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呢?”以喬四處看了看。
南宮容若看了一眼以喬因走得急了而泛紅的臉,低下眉,“聽說藍妃鬧脾氣,被請了去。”
以喬於是就笑,“以前南宮大人都是長話短說、短話不說的,怎麼現在開始改變了?以你的風格,應該是平板板地說去了藍妃那裡纔對呀,‘鬧脾氣’這三個字絕對是多餘的。”
“若娘娘覺得多餘,卑職以後會注意的。”南宮容若臉色沉了沉。
以喬看了看他的樣子,繼續笑,“看來今天鬧脾氣的不止藍妃呀,南宮大人也有不順心的事麼?”
這傢伙,比去滄州時更囂張了,那時還只是不聽命令,現在倒開始給臉色我看了,還記不記得尊卑呀?
“有勞娘娘操心,卑職一切安好。”南宮容若冷淡地答了句。
“你還記得雪衣樓的那個血影嗎?如今他怎麼樣了?”以喬笑了笑,不打算和他計較。
“血影?”南宮容若怔了怔,“梅大人還在審。”
“這些殺手就沒有弱點麼?”以喬有些頭疼,審了這麼久還沒有效果,看來真是一大難題啊。
南宮容若沉默了一下,“慕容洛陽做事滴水不漏,我們掌握的消息不夠。”
“你說……如果我請皇上將雪衣樓的事交給我負責,皇上會不會答應?”遲疑了一下,以喬問。
“不會。”南宮容若很乾脆地回答。
以喬撇撇嘴,“我也知道不會。”頓了頓,又看南宮容若,“常笑有沒有找過你?”
南宮容若疑惑地看着以喬,“娘娘……何出此言?”
以喬一副沉吟狀,“常笑這人嘛,勉強是個好人,但心機太沉了,現在想想,他那天的行爲比較怪異,好像對你的興趣比對殺我的興趣大。”
想想常笑那張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臉,以喬非常不厚道地想到,莫不是那傢伙有龍陽之癖?這樣一想,以喬便去瞅南宮容若,一邊瞅一邊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
南宮容若看到以喬詭異的笑容,心裡有些發寒,嘴上卻仍冷靜地說着,“也許他正想方設法瞭解我的弱點。”
呀!被南宮容若提醒,小蘇心裡一驚,“那你不是很危險?”
“危險倒不至於,只是可能會有些麻煩。”南宮容若淡淡道。
以喬斜瞥了他一眼,“既然你那麼自信,本宮就不多說什麼了。那個血影,不妨設法放了,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娘娘的建議,卑職會請示皇上的。”
“好,那我走了。”以喬笑了笑,懶得對他的話發表意見:慣了。
遠遠看見祈景過來,氣勢洶洶的樣子。
以喬識趣地準備偷偷閃人。
背後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朕的好皇后,你跑什麼?”
以喬非常沒氣節地轉身,站好,行禮,姿勢比軍訓時的還標準,她打哈哈,“啊,皇上,好巧啊,臣妾正準備找您呢?”
“那你還跑?”祈景微微嘲諷。
“臣妾這不看您心情不好麼?爲了不讓您更心煩,就決定先避一避了。”以喬訕笑。
祈景含義不明地輕笑一聲,“說吧,什麼事?”
“啊,沒什麼大事,皇上日理萬機,時間寶貴,臣妾自己轉念一想,還是不麻煩皇上了。”以喬陪笑,心下想,雪衣樓的事還是由南宮容若說比較好,自己就不要提了,其他的事一時又想不到。
“到底什麼事?”祈景劍眉一挑。
於是以喬不得不想出一件事了,“那個那個”一半天,卻就是想不出來。也不知道爲什麼,平日挺好使的腦袋一到祈景面前就容易失靈。
“說不出口?”祈景繼續挑着眉,好整以暇地看自己的皇后爲難。
這混蛋,看我爲難你高興是吧!以喬面上保持笑容,心裡卻在罵,努力想啊想,終於想到一件事,“皇上,臣妾在想臘月裡好像事挺多的吧?”
“哦?”祈景不答反問。
於是以喬硬着頭皮繼續說,“臣妾是想問問自己需要做些什麼?”
“你是皇后你來問我?朕可是日理萬機,時間寶貴啊。”祈景斜眼看她,語氣涼到讓人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以喬牙開始癢了,MMD,自己不說他要問,說了又不耐煩,什麼意思啊!“既然皇上如此忙碌,那臣妾不打擾您了,臣妾告退。”說完行了一禮,就蹭蹭蹭地往外走。
“朕準了麼?”祈景神色冷下來。
死皇帝,變態皇帝,逼我跟你翻臉是吧?以喬回過身,低眉冷語,“臣妾請退,望皇上准許。”
“臘月裡要祭祖祭天,你這些天好好準備。”祈景卻忽略她的語氣,竟然輕言細語。
祭祖!祭天!一個個詞像重磅**一樣轟擊着以喬傷痕累累的心靈,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脫口而出,“皇上我幹不來!”
祈景看着她大驚小怪的樣子,竟然笑了,“原來還有你幹不來的事?”
以喬好了傷疤忘了疼,陪笑,“臣妾又不是三頭六臂的神仙,當然有做不來的事情了。”
“祭祖祭天而已,哪需要什麼三頭六臂?你以前不是也祭過?”祈景繼續笑,笑得整個天地都生動起來。
MD,沒事笑什麼笑,不知道我對帥哥笑容沒免疫力麼?以喬很不厚道地罵了一句,心裡迅速盤算起來:祭祖不就拜腐土嘛,祭天不就拜空氣嘛,歸根結底,就是白白下跪,不划算呀!還有那些禮節,上下那麼些人看着,還不折騰死?可是,找個什麼理由拒絕呢?
“皇上,有沒有商量的餘地啊?”以喬滿臉諂媚的笑容。
“不當皇后就可以了。”祈景輕描淡寫地笑。
“那要不……皇上讓賢妃和我換換?”以喬小心翼翼地試探。賢妃這麼端莊賢惠,應該能勝任皇后吧?自己當個貴妃也能吃穿不愁,好像挺不錯的。
這樣干係重大的事竟被她這麼說出口,祈景很是詫異,定定看着她,這個女人是說真的嗎?連皇后都不想當了?還是……在暗示賢妃別有居心?
以喬看着祈景的神色,開始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於是訕笑,“那個,臣妾是開玩笑的,皇上別往心裡去啊。”要是一生氣要砍自己腦袋,那還不玩完?
祈景淡淡撇過臉去,“有些話不要隨便說,否則害人又害己。”
以喬心裡一寒,有些明白過來,斂容道,“謝皇上提醒,臣妾謹記。”
“怡馨苑太冷清了,再調幾個女官過去。”祈景緩了語氣吩咐道。
“啊,我們怡馨苑人夠了,還是不用吧?”四五個人圍着自己打轉已經夠讓人煩了,還加人來教訓自己麼?
“皇后要有皇后的樣子。”祈景斜看她一眼。
“那,只要一個可不可以?”以喬滿臉堆笑地試探。
“你是皇后,自己安排吧。”祈景居然丟下一句話,走了。
晚上正當以喬琢磨着要怎麼調派人手,李公公已經帶着人來了,說是皇上交代的。
婉容,三十歲的端莊女子,不卑不亢,教起禮儀來絲毫不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