過去。”紅顏擔心地道,“怕不怕出事?”
尹樂冷然道:“自尋死路。我已經給她一條生路了,她想抓住劉家的人控制我,但是,她沒想到我既然能跟她攤牌,怎會沒有做好準備?”
紅顏舒了一口氣,“是啊,御風教頂尖的高手,全部都聚集在京城了,莫說五百親衛,就算五萬,也不足爲懼!”
尹樂嗯了一聲,“你去吩咐楠木,趕走便可,不必下殺手!”
“是!”紅顏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