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來到鹿園的人越來越多。
除了東秀劍閣,古河派,霖越派之外,還有一些江湖之上的勢力。比如,尚陵舟家,藍雨墨家,東蒙鐵家。這些家族都是在江湖之中存立了許多年的存在。這些家族的實力比不上門派那麼強大,但是也是江湖之中不可小覷的力量。
除了這些,還有一些江湖之上的散人。這些人大多孤身一人,但是數量最多。
這麼多人,只憑鹿園是掌管不過來的,所以原本平安城的衛兵,也來到了這裡維持秩序。樊籠司也加入了進來。
一切按照徐良之前制訂的計劃,按部就班。
這麼多江湖人聚集在一起,肯定會摩擦,也會有人生事。這個時候,樊籠的威懾就展現出來了。
晝司到場,大宗師安東野,染兮遙。小宗師沉中俠,辰源,沐莜柔,謝無優。
夜司到場,大宗師左巖影,駱遲。小宗師呂非凡,公子嫣,李老三,嶽糜。
除去晝司夜司各有兩位大宗師留守皇宮之外,樊籠司宗師之位盡數到場。
沉中俠和謝無憂走在鹿園的道路上,兩邊三三兩兩,盡是各色江湖人物。“老實說。我覺得讓一個清靜之地變成這樣,恐怕不太好。”沉中俠揹着中脊劍,眼神之中有些擔憂。在他看來這次鹿園把讀書人的地方弄得如此烏煙瘴氣,未免有些失策。
謝無憂笑了笑,說道:“聽說,這次是由一個徐良的學生來全權策劃的。我看,曾先生未免太過託大了。”
“這點倒是無妨,曾子墨先生武榜第二的實力,也是壓得住陣腳。”沉中俠說道。
謝無憂搖了搖,然後,他伸出手指,一個一個開始數:“沐三白,韓三娘,魯楚學,這便已經是第一,第四,第五。葉秋白,魚雲端,惠岸,舟行早,李朋。武榜前十,竟然來了八位。”
“所以,這纔是讓我感到頭疼的地方。”沉中俠說道。
謝無憂笑了笑,說道:“這不是你該去頭疼的。那個安東野被全權負責這件事了,司晝大人倒是看得起他。”
“無憂,腹誹在心中便可,小心些。”沉中俠善意地提醒道。
“切,就是這個人頂替了皇甫哥的位置。”謝無憂顯然對安東野有些不爽。
沉中俠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雖然晝司之中對安東野的上位有些腹誹,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安東野這個人,實力很強,頭腦也絲毫不弱。哪怕這個人沒有做過小宗師,竟然也是直接頂替皇甫玉坐上了大宗師的位置。沉中俠對於此人,倒是也頗爲佩服。
謝無憂平日裡與沉中俠關係相近,知道皇甫玉的身體狀況,一旦皇甫玉沒有能力再擔任大宗師,接替的本應該是沉中俠纔對。關於這一點,其他三位晝司的小宗師也是確認無疑。
所以現在晝司之中的局面,有些安東野不能服衆的意味在裡面。但是安東野沒有絲毫想要和小宗師維護關係的意思。好像他本來就不在意這個一般。
他現在正和染兮遙一起,出現在鹿園的一處議事房間之內。列席的,還有左巖影和駱遲,這是樊籠司的人。其他的,還有曾子墨,以及這次帶領衛兵前來的呂統領。
徐良正站在這幾個人面前,侃侃而談。“所以,我們會將兵力,佈置在鹿園之內,防止生變就好。待寶藏開啓之後,再調兵而來,掌控雲棲山前往平安城的道路。若是想要來一次踏平江湖之戰,也完全沒有問題。”
“這就看你們樊籠司怎麼選擇了。”徐良補充道。
安東野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的,這樣一來,朝廷完全會站到江湖的對立面。而樊籠司也將土崩瓦解了吧。”
“但是,能夠一勞永逸。”徐良的作風,真的很霸道。
安東野笑着說道:“這不是我能決定的。若是陛下希望每年都出兵一次,血洗江湖,我倒是沒意見。”
“不可能的。”呂統領說道。他是兵部的人,這次兵部大佬派他來和樊籠合作,也是看中了他謹慎的性子。那些會武功的江湖人,本領高強的不少,用士兵去對付,要注意指揮有方。否則,傷亡將不是一個小數目。
用朝廷軍隊去對付武人,看似美好,但是所付出的與得到的,並不相等,有幾分殺雞用牛刀的感覺。一旦軍隊運行,便是要糧草跟進。發動一場戰爭,前期準備的工作足夠準備上好幾年。哪怕是一場戰鬥,要提前考量的因素也是不少。
爲了殺幾個江湖人,這樣太不值。而且江湖之中,高手每隔幾年還會冒出來不少,它的生命力,猶如野草一般。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這一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徐良當然也不例外。所以,他提這句也只不過是他的妄想,並沒有納入到計劃之中。
“那就麻煩呂統領。來處置隱國的人吧。”徐良繼續說道。
呂統領點了點頭,對於他來說,抓幾個叛逆,比殺幾個武人好上太多。那是可以算軍功的。
“你那麼確定,隱國一定會來?”駱遲說道。
徐良點了點頭,“這是一定的。”他一手指着門外,說道,“這次鹿園來的人,比起我預計得多很多。我想,這裡面會有隱國的功勞。而且,別忘了,之前武宗寶藏在雲棲山的消息,就是隱國最先傳出的。”
“這一點,我同意。”安東野抱着他的大刀說道。“那個千堇,我交手過兩次了。不過,讓人在意的是他身後還有魯夫子。”
“魯夫子麼?”曾子墨倒是開口了。“人是全才,可惜,他心中所想,無人可知。”
“如果魯夫子現身,恐怕還需要曾先生出手。”安東野抱拳說道。
曾子墨也是笑了,說道:“這次,讓我徒徐良負責,倒是讓各位費心了。”
“無妨,若是讓這些人在雲棲山中亂來,我等纔是寢食難安呢。”左巖影擺了擺手。他說的也是事實,如果真讓這些江湖人在雲棲山中胡亂廝殺爭鬥起來,肯定會牽連到平安城。這樣會讓皇城司壓力很大。
“多謝各位大人支持,後日的尋寶大會,還要靠各位戮力同心了。”徐良對着在座的諸位深深一禮。
曾子墨有些讚賞道:“徐良,你做的很好。”
“還得多謝師父指點。”徐良倒是難得地保持了謙虛。
這邊正在商議着如何維持秩序,另外一邊也有人聚集在一起。不是別人,正是沐三白,韓三娘,魯楚學這三派掌門,至於那幾位家主,則是被他們排斥了。畢竟世家和門派是不同的兩種勢力。
“你們也應該收到了消息吧?”魯楚學對着兩位前輩,倒是也沒有幾分拘束。
沐三白和韓三娘都看着他。
“兩位,這次瀝血泉的人,你們說會不會來?”魯楚學心中早有定義,但是他還是要說出來。因爲,他需要劍仙和秀水菱花兩人的態度。
“這一點,我想瀝血泉是不會放棄的。之前瀝血泉四天王之中,有兩人來了我水榭山守株待兔。”韓三娘清冷的聲音響起。
沐三白說道:“來了也好。”這語氣之中,透露出淡淡的欣慰來。
“是啊。來了就一併解決了好了。”韓三娘順着沐三白的意思說了下去。“對了,魯掌門,柳扶風有了一個徒弟,你知道麼?”聽到這話,沐三白有些詫異。因爲他前幾天還在柳扶風那裡聽到了柳扶風談起他徒弟。但是他不明白爲什麼韓三娘會突然提起。
魯楚學咬牙切齒地說道:“知道,我還曾經找到過他。”
“哦?”韓三娘不動聲色地吃了一驚。若說仇恨,魯楚學的恨意恐怕比韓三娘還要來得深,如果那個陸離被他遇上,沒有理由還活着的。
魯楚學也不怕落了臉面,他坦白道:“可惜,被他跑了。”
這個時候,沐三白才意識到了一點。爲什麼柳扶風會如此看中這個徒弟?從魯楚學手中逃脫,能夠做到這一點,就已經有些說明問題了。可是因爲柳扶風的關係,東秀劍閣和霖越派,似乎對這個陸離都充滿了敵意啊。
大概這就是柳扶風年輕時留下的惡果了。
沐三白微微搖了搖頭,他是答應了柳扶風沒錯,但是隻是讓古河派不主動去找陸離的麻煩而已。至於其他門派,至於陸離的生死,都與沐三白無關。
劍仙大人置身事外。
“現在,他就在鹿園之中。”韓三娘看似無意地提了一句。
魯楚學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有些話,點到即止。
“還是說正事吧,三娘,你有鑰匙地吧?”沐三白忽然說道。
韓三娘身子一正,說道:“是的。”
“那你能否確認地點麼?”
“不能。只有找到了門,才能用鑰匙來打開。”韓三娘
“如此麼,但是這麼多年沒有找到,恐怕我們要找到也不容易啊。”魯楚學感嘆道,“或許,讓那些人去找找,纔是最好的選擇。找到只是第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