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

無罪

該年朝沐央百歲“大壽” ,爲了“慶祝”這個日子,朝沐央再次溜出了青丘,一去便是十三日。

十二月是寒冷的,本來朝沐央並不覺得如何,但那次之後,她覺得十二月真是惹得人心冷。

明明不怕冷,還是披上了朝乞安贈的雪絨披風。

這次她要去牧天,路程不算太遠,全速飛行兩日便到了。牧天位於一島,該島三分之二是白澤領地,喚之牧天島。

朝沐央想去牧天主城找點樂子,主城屹立於高山之上。因是雪天,山都是白茫茫一片,穿過雪地,再是叢林。

爲了不被發現,她只能走陸路。爬爬停停將近一日,太陽也快下山了,她想先休息一日,明日在趕路。找來柴火,隨意搭了一個帳篷。

深夜,她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接近中,於是熄了柴火,跳到一顆樹上,整的人處於戒備狀態。

“哈啊——哈啊——”是人的喘氣聲,聽起來很焦慮。

朝沐央朝下看了看,一個黑色的身影倒在了自己躲藏的樹下!

隱約可以看出它受了傷,而且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接着又傳來追趕聲,還有幾個聲音叫道:“快點,不要讓他跑了!” “就在前面。”

朝沐央快速躍下,那人先是一驚,然後似是死了心一樣笑了,眼看就要笑出聲了,朝沐央趕緊捂着他的嘴,細聲道:“噓!小聲點。”

那人更是驚訝,但還是聽了朝沐央的話安靜下來了。朝沐央一個人說道,當然聲音很小。

她道:“雖然不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姑且就你一回。但你若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到時不要怪我做些什麼。”

“做些什麼” ,可能是交給那些在追他的人,可能是自己動手瞭解他!

那人點點頭,他也不知道眼前的少女是否可信,但她既然不怕自己,那她一定不是等閒之輩,至少可以同她說的一般救出自己。至於到時她能否保全自己,他一點也不關心,事到如此,他還是希望自己可以活命!

接着只見朝沐央完全不顧他是一個傷患,一把把他扔上了樹。她脫掉了自己的雪絨披風,收進納戒裡,同時取出一件黑色大袍加身。

用阿孃給的樹汁制的粉末掩去了那男子身上的血腥味,把他的血塗在自己衣服上,整個過程快速而準確,不慌不忙。

下一秒朝沐央就以這黑衣男子的身份開始逃竄。她無論逃跑的速度還是作態,都與他一般無二,這讓他不禁讚歎她的機智,但是這樣可是很容易被抓到啊。

那些追自己的人經過樹下時,他還是屏住呼吸,神經繃緊。 直到他們的聲音遠去,燈火也漸漸消失了,他才鬆了口氣。

傷口很痛,但他還是強忍着轉身看看朝沐央離開的方向,並沒有什麼動靜,整個都籠罩着黑暗。他嘆了聲氣,輕聲道:“謝謝。”

“這話還是當面說纔有意義。”

朝沐央的聲音突然響起。她從一旁的樹上輕飄飄的掠過來,穩穩降在這邊的樹上。那男子見時她一臉驚詫,連忙又轉身看後面的動靜,朝沐央見他這般,解釋道:“安心了。他們被我困在幻陣裡,沒三兩天出不來。”

那男子似乎不相信,朝沐央無奈,信不信由他,反正自己這麼做了。她有瞥了眼那人,是個青年,狐耳。

黑衣男子道:“你是天狐靈?”

朝沐央被他的問題嚇到了,但沒有表露出來。 而是“噗嗤”一笑,道:“你在開什麼玩笑,嚇死我了好嗎。”然後就跳了下去,擡頭問道:“怎麼樣!要我接嗎?”

那男子沒有吱聲,而是自己一躍,雖然有點狼狽,但還是順利着地。

接下來的幾日,朝沐央帶着蘇苑——也就是那黑衣男子,一直待在牧天主城周邊的小鎮上,躲追殺。

一開始蘇苑都是對朝沐央愛答不理的,而朝沐央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硬是要融了這座冰山!

第一天朝沐央帶着蘇苑會山下的天角鎮,路上難免的磕磕絆絆,蘇苑傷的不輕,以朝沐央當時的能力最多保證他不死,別再有什麼更高的要求。朝沐央擡了他幾乎一整天,卻也沒喊累,總是笑嘻嘻的模樣。也許是因爲這樣,蘇苑才願意接受眼前的女孩,對她的問題都儘量回答。

朝沐央問蘇苑爲什麼覺得她是天狐靈,蘇苑坐在茶案前喝了口水,慢慢道來。

他道:“你明明看着只有十幾歲,可是看到我非但不逃還救了我。從頭到尾沒有十幾歲女孩子該有的青澀模樣。”

朝沐央:“……嗨嗨。” 就當是在誇自己吧。

蘇苑:“何況,現在的娃娃,就說是個鬼才吧,他也不可能使用幻陣。那可是天狐靈族特有的招式。”

蘇苑句句有理,朝沐央已經在心裡罵了自己幾百遍。她有想到逃跑的方式,該怎麼甩掉對方,偏偏忘了要爲這個打掩護。眼前這隻狐靈,不是一般的粗野莽夫,他是有文化的!

朝沐央似要圓個場,道:“那你豈不是早就認定了我是天狐靈族的。你不怕?”

蘇苑卻道:“不怕。再說怕又如何,我身受重傷,還被人追殺,怎麼說你都救了我,跟着你,總比一個人在樹林裡好。”

朝沐央鄭重的點點頭,蘇苑問道:“那你是嗎?九尾狐女孩。”最後一句非問句,而是簡單的稱呼。

朝沐央已經失去了繼續隱瞞的興趣,因爲眼前的人讓她是讓她放心的人。把出門時阿孃叮囑的千萬不要暴露身份什麼的完全拋在腦後,九條尾巴一下子全晃了出來,悠悠的道:“是呢。”

蘇苑並沒有表現出意料中的驚訝,而是露出滿意的笑容,手輕輕一揮,整的房間被他設下結界。朝沐央開始以爲自己錯了,蘇苑打算來個甕中捉鱉。豈料蘇苑也是一晃出九尾,他也是九尾狐!

那時朝沐央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似乎有了新的改變——千靈界,不僅僅青丘還有幾隻九尾天狐!

朝沐央不可置信,收起了九條尾巴,驚訝的道:“怎麼會?”

蘇苑也收起了尾巴,而後柔聲道:“你不是想知道,爲什麼我會被追殺嗎?”

朝沐央點點頭,眼熟滿是期待。

蘇苑道:“因爲我有罪……不,我沒罪,是他們強加給我的!”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了,最後一句話時他緊咬着牙。朝沐央問道:“他們,是誰?”

蘇苑道:“九十八年前,青丘被毀了,但我不在……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我當時就在牧天主城爲城主效力……他們那是說了有場大戰,但是不讓我參與,還把我調去邊界。等我回來時,就聽說青丘沒了。我回去了,但是青丘的夥伴們拒絕我,他們說我是叛徒!我只是不知道!後來我才知道這場戰爭的原因……的確,他們活該,但是爲什麼要葬送這麼多無辜的青丘子民?!我有譴責城主,但他們說我是青丘餘黨,念及舊情沒有殺我,把我關了整整九十八年!當我覺得我的生命就該拿去貢獻給青丘怨靈們時,他出現了。他告訴我他可以讓青丘恢復原貌,他說他也認同這場戰爭有太多無辜天狐喪命。我以爲我們是知己,我以爲我看到了希望!他把我救了出去,然後我們一起組建自己的勢力,我以爲我們志向是一樣的!但是……但是他欺騙了我,他只是想利用我稱霸千靈界。我不想幹了,我勸過他,他還想關着我。逃了出來,我還沒來得及與城主見面,他已經把我舉發給了城主……還給我安了一個青丘叛徒的罪名!我沒有……”

蘇苑最後說那句“我沒有” 時,他已經哭了,朝沐央不知如何是好,雖然她也很傷心了,但是現在她面臨的是一座冰山竟然哭了!她只知道怎麼哄小時候的朝乞安啊,這麼大個人要怎麼哄她沒經驗啊!

事情到了最後蘇苑也沒有說出那個“他” 是誰。只是最後蘇苑死的時候,血染紅了她的雪絨披風,那是他還緊緊的護着她,把她抱在懷裡一同墜下斷崖。

這是朝沐央第一次自己經歷生離死別,恰是她生日那天,本來二人約好好好給她過個生日,但偏偏“他”找到了蘇苑,把他們逼上了斷崖。

那是上天贈與她最慘的生日禮物,她失去了自己所在乎着的人,就在她眼前,還是爲了護她!

墜下斷崖也許是好的,對蘇苑來說是這樣,他們都已經在以前的抵抗中耗盡了靈力,他的情況也是死路一條,但墜崖至少還可以給懷裡的小人一線生機。

崖下是水,朝沐央把昏睡的蘇苑帶上岸,她沒有哭,因爲她知道哭了就輸了。但她還是傻傻的求老天爺讓蘇苑醒來。

蘇苑醒了,明明受了重傷卻還是笑着。是因爲朝沐央的傻子似得行爲吧。她竟然覺得自己能醒是老天爺的功勞。

蘇苑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麼在乎這個小人了, 明明剛開始自己還滿不在乎的,覺得她的生死都與自己無關。

他把朝沐央拉近,她的額頭貼着他的額頭,蘇苑道:“傻姑娘,別哭。”

朝沐央抽泣的點着頭,牽強的笑了。蘇苑也笑了。笑容中的他身形慢慢淡了,朝沐央害怕,想抱住他,這是她做不到。蘇苑依舊對她笑着,溫柔而帶有一絲埋怨,爲什麼自己沒有早點遇上呢?

蘇苑化作琴身,三千青絲化作琴絃。他想,以這種方式守護,也好。

蘇苑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小心聶子繪。”

朝沐央不懂爲什麼上天這樣對她,好不容易遇到了和自己一樣的人爲什麼馬上又被消除?朝沐央不是會怨天尤人的人,但事到如今她卻也只能埋怨上天的不公殘忍。

蘇苑本可以化作怨靈陪伴她的,以他的修爲,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意識。但他沒有,他選擇化作一把琴,無法陪伴,就守護吧。

如果現在細細一想,自己在蘇苑心裡是怎樣的存在她也不敢確定,如果消極一點的想,其實還比不上聶子繪,因爲他告訴她的只有自己的遭遇,這種可以對任何人傾訴的事她不稀罕!

無論是怕朝沐央去舉報聶子繪還是怎樣,出發點都是怕聶子繪會受到傷害。雖認識不久,他卻已經知道以朝沐央的手段,讓聶子繪粉身碎骨絕不是什麼難事。

到最後他只告訴了朝沐央“他” 的名字。而且那是他們之間的稱呼吧,她有去很多地方打聽聶子繪這個人,都沒有結果。

回去後,朝沐央仍是披着那件雪絨披風,但它已經是鮮紅的血色,懷裡抱着蘇苑所化的琴。

看到一身是血的朝沐央,朝乞安和柳緣都是嚇得心驚肉跳,確認了這血不是朝沐央的,一顆懸着的心才落下。

沒有詢問發生了什麼,因爲那晚朝沐央抱着琴哭了,朝乞安第一次見這個驕傲的姐姐落淚,驚訝、心痛。柳緣只是同往常一樣,這個時候最好是給足夠的安靜。

蘇苑對青丘無罪,對牧天無罪,對千靈界無罪。他只是一個受到權力摧害的人,所有人欠他一個抱歉。

朝沐央把蘇苑的事告訴了許娘子,許娘子說她知道這人,當時青丘初亡,被封印了的怨靈們很難穩定下來,做出了那樣的事,造成了這樣的結果他們真的很抱歉。於是大家將“無罪”侍奉在青丘靈壇——已經破爛不堪了,在那裡侍奉三日,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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