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澤並不回答,緩緩從位上站起,慢慢的走近沈紫,一雙深邃的黑眸直視着她。忽然,毫無預兆的一把將沈紫的下巴重重擡起。
“啊!”沈紫吃痛的輕聲喊了出來,柳眉緊蹙。
“痛嗎?”南宮澤將捏着下巴的力氣又增加了幾分,冷冷問道。
感受到下巴傳來的陣陣麻痛,沈紫倔強的皺着雙眉,卻不哼一聲。她說了這麼多,他依舊不願意相信她。
“本王就是要你記着這份痛。”南宮澤見沈紫不說話,繼續冰冷說道,“你記住,你是本王的王妃。即使本王不寵幸你,你依舊只能是本王的女人。”話畢,南宮澤霸道的將嘴貼近沈紫的臉上,在她的櫻脣與臉頰上不斷遊離,輕輕地呼吸着,捏着下巴的勁漸漸變小。
感受到南宮澤不斷呼出的氣息,暖暖的打在她的臉上,沈紫緊張的抿起嘴脣,鳳眸不斷閃爍。怎麼一瞬間氣氛竟然變得如此曖昧?心沒緣由的跳的極快。
“本王說的話,你記着了嗎?”嘴脣貼着沈紫的耳畔,柔軟問道。
沈紫微微頷首,輕輕“嗯”了聲作爲回答。
“好了,此事到此爲止。”南宮澤放開手,站起說道,又恢復了以往冷漠的聲音,似乎方纔說話輕柔之人並不是他一般。曖昧的氣氛戛然而止。
到此爲止?沈紫滿臉疑惑的看着南宮澤,完全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麼。什麼意思?難道他……選擇信任她了嗎?爲什麼?
“本王還有事,先走了。”走出屋子前,南宮澤又轉頭吩咐了一句,“這幾日王妃若是無事就多待瓊花苑爲好。”
悅來客棧中,拓跋甜一下樓就看到了前夜在百花樓中見過一面的樑家俊。只見他望着自己,悠然的喝着酒。
不知爲何,拓跋甜總是覺得眼前的男子過於紈絝,別說好感,甚至還有幾分厭惡。
“唐姑娘,我們又見面了。”樑家俊放下酒杯,走近此刻一身女裝打扮的拓跋甜,饒有興致的笑道,“上次見面,本公子只知道姑娘姓唐。一回生兩回熟,這次你倒是可以將全名告知了吧?”
微微癟嘴,拓跋甜向後退了幾步,說道:“我叫唐甜甜。”話畢,便想繞開樑家俊走出客棧門口。
樑家俊適時擋住了拓跋甜的去路,扇子一展,笑道:“不知本公子可有幸請唐姑娘喝酒看戲啊?”
思索了片刻,拓跋甜望了望身上的衣服,慧黠一笑,點頭答應道:“好啊。待我換一身衣裳再與樑公子一道去喝酒看戲。”說着,轉身便往樓梯上跑去。
“哎呦,小姐,你跑這麼急幹嗎啊?”阿玉與迎面上來的拓跋甜一撞,抱怨道,“不是說讓您在樓下等阿玉的呀。”
“快回房間!”拓跋甜警惕的朝樓下望了一眼,推着阿玉走回三樓的房中。
一進房中,拓跋甜便翻出一套阿玉的衣服穿上,邊穿邊對阿玉說道:“快找一套我的衣裳出來穿上,然後梳個快點。”
“這……”阿玉心中雖然有許多疑惑,但看着公主這般焦急,也不再詢問,按照公主說的找出一套她的衣裙穿上。
“小姐,現在你可以告訴阿玉怎麼回事了吧?”阿玉穿好衣服,又理了理頭髮,問道。
拓跋甜對着銅鏡中看了一圈,說道:“樓下有個煩人鬼樑家俊,你去幫我引開他。”
“樑家俊是誰啊?”阿玉前夜只顧着喝酒,自然不知道什麼樑家俊。
拓跋甜眼珠子一轉,說道:“似乎是樑將軍府的公子吧。我那時候也沒在意聽,不怎麼清楚。不知爲何他就找到我們這兒了。”拓跋甜也奇怪着呢,那樑家俊怎麼就查到她住在這個悅來客棧。
阿玉大概聽懂了一些,點頭說道:“那小姐要阿玉怎麼做?”
“下樓,引樑家俊出客棧。”拓跋甜說着,理了理衣服,便拉着阿玉走出房間。
拓跋甜走下樓,跟在阿玉身後,二人都微微低首。阿玉一走下樓,樑家俊便將其誤以爲是拓跋甜,與她雙雙走出了客棧門口,絲毫沒在意跟在身後五米處的那名女子。
一走出門口,拓跋甜便往客棧的馬廄走去,一躍坐上她從南夜手中搶下的那匹馬的馬背上。雖然才相處幾日,卻是一日三餐都是拓跋甜喂的它,早已經熟悉。
走出幾步路,樑家俊一直在與他身旁的“唐甜甜”說話,只是後者卻與方纔截然不同,低着頭始終一言不發。
又說了幾句話,樑家俊終於起疑,就在這時,一匹馬從他身旁迅速飛過,他清楚看到了馬背的那人便是唐甜甜。她的臉上似乎還帶着幾絲笑意,策馬奔騰,一瞬間已經距離他很遠!
“你是誰?”樑家俊此刻才發覺自己被耍了,拽着面前的阿玉重重問道。
阿玉見被看穿了,也不再隱瞞,大大方方的擡起了頭,俏皮一笑道:“這位樑公子,奴婢阿玉,你可別怪阿玉,是我家小姐吩咐的,阿玉自然只能聽從。”
轉念一笑,樑家俊一反方纔的氣憤模樣,笑道:“本公子怎麼會怪罪呢。只是有句話,還請阿玉姑娘與你家小姐說一聲:我樑家俊可不是這麼容易就退縮之人,我還會再來的。”話畢,扭頭離開了。嘴中不住的念着“唐甜甜”三字,這個女人,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即使南宮澤對府中的幾位夫人有過吩咐,可沈紫與南宮曄私通之事卻仍舊毫無疑問的傳進了後宮這個是非之地。
“這沈紫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樑貴妃喝着美容養顏的玫瑰茶,與身旁的樑瑩淡淡說道。她雖不能出尚華宮半步,可依舊佈滿了衆多眼線,只要是皇后知道的事情,沒幾樣是她不知道的。
“樑貴妃對昨夜之事如何看?”樑瑩自然知道樑貴妃的言下之意。
私自帶沈顏出宮,皇上龍顏大怒,這是一波;堂堂南澤王妃竟然與三叔南宮曄有染,這自然是另一波。前者皇上礙着臉面,自然不會如何,可新仇加舊恨,便難保皇上不兩者一起算了。
“本宮與沈紫相處不多,對她的人品性情並不瞭解。”樑貴妃冷冷一笑,繼續說道,“可若是要本宮相信那沈蘭一羣人正好碰着沈紫與南宮曄私會這等子湊巧的事情,那也是斷斷不可能的。”
“貴妃的意思是……”樑瑩忽而記起樑貴妃前幾日要她留在宮中的緣由,忙起身微微福身,道,“瑩兒謝貴妃娘娘。”
這件事情,三位夫人皆在場,如此一來,事情便變得撲朔迷離了。若是被王爺查出王妃是被陷害的,她們三人都逃脫不了干係。可她樑瑩卻因爲身在後宮,安全的很。這麼一來,自然是要好好謝謝她的嫡姐樑貴妃了。
“你我是親生姐妹。本宮自然會多爲你用心的。”樑貴妃放下茶杯,淡笑說道。對樑瑩這個親生妹妹,她倒是一直都是寵愛的。可對樑柔那小賤人,樑貴妃的心中便絲毫沒有什麼姐妹之情可言了。
御書房中,皇后面露憂愁,將昨夜南澤王府發生的事情全然告知皇上。
今日一早,她便收到柳如煙的信函,信中的內容更是令她大吃一驚。看似知書達理的沈紫竟然與三王爺有染?
至於此事到底是事實還是沈紫被陷害?皇后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這件事情倒是可以讓皇上與她好好出一出前幾日受的悶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