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左離開酒席後看着身後並沒有跟着別人,他微微鬆了一口氣來到了城外一個不見人煙的空地,在這裡隱隱的能看到焚寂的城內的燈火,現在已經是接近午夜了。
擡起手中的戒指,夜左輕輕地一彈,在夜左的戒指中魔燼之鐮唰地一聲化爲一道紫光出現在夜左的面前,這把鐮刀如果夜左的實力在鼎盛的狀態時,拿起它來輕而易舉,可是要是放在現在的夜左的手上,想要拿起來卻並非易事。
夜左將手放在這把鐮刀上使出全身的力氣將它提起,可是這把鐮刀卻像是固定在地面上似的,在夜左的手中根本沒有要拿起來的意思。
“沒想到我夜左竟然能落魄到如此的地步,失去了噬辰經的能力難道我真的一無所有嗎?”
前一段時間夜左還在極力抗拒關於冥帝的一切,可是現在看來自己如果失去了冥帝的那些東西,噬辰經,流影冥掌,自己根本是一無所有。
可是夜左不是那種悲觀的人,他的感情也算不上樂觀,如果是一般人失去了自己至尊之境的實力而低落到天武之境的話,那個人肯定會因此而發瘋,畢竟這個世界實力纔是真正的王道,失去了實力就相當於失去了一切。
夜左看了看城門之上還在舉行的宴席,夜左知道以焚寂的心理他是不敢對彥兒下手的,夜左出來也沒有想帶着彥兒的意思,現在的夜左只想一個人靜靜。
“也許在我手中只有這幾個東西我能使用了。”
夜左說着在自己的靈臺處召喚出了三個符印,匿影,九怒,剎地。看着這三個閃着光芒的符印,夜左的手中又浮現出了一顆小巧的符印,這個符印是白河送給自己的太炎符印,這個符印當時自己當成了寶貝,可是現在看來這個符印和自己三個符印一比簡直都算不上是符印。
“嗯?”
召喚出這四個符印之後,夜左忽然感覺自己的靈臺處還有奇怪的波動,這個波動明顯就是符印的力量,夜左不記得自己出了這四個符印還有什麼其他的符印,出於疑惑,夜左再次召喚了一次符印。
在夜左的面前,一道淡藍色的光芒閃過,緊接着在夜左的面前一個藍色的符印凝聚了出來,這個符印和夜左的匿影一般的大小,看到這個符印,夜左忽然感覺自己的心有點難受,眼睛有些發澀。
“冰落。”
一個冰冷而又典雅的名字從夜左的口中吐出,夜左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因爲自己的失策而導致冰落的犧牲。
想到這個夜左就感覺自己的內心非常煩躁。
沒錯冰落是因爲自己才死的,冰落是妖界的妖皇,她即使不幫助自己,等她修養一段時間之後,她的實力一定會恢復到巔峰狀態,一旦冰落的實力恢復到巔峰狀態她想統一妖界或者推翻人界都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自己的實力在冰落的眼中或許就是那麼的不起眼,冰落完全沒有理由爲了夜左而放棄自己的未來,自己的生命還有妖界從古至今一直沒有完成的事情。
夜左想不明白冰落爲什麼會爲了自己而放棄她的一切,自己明明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自己是人類,再活也不過百歲,可是冰落卻不同,她可以活上萬歲都能保持現在的容貌,自己只是救了冰落一次,可是她那次真的值得用她的生命換取自己的生命嗎?
夜左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不過他怎麼想都不會想到這一切的一切並不只是簡單地還給夜左一天命,更重要的是冰落已經愛上了夜左。
愛上夜左的過程其實是非常短暫的,冰落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已經愛上了夜左,也許是當初夜左殺死靈王時,冰落就已經將自己的一生託付給了夜左,去皇家年會的一路上,冰落基本上沒有和夜左交談的機會,皇家年會之後兩人便分開了,冰落還以爲自己恢復到了鼎盛狀態後就可以去找夜左了。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因爲感情的衝動而放棄了這一切,下一次的見面竟然是生與死的別離。
可惜冰落的情感夜左當初並沒有察覺到,等到後來夜左真的看到冰落的眼睛時夜左才恍然大悟,可是這時已經晚了。
夜左其實還挺後悔的,他覺得自己真的當初該爲冰落做些什麼,如果自己對她做些什麼的話至少現在他還能對冰落有一個念想,可惜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想要回到過去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冰落在夜左腦海中最深的記憶竟然只有當初他和冰落決戰的瞬間,可惜,那時的他們還是敵人。
“夜城主是不是在想冰落和任悠夢的事。”
在夜左的身後一個美麗的聲音響起,夜左竟然沒有發現有人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背後,如果是平時的夜左,在他背後有人的話百米之外就能察覺到,感情這個東西實在是讓人分心。
夜左還沒來得及轉身指着彥兒爲什麼沒有經過自己的同意就擅自跟過來,他只感覺一條柔嫩的胳膊穿過了自己的腰輕輕地抱住了自己,在自己的背後,兩團青澀的觸感竟讓夜左猛地一驚。
“其實發生了那種事情,是人都會傷心吧。”
彥兒聽起來好像是在勸說夜左,夜左靜靜地聽着沒有說話,彥兒畢竟是擁有着和自己相同的記憶,自己的內心其實彥兒比自己更懂,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自己的內心在彥兒眼中或許能找到答案。
今晚的彥兒不知道爲什麼變得格外的乖巧,她沒有像這幾天一樣吵着要和自己結婚或者是說着讓人誤會的話,夜左竟沒有發現彥兒居然有如此安靜的一面,平時的她就像是生活在一張活潑面具下的人。
“當時我得到夜城主記憶的那一刻我真的感覺夜城主是一個不簡單的人,失去至尊之境的實力淪落至此,失去了自己的城市,失去了家財萬貫,失去了自己心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連唯一的朋友現在也聯繫不到了,這種感覺就好像人生重新開始一樣。”
彥兒微微嘆了一口氣,她真的很佩服夜左,如果一般人承受了如此之多的事情,那個人非得瘋掉不可。
“夜城主有沒有想過以後的事情。”
彥兒輕輕地問道,不過這句話像是點醒了夜左。
夜左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忽然失去了方向,對,得知了夜氏家族沒有滅亡的消息一直讓夜左堅持着的爲了復興夜氏家族的夢想似乎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失去了實力,失去了一切,夜左感覺自己好像是失去了一切的追求。
“要不你我找個偏僻的地方過正常人的生活?”
夜左挑逗着彥兒說道,他原以爲彥兒會受寵若驚的大呼小叫一番然後正面抱住自己,自己再故意推脫掉彥兒說剛剛那句話是自己在開玩笑。
出乎夜左意料的是,聽到這句話的彥兒並沒有像夜左想象中那般激烈的反映,今晚的彥兒竟然靜的出奇,她似乎完全沒有把夜左的那句話放在心上。看到彥兒這般的反映,夜左竟感覺到一絲的尷尬。
他竟然沒有猜透這個彥兒的心思,自己剛剛設想的情節只是自己的想象。
“夜城主不會那麼做的。”
彥兒在夜左的背後緊緊抱着夜左,夜左感覺自己的背後一溼,緊接着一股暖流流進了夜左的皮衣裡面。
夜左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他不理解彥兒爲什麼會在自己的背後哭泣。
“夜城主,我知道你本不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我知道了你的記憶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帶上面具呢?難道冰落的死你真的沒有一絲感覺嗎?”
夜左身體一怔,他本想露出自己冷漠的表情來挽回自己的尊嚴,他本想露出自己沒有任何感情的樣子讓這一切過去,可是面對彥兒,夜左卻怎麼也提不起力氣,彷彿整個女孩是一個真正懂自己的人。
“我的事你就不用操那麼多的心了。”
夜左嘆了一口氣,他想讓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吧,等到自己想傷心的時候再去想這件事,畢竟自己的實力已經是世界中墊底的存在了,三天之後還要去攻打青晝門,至少這是自己現在該準備的事情。
“夜城主能答應我一件事嗎,我知道我沒有任何的資格和您談要求,可是我真的希望您能答應我。”
“什麼事?”
夜左慢慢地轉過身輕輕捧起彥兒的臉,當夜左擡起彥兒的臉時,夜左發現彥兒不知已經哭了多久,粉嫩的臉上灑滿了一道道的淚痕。
不知爲什麼,夜左感覺自己的心一陣陣的疼痛。
“夜城主,咱們不去攻打青晝門行不行。”
看着彥兒那般可憐的樣子,夜左的腦袋忽然陷入了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