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上,南宮曄迫不及待將他與拓跋甜的事情告訴了皇上,請皇上賜婚。
堂下大臣,無一不是聽得瞠目結舌,驚歎連連,除了樑剛。昨夜他便已經聽東方太子說了此事,非但北華國公主在京城,北華國太子拓跋澈也在。
“哈哈哈,你與北華國公主的緣分的確不淺。朕是同意了,不過北華國國主那兒,朕還需寫信與他商議一番那。”南宮德爽朗的大笑三聲,回道。
南宮曄福身拱手,說道:“謝皇上。臣弟已經決定明日便動身去北華國,親自面見北華國國君。”
“明日?”南宮德蹙眉說道,“過幾日便是年關了,三弟難道要去北華國過年嗎?”心中隱隱有些猶豫。若是屆時拓跋銘以南宮曄爲要挾提出非分的要求,那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南宮曄點頭輕笑回道:“是的。這樣也纔可讓北華國國君放心將公主嫁給臣弟啊。”
“皇上,老臣有一事稟告。”樑剛看出了皇上的憂慮,走出位置上前一步道。
南宮德側目掃向他,問道:“何事,說。”
樑剛低眸望了身旁的南曄王爺一眼,擡起頭回道:“據老臣所知,北華國太子拓跋澈此刻也在京城,若是南曄王爺要陪公主去北華國過年的話,不如皇上開金口請拓跋太子留下,在京城過年可好?”
聞言,南宮德龍顏大悅,笑道:“好啊。若是這樣,今年咱們倒可以熱鬧熱鬧了。東明國與北華國太子齊留京城過年,實在是百年未有的天大好事啊!”
“皇上聖明。”樑剛福身說道。
“嗯。”南宮德微微頷首,掃視衆人一圈,最後將視線落在了南宮澤的身上,繼續道,“那請拓跋太子留京過年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二弟。”
後宮中,小妙三步一回頭,小心翼翼的往坤寧宮中走去,生怕被人跟蹤上了。
“皇后,小妙來了。”雲珠支開了院子所有的丫鬟,走進正廳在皇后耳畔輕聲說道。
皇后上官靜閉眼休息,回道:“嗯,讓她進來吧。”
“最近錦繡宮怎麼樣了?”上官靜坐在主位,喝了一口熱水,幽幽問道。
擡眸瞧了一眼皇后,小妙戰戰兢兢的回道:“回,回稟皇后,因着紅杏纔是錦繡宮中的大丫鬟,所以奴婢最近實在不清楚顏貴妃的動靜。奴婢只知道她偶爾會去蘭妃那兒坐坐,可紅杏一次也沒讓奴婢跟着去。”
“還有呢?”上官靜一雙黑眸凌厲的瞧着跪在地上的小妙,似乎可以看透她心裡的一切,沉聲問道。
“還有,還有……”小妙的頭都要低到胸前,低聲道,“還有那藥,顏貴妃已經小半月沒喝了。”
“啪”一聲,上官靜將手中的茶杯往小地上摔去,厲聲說道:“爲何不早些來告訴本宮?”
被熱水濺到,小妙只覺得手臂上,大腿上都火辣辣的疼,幸好是冬日,這份疼才輕了幾許,忍痛回道:“奴婢一直被紅杏盯着,實在出不了錦繡宮。今早是恰巧顏貴妃命奴婢去大廚房拿熱牛奶,所以才能來見皇后娘娘。”
“嗯,本宮知道了。”上官靜緩緩閉上雙眼,輕聲回道,“你先下去吧,本宮自有安排。”
小妙離開後,雲珠又爲皇后倒了一杯熱水,說道:“不知皇后打算怎麼做?”
“那紅杏倒是個聰明的丫鬟,只是太聰明也不是件好事情。”皇后拿起茶杯吹了吹,擡眸繼續道,“隨便尋個錯,讓她去浣洗房待着吧。”
南澤王府,海棠院。
“三夫人,您在暗室的時候都已經抄了十遍經書了,怎麼出了暗室還天天抄啊?”舒兒爲三夫人泡了杯茶,關切說道。
徐雲娣輕輕放下手中的筆,拿起茶小啜了一口,回道:“抄抄這些挺好的,連生活都變得無慾無求了。”
“三夫人,您不恨王妃嗎?她三番兩次的罰你禁閉,又罰你抄經書,讓你見不着王爺。”舒兒輕聲問道。
聞言,徐雲娣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她的臉色蒼白,回道:“說到恨,我更應該恨的是我自己吧。每次都無端端的步入別人設好的陷阱裡,成了可憐的替罪羔羊。若不是王妃明察秋毫,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在這兒平安待着嗎?”擡眸淡淡望着舒兒,道,“下場許是要比如今的大夫人還不濟呢。”
舒兒點頭贊同,看着三夫人淡然的抄着經書,不再說話。
可三夫人一直在王府後院默默的存在着也不是個辦法啊?夫人還這麼年輕,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搖搖頭,爲夫人感到憐惜。
晚膳時,沈紫一走進屋子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凌澈,心中微微有些震驚。原來南宮澤嘴中所說的貴客就是他?那他就是……北華國的太子?細長的鳳眸瞪得圓圓的,不可置信。可想到先前他對自己和甜甜的身份皆是一字不談,倒也明白了過來。
拓跋澈點頭朝她微微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一旁的南宮澤不動聲色的看着二人的眼神互動,深邃的黑眸閃爍了下。一個是北華國太子,一個是他的王妃,這二人是如何認識的?
“妾身參見王爺,參見拓跋太子。”沈紫向二人分別福身行禮,柔聲道。
“哦,南澤王妃不必多禮,起來吧。”拓跋澈溫柔說道,和煦的眼神一直望着她。
南宮澤瞧着拓跋澈用柔情的眼眸望着沈紫,心中沒由來的不爽快,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像以往那般冰冷無情:“起來吧。”
沈紫心中暗暗有些驚訝,昨日晚膳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又對她冷冰冰的了?側目瞧了拓跋澈一眼,權當他是因爲有外人在的轉變吧,沒有細想。福身坐下了。
“不知道太子考慮的如何了?”南宮澤將視線從沈紫身上收回,轉頭望向拓跋澈問道,聲音冷淡。
“連錦南國皇上都開金口讓本太子留下了,本太子自然不能駁他的好意。而且有南曄王爺陪甜甜去北華國,本太子也可以十分安心的留在京城過年。”拓跋澈淡笑着回道。
他答應南宮澤來王府用膳的目的只是想見到沈紫,讓她知道他的身份罷了,並沒想過要答應錦南國皇帝留京過年的荒唐要求。可現在……當他親眼目睹了南宮澤如此冷漠無情的對待沈紫時,他改變主意了。沈紫是王妃又如何?只要她能和南宮澤和離,那他就願意將她帶回北華國當太子妃!
聽了他這番話,南宮澤心中更是惱火。沈紫還沒來時,拓跋澈明明是準備婉言謝絕的,可一見到她,竟然就改變主意了?
這決心下的可真大啊!明眼人都知道,皇上留他在京城的用意是什麼?他自然也清楚的很。而他分明是可以拒絕的,沒人能阻止。可現在,爲了沈紫,他竟然不顧危險的答應下來。這二人的關係,又如何是萍水相逢能解釋的清的?
二人的交談中,沈紫大概聽出了七八分來。南宮曄要與甜甜去北華國見未來的岳父岳母,皇上不放心,便想出將拓跋澈作爲人質,留在京城的辦法,讓南宮澤當說客。可這要求也太過分了,拓跋澈怎麼還答應了下來?
她微蹙柳眉,悄悄擡眸望了拓跋澈一眼,正好與他溫爾和煦的眼神四目相對。
一旁的南宮澤將這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他說過,別的男人就不行!
晚膳後,沈紫前腳剛回瓊花苑,南宮澤後腳便跟着來了。
“說吧,你和拓跋太子是什麼關係?”一走進房中,南宮澤便來者不善,坐上主位沉聲問道。
沈紫吩咐了房中的丫鬟退下,爲南宮澤泡了杯熱茶遞上,平靜回道:“上次回府遇上劫匪,就是他救了妾身。之後又因爲拓跋公主與南曄王爺的事情,與他有過一兩次的碰面。”方纔在桌上,她便看出南宮澤神色異常,這一番盤問決計是少不了的。
“僅此而已?”南宮澤繼續冰冷問道。
“僅此而已。”沈紫淡淡回道。
聞言,南宮澤深邃的黑眸凌冽的望着她,慢慢從位上站起,步步緊逼。
面對着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沈紫手絞着衣裙上繡着的梔子花,強迫着自己不能後退,假裝淡定。眼神卻不停的在他的胸前遊離着,不知該看哪兒好。
突然,南宮澤伸出一隻手,重重的擡起沈紫小巧的下巴,強迫與他對視。
沈紫咬住櫻脣,不甘示弱的望着他。他的大拇指上帶着一個通透的翠玉扳指,硌的她有些微微發疼。
看着沈紫水嫩欲滴的紅脣,南宮澤突然將另一隻手扣住沈紫的後頸,低頭封住。
沈紫只覺得一切都不在她的預料之中,驚愕的微微張開了嘴。
就在南宮澤伸手要解開她衣裳的時候,沈紫突然驚醒,一把推開壓在她身上的南宮澤。
“這就是本王今日給你的小小教訓!”南宮澤看着牀上的沈紫,冷冷說道,“若是你以後還與其他男人眼神傳情,那本王就不客氣了”話畢,頭也不會的甩門離開了。
“王妃,你還好吧。”王爺一離開,青萍與紅袖便迅速衝進房中,關切問道。
當時王爺離開的臉色很差,她們實在是太擔心了。
而就在她二人往屋裡衝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闌珊悄悄退出了苑子,襯着黑幕往遠處快步走去。
“沒事。”沈紫朝着牆壁趟在牀上,頭也不回的淡淡說道。剛剛她是怎麼了?繼續道,“你們先下去吧,本王妃累了,想休息了。”
菊花院中,樑瑩聽着闌珊的述說,臉上露出陰毒的笑容。
“很好,闌珊,你做的很好。”樑瑩點頭笑道,她當日將闌珊放進瓊花苑,便是個明智的決定。自從她成爲大丫鬟,沈紫的一舉一動都在樑瑩的眼中。
“謝二夫人。那奴婢先告退了。”闌珊福身回道。
樑瑩眼中閃過一絲譏笑,說道:“嗯,快點回去吧。做事小心點,別讓王妃查出破綻來。”
闌珊走後,採荷問道:“不知二夫人接下去要怎麼做。”
“很簡單,首先,讓王爺徹底對王妃失望。然後,借刀殺人。”樑瑩嘴角露出恐怖的笑容,揚起圓潤的下巴,輕輕說道。
夜深人靜,樑柔卻在牀上輾轉反側。一想到南曄王爺明日便要和拓跋公主去北華國,她又如何能入睡?她默默喜歡南曄王爺喜歡了這麼多年!
本來原以爲那位唐姑娘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沒想到竟然是北華國的公主拓跋甜!想到這兒,樑柔不禁有些慶幸,還好上次的事情沒有鬧大,否則她必定難逃其咎。
有些事情已經成了既定事實,她也只能忍痛接受!
臨近年關,處處都彰顯着忙碌的氣氛。宮女太監們正在忙碌的清掃地上的積雪。
午後,上官靜披着一件玫瑰紅蹙金雙層廣綾長尾鸞袍漫步在下過雪的後宮中。
“自從懷孕了便一直待在坤寧宮裡,可有好一陣子沒出來逛逛了。”上官靜將手搭在雲珠的手上,一派雍容華貴的模樣,輕聲笑道。
雲珠點頭回道:“是啊,出來走走,運動運動也是好的。只是這地上剛下過雪,即使掃乾淨了還是有些滑的,皇后娘娘走路可要當心些那。”
上官靜微微頷首,沒有答話。繼續由雲珠小心挽着,四處閒逛。
不知不覺中,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錦繡宮的門口。
“都走到這兒了,本宮就進去和顏貴妃聊聊天吧。”上官靜擡眸瞧了眼金匾上“錦繡宮”三個鎏金大字,嘴角露出幾許捉摸不透的笑意,說道。話畢,擡腳便往錦繡宮裡走去。
剛走進院子,上官靜便看到地上積得厚厚的雪,與身旁的雲珠相視一笑。小心步入。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沈顏一看到皇后往正廳走來,便迎上去恭敬的福身行禮道。
“起來吧。”上官靜淡聲回道,坐上主位。
身旁的紅杏也忙向皇后福身行禮。
上官靜擡眸瞥了眼紅杏,神色不悅。
“誰是這宮裡的管事宮女啊?院子裡的雪都堆得那麼高了,怎麼也不知道派人掃一掃。”站在皇后身側的雲珠沉聲說道,幽暗的眼神掃向紅杏,繼續道,“若是讓主子摔着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聞言,沈顏連忙替紅杏解圍道:“紅杏管的事兒多,一時間沒能照顧到也是情有可原的。況且這幾日天冷,本宮也不怎麼出宮。”
“顏貴妃,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皇后的聲音幽幽響起,眼角含着幾絲笑意說道,“每個宮裡的管事宮女做的都好好的,面面俱到,怎麼就你宮裡這宮女笨了些?況且你不出院子,別宮的娘娘也會來看望你啊。難道你是成心要讓其他宮裡的娘娘摔跤嗎?”話到最後,語氣倏地嚴肅了起來。
“臣妾不敢。”沈顏跪地回道。
“好了,這也不是你的錯,起來吧。”上官靜擺弄着小手指上那個足有三寸長的銀殼鑲碎玉護甲,隨意說道,“至於你這個管事宮女嘛,本宮就罰她去浣洗房吧。來人,把人現在就給本宮帶走!”擡眸厲聲喊道。
看着紅杏被幾個三大五粗的宮女帶走,沈顏卻不知所措,無能爲力。
站在屋外的小妙看着紅杏被硬生生的拖出錦繡宮,心裡滿意極了。這麼一來,整個錦繡宮便是她最大,而她也可以因此順理成章的成爲了顏貴妃唯一的貼身宮女。
“謝皇后娘娘。”小妙將皇后送到宮門口,福身繼續道,“以後皇后有什麼吩咐,小妙一定招辦不誤。”
“本宮現在沒什麼要你做的,好好服侍顏貴妃,記着給她服藥便是了。”上官靜淡聲說道,“行了,回去吧。有什麼事情記得及時稟報本宮。”話畢,便轉身離開了。
就在此刻,錦繡宮外一棵大樹後,一個鵝黃色的背影動了動。
“皇后,您這招實在太妙了。”回去的路上,雲珠不停的感嘆道。
院內積雪未清,本是小事一件,這樣的事情在各嬪妃的宮苑裡也是極其普遍的。可在懷孕的皇后娘娘看來,卻又是極大的隱患。若是走路不穩,傷着自己事小,傷着肚中的龍子就是大事了!所以,即使沈顏爲了救紅杏將此事告知皇上,皇上也一定會偏着有孕的皇后。況且後宮本是皇后管的,皇上定然不會輕易插手。
上官靜冷冷一笑,沒有回答。
蘭沁宮中,秋菊一跑回房間便倒了杯茶咕嚕一口喝光,氣喘吁吁的。
還在坐月子的若蘭躺在牀上,看着她急急忙忙的跑進屋來,問道:“我叫你送給顏貴妃的絲綢首飾都送到了嗎?”
因着若蘭誕下龍子有功,這幾日皇上的賞賜就像是天落雪花一般,多的都要堆不下了。她便將這些賞賜分了幾份,叫秋菊分別送給宮裡的其他嬪妃們。
“蘭妃,紅杏被皇后娘娘送去浣洗房了。”秋菊喘着大粗氣,焦慮說道。
因爲蘭妃與顏貴妃走得近的原因,秋菊與紅杏二人也是極好的朋友。秋菊方纔剛要走進錦繡宮,便聽到院裡傳來紅杏的叫喊聲,她一時沒了主意,便躲到了一顆大樹後面。紅杏前腳剛被拖出院子,皇后後腳就出來了。所以小妙與皇后的談話也正好被她聽得清清楚楚。原來小妙是皇后的人!而且還有皇后嘴中所說的藥……她將整件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訴了蘭妃。
“你沒被她們發現吧?”若蘭警惕問道。皇后心狠手辣,若是秋菊被她發現就危險了。
秋菊思索了會子,搖頭回道:“沒有。奴婢是待皇后娘娘走遠以後才從樹後出來的。”
“今日之事,你絕對不能再告訴第二個人。知道嗎?”若蘭嚴肅說道。
低眸暗襯,現在她最擔心的便是顏貴妃了。紅杏是個忠心聰明的丫鬟,以前有她在顏貴妃身旁,自然可以安心不少。可現在,那個面上忠誠的小妙竟然是皇后派來的人,還有就是避孕湯……難怪皇上寵幸顏貴妃這麼多回,顏貴妃都沒有懷孕,就是因爲小妙在背後搞的鬼!
“秋菊,本宮要你做一件事情。”若蘭想是下定了決心,堅定說道。
她現在剛剛誕下皇子,整個後宮前朝有幾十雙眼睛在盯着她,所以現在要傳遞消息給南澤王妃必須經過南澤王爺。
翌日清晨,南宮澤下了朝正準備出宮的時候,聽到身後有人在叫他。轉身一看,是一個眼生的小宮女,正躲在石柱後面輕聲叫他。
這裡是前朝,宮女是不能隨意來此的。秋菊賄賂了一路的侍衛,太監,纔來到這兒。
“你是在叫本王嗎?”南宮澤緩步走到秋菊身旁,疑惑問道。
秋菊急忙按照蘭妃的吩咐,從袋中取出一封信和一張字。信是給南澤王妃的,紙則是給王爺的。
低眸回道:“奴婢秋菊,是蘭妃的貼身宮女。這裡有張紙,是蘭妃寫的,蘭妃說王爺一定認得她的字跡。這封信,是蘭妃請王爺帶給王妃的。”她急急忙忙的將話說完。
南宮澤半信半疑的將紙打開,紙上只有四字:南澤王爺。
可單單這四個字,他已經認出了若蘭的字跡。這四個字,是當年南宮澤親手教若蘭寫的。
接過信,說道:“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和蘭妃娘娘說,本王一定會將信帶到南澤王妃的手上。”
“謝王爺。”秋菊謝過王爺後,馬上按原路返回,回宮通報蘭妃去了。
南宮澤一回府,便直接去了瓊花苑將信交給沈紫,這還是自從上次二人近距離接觸後的第一次見面。
沈紫接過信時碰到南宮澤的手,心中就像被觸電般的閃過一道電流,連忙低眸說道:“謝王爺。”
“嗯。”南宮澤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走出房門前,轉身神情的望了她一眼。
聽說這幾日王妃一直待在苑中,連王府大門都沒有跨出一步,想到這兒,南宮澤臉上露出了幾絲笑容。她還是在乎他的!
待南宮澤離開後,沈紫退下了房中所有的丫鬟,只留下了青萍。
拆開信一讀,心中是一陣後怕。
小妙是皇后的人,她是早知道的。卻沒想到皇后這般不肯放過她。非但害了紅杏去浣洗房,還給沈顏喝避孕湯。
“王妃,怎麼了嗎?”青萍見王妃蹙緊柳眉,擔憂問道。她只知道這信是王爺交給王妃的,並不知道是誰的信。
沈紫將信遞到青萍手中,讓她自己看。
青萍一直在王妃的幫助下看書寫字,看一封信對她而言已不是什麼難事。迅速將信中內容掃視了一遍,臉露愁色。
“把信先燒了吧。”沈紫輕聲吩咐道,心中一直想着辦法。
當日娘求她做的兩件事情裡,有一件就是要她保護好沈顏,可如今沈顏正在後宮被人陷害,她卻在這邊無能爲力。
晚上臨睡時,紅袖爲王妃鋪着牀,突然轉身期待的說道:“王妃,再有四日就是除夕夜了,王妃可不可以帶我進宮看煙火啊?”
聞言,沈紫突然想到了什麼。她過日子過得已經忘了日子,除夕夜將近,那她再過四天就可以進宮見到沈顏了啊。心中一陣歡喜,對着房中的三人笑道:“到時你們三人,都和本王妃一塊進宮過節,看煙火。”
“好啊好啊。”紅袖最爲激動,高興的都要跳起來了。
明日便是除夕了,從王府到沈府的一路上,家家都掛上了大燈籠,喜氣洋洋。
沈紫來到沈府,直接去了上官玥的房中。
吩咐衆人退下後,房中只剩下了她與孃親。
沈紫將沈顏如今在宮中的情況大致的告訴了孃親,並答應她一定會好好照顧沈顏。
上官玥拉着沈紫的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儘量就好,一切都是命。當日顏兒不聽從你的勸告入了後宮,這就是她的命。”
“嗯。”沈紫似懂非懂的點頭答應着,繼續說道,“我想過了,年後便幫你離開沈府。”要帶上官玥離開沈府其實很簡單,只要許白秀沈府大夫人的位置,那她還不立馬放上官玥離開嗎?只是前段時間一直忙着店鋪和王府的事情,實在是湊不出時間與白秀周旋。
樑府書房中,樑剛正在蹙眉沉思。
樑家俊推門而入,見爹似乎有心思,上前問道:“爹還在煩什麼事情啊?”在他看來,爹與東明國國君的計劃可謂是天衣無縫。再過兩個月的時間,整個錦南國就要改朝換代,姓樑了!如此大快人心的,爹還有什麼事情好煩惱的呢?
“沈秋。”樑剛輕聲答道。沈府不除,他心中總是有些後顧之憂。沈秋雖然是宰相,卻不似一般的文弱書生,既有勇又有謀,做事設局絕對不在他之下。
“沈宰相?”樑家俊問道。
樑剛低沉着雙眸,若有所思。他一定要想個辦法把沈府徹底搞垮,然後再來奪這錦南國的大好河山。
除夕之夜,正是闔宮團圓的日子。
皇上南宮德與衆人談笑風生,在場的幾位嬪妃也是笑聲連連,場合極爲溫暖和睦。
皇后因着肚中還有龍子才兩月不足,正是最爲吃力的時候,明日一早又還要祭祀勞累,吃完酒菜看完煙火便早早的回宮歇息了。
方纔在席間,沈紫與拓跋澈坐的不遠。拓跋澈的眸光經常掃向她這兒,可她爲了避嫌,不令人誤會,一概低眸不看他。如此久了,他也不再看她,自如的和皇上以及在座的衆人有一茬沒一茬的聊着。
屋外依舊放着炫目燦爛的煙火,青萍與紅袖已經攜手出去看煙火去了,沈紫身邊此刻就只有闌珊伺候着。
“闌珊,你怎麼不去看煙火呢?”沈紫側目對她淡淡一笑,說道。
闌珊輕聲回道:“奴婢對這些,倒真沒什麼興趣。況且青萍姐姐不在,奴婢自然要好生伺候着王妃。”
“嗯。”沈紫微微頷首道,眸光掃向坐在皇上較近的沈顏。
這一頓年夜飯,沈紫吃得並不安心。
不知爲何,自從南宮澤吃醋強吻她的那晚上起,沈紫便刻意迴避着拓跋澈。一直沒有出府,連店鋪的事情都是一概吩咐青萍去做。她這麼做,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人,還是因事。
再有就是她毫無心機的妹妹沈顏。看着她沒心沒肺的和皇后開心聊着,沈紫心裡實在難受。皇后的那一碗碗藥,不知害了她肚中多少皇子公主。待她衷心的紅杏如今也還在浣洗房中度日如年,她卻全然忘記了。
“闌珊,你請顏貴妃到假山後面的長廊一聚,就說本王妃有事找她。”沈紫轉身對身後的闌珊吩咐了一聲,便藉口出去看煙火,退出了大殿。
拓跋澈一見對面的沈紫離開,也連忙起身往殿外走去。
看着二人一前一後的離開,南宮澤深邃的眼眸閃爍了一下,卻忍住沒有跟上。他選擇信任沈紫。
闌珊在顏貴妃耳畔輕聲說了幾句,沈顏便在闌珊的陪同下走出了大殿。
經過拓跋太子時,闌珊側目偷偷看了一眼,一雙清澈的黑眸正溫情的望着不遠處的長廊裡焦急等待着的王妃。
爲防宮中耳目,沈紫特意挑選了這麼一處清靜幽閉的長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