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鹿子睿的那夥男生趕緊過來,大概都是想到了江絮晚和衛戈那層說不明道不清的關係,所以都蠻怕事地把人拉開了。
“走吧走吧,睿哥,咱們……”
鹿子睿得到了臺階,自然只能退場。
班級裡面人多口雜,加上想到沈佳夢告訴自己班上大部分人在傳自己和衛戈的蜚語流言,江絮晚便把胖哥給揪到了教室外面。
因爲快上課了,所以樓梯道空空曠曠,比較適合聊私事。
江絮晚抱着胳膊一本正經地望着胖哥,語氣極度無奈。
“夏子航。”
江絮晚一旦生氣,就會這麼嚴肅地直呼胖哥的名字,認識這麼多年來,胖哥自然也摸透了江絮晚這一點。
夏子航也生氣啊,畢竟是自己看得蠻重要的朋友差點被鹿子睿欺負。
“我不想讓他欺負你啊。”
說着夏子航那雙肉肉的手也緊緊攥起來了,格外生氣的模樣。
江絮晚心中有感動不假,可是她並不希望把老老實實的胖胖牽扯進來。
“……謝謝你。”
“但以後這種事,不用這麼……極端了,他也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不會把你怎麼樣?你知不知道他之前差點強姦了一個女生!你作爲一個女孩子,應該特別小心這種混子啊!”
夏子航說得義憤填膺,氣直衝腦門。
“胖哥……”
江絮晚看着夏子航情緒這麼激動,更是深刻感受到了他爲自己着想的心意,情緒促使下,她走上前一步感動地抱住了他。
“謝謝你……胖哥……”
被江絮晚一抱,夏子航腦子裡閃過的是衛戈生氣的表情,所以他擡着的手有點尷尬地懸空在江絮晚背後,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哎呦,沒事啦。”
“我是男生,當然要保護你了。”
“下次鹿子睿要是還找你的茬,我就告訴衛戈!”
剛上樓梯的衛戈正巧撞見了江絮晚抱夏子航的一幕,他心中自然生氣,就要衝上前把胖哥掀翻,誰知道胖哥下一句說了這番話。
倒還挺有眼力見的——衛戈對胖哥最後一句話很受用,這般想着。
“告訴他幹什麼。”
江絮晚不是太開心。
之所以不開心,這一次她是很真實地清楚自己的內心想法:最關鍵的時刻,衛戈卻不在。
對於這,她怎麼也平息不了心底的那份失望。
衛戈在樓梯後仔細觀察着江絮晚的表情,發現上面的複雜,卻搞不懂那是什麼意思,所以他很難受。
此時此刻,上前也不是,退後也不是。
“hello~你在這幹嘛?不去上課?”
一道清脆如微風輕拂風鈴的聲音出現在樓梯道,讓江絮晚鬆開了夏子航。
同樣,也讓第一時間望向江絮晚的衛戈和江絮晚對上了視線。
江絮晚先是望着衛戈,隨後慢慢挪動視線,看向了衛戈身旁的女生。
是她。
兩天前在便利店遇見的,胸前銘牌上寫着「秦思藝」的女生。
今天她只穿着校服外套,沒有穿校褲,校服裡面套着一件精緻的娃娃衫連衣裙。
“怎麼了?”秦思藝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狀,一副十分甜美的模樣。
同樣,也是江絮晚鮮少會表達出來的笑容。
“爲什麼都不說話?不上課嘛?”
“hello hello 嘿?”
江絮晚沒有說話,她很準確地抓住了秦思藝眼中的某種情緒——剛纔秦思藝也認出來了自己是便利店的兼職員工。
可是她並沒有說破。
江絮晚有點好奇背後的原因,但是她並不那麼關心,也無所謂。
伸出手拉了拉夏子航的校服,先一步朝教室走去。
“回去吧,待會兒還有英語考試。”
“哦,那個宇哥怎麼辦?”夏子航點點頭,還不忘看向樓梯背後的衛戈。
江絮晚沒回答他,只是高冷地踏實每一步,回到了班上。
夏子航有些尷尬,不知道是爲自己還是爲衛戈,總之最後他只是衝衛戈訕笑了一下,跟着回了教室。
秦思藝察覺到空氣裡微妙的氣息,只是笑着撞了撞衛戈的肩膀。
秦思藝:“好了,該進去了吧?”
衛戈輕描淡寫地掃了她一眼,邁步向前並拋下一句:“……和你有關係嗎?”
秦思藝尷尬地縮了縮脖子,有點犯怵,但是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只是輕聲唸叨了一句,“好凶哦……”
衛戈走進教室後直接回了自己的位置,將書包重重地摔到了桌面上。
書包砸在桌面上發出的巨大聲響,瞬間吸引了班上的所有人看過來,包括江絮晚。
衛戈的怒氣不知衝着誰,但夏子航倒是有點害怕他是在針對自己。
畢竟在樓梯間自己被江絮晚抱了那一下,差不多衛戈看到了。
然而預想中的發怒並沒有發生,衛戈只是轉向鹿子睿——
鹿子睿本就有點心虛地望着衛戈這一邊,然而當他真的看過來了,他嚇得心中一陣緊張。
衛戈總有那種讓人禁不住害怕的氣場,彷彿,他真的任何事都幹得出來。
衛戈瞪了鹿子睿一眼,冷哼一聲重重地坐到了凳子上。
同學間微妙的語言傳散開來,衛戈一句一句都聽進了心裡,而這些話就像刺一樣越刺越深,終於——
“啪!”
衛戈重重一掌拍在了桌面上,班上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衛戈濃重的呼吸聲。
“TMD全都給我嘴巴放——”
“衛戈!”江絮晚急得漲紅了臉,趕忙把衛戈的話打斷。
她真的生怕衛戈在班上把人都得罪光了,她自己絲毫不在乎班上的人到底怎麼看自己,但是她很在乎別人怎麼看待衛戈。
或者說,她不想因爲自己的原因讓衛戈在大家眼中的形象變差,她不想他爲了自己四處樹敵,很不理智,很幼稚,很不沉穩……
這樣也會影響他在自己眼中的形象。
“別亂說話。”
江絮晚沉下聲音,繼續的一句話給這個教室添加了一份沉重——
“都好好準備一下,準備考試,高三了,不是小學三年級,做什麼事都那麼幼稚,無語。”
這樣的話語,勢必把江絮晚自身推到了班級語言的風口浪尖上。
這是江絮晚守護衛戈的方式。
她用最極端的方式,維護着衛戈。
就像衛戈每一次做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