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二
朝沐央早就聽朝乞安說過他有一個師父了,這樣他奏笛御物的技能很快就能提升了! 他經常在自己面前提起這人,好像也說過叫墨煋宇這個名字!但當時自己在喝酒沒認真聽!
朝乞安很在乎他這個師父,容不得自己說他半點壞話,可是朝乞安的描述下墨煋宇就是一個冷血動物無情無慾愛睡懶覺啊,沒錯啊,就算朝乞安把他吹的多麼美好,但簡單來說不就是自己想的那樣嗎?而且現在見到了也證明自己是對的啊!
就算是爲了朝乞安,朝沐央收起了藏在衣袖裡的爪子,道:“那,隨便你。我……過去了。” 其實就是慫了,對方比自己厲害,又不能使出真本事……還是認慫吧,弟弟而已,喜歡就拿去吧。
三天時間他們不可能不休息。第一天過去,而第一個休息地是青丘西邊的菇容[兔靈族領域],每個靈族領域內都會有一個接待外族靈的使館。他們會在那裡歇息一夜,第二日在繼續趕路。
朝乞安已經醒了酒,其實早在車上就醒了,但難得可以在師父懷裡睡一覺,所以一直沒做聲。
剛下車他就被朝沐央打了一頓,之後朝乞安又恭恭敬敬的給朝沐央介紹了墨煋宇——他的師父!朝沐央還是笑嘻嘻的打了招呼,墨煋宇只是淡淡點頭。這讓朝沐央很不爽,扛起朝乞安就抱怨——她不敢當面抱怨。朝乞安卻說,他能點頭都好了,平時別人主動找他他都是直接無視的。
朝沐央很是佩服,原來高冷還可以達到這種境界!
直到晚餐結束,朝沐央一行人都沒提起所謂的會宴,好像他們真的是去參加宴會一樣,很平靜很開心。
晚上要就寢時,開始預定的就只有兩間房,現在來了四個人,將士們讓他們自己安排。朝沐央要和朝乞安一個房間,反正他們是姐弟,至於龍初一嘛,就和墨煋宇一間了,兩大男人不怕的。等一切都安排出來,就是:朝沐央和龍初一同間,朝乞安和墨煋宇同間……
朝沐央:“……”
朝乞安:“……”
房間裡,朝乞安收拾了牀單,問道:“師父,你怎麼會被大沐沐撿到?”大沐沐就是朝沐央。
墨煋宇道:“划船,睡了。”
朝乞安:“……”這的確是他師父的作風。
墨煋宇:“你在做甚?”
朝乞安:“疊被子啊。房間只有一張牀,我打個地鋪……不,不行嗎?”看到墨煋宇不太高興,朝乞安有點遲疑了。
但還好墨煋宇只是解下發帶,道:“無事。”
而朝沐央這邊,她正在借酒消愁,爲什麼來了個墨煋宇她就不能和弟弟一間房啊!說什麼名聲不好,他倆大男人一起就名聲好啊!這人完全忘了自己之前還想讓龍初一和墨煋宇倆大男人同房來着。
龍初一勸不住她,菇容的酒比宴巫酒更烈,朝沐央喝了幾壇就醉了。不知道爲什麼,她真的醉了會很安靜的睡覺,平時的酒瘋都是裝的,宴巫酒根本何不醉她。在喝酒方面她和朝乞安完全相反:朝沐央酒量極大,醉酒了就安靜的睡了;朝乞安是一杯倒,喝醉了還發酒瘋,瘋了睡,睡了瘋。
另外,墨煋宇是千杯不醉。
龍初一確定朝沐央已經睡的很熟了,小心翼翼的收起了所有的酒罈子,清理了朝沐央造成的爛攤子,收拾了牀,又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牀上。
完成一切的龍初一癱坐在朝沐央牀頭下,大口大口的呼着氣,不管給朝沐央收拾多少次,還是一如既往的累。
而後,深夜。朝乞安被抱上某人的牀。
在放心的人身邊可以安心的睡,墨煋宇就是這樣。他和朝乞安認識的時間,不是三年前,而是更早。
也許朝乞安早忘了。那時他是爲了查關於她姐姐的事而去了牧天,那年他九十八歲,墨煋宇已經將近兩百歲。恰好墨煋宇也去了牧天查有關蘇苑的事。千靈界所存在天狐靈本就不多,蘇苑被關起前墨煋宇就在找他,而後他整整消失了九十八年,再得道的就是他的死訊。
墨煋宇原就因獵殺魔獸受了傷,一場惡戰後就真的半步閻王殿了。正好他又被朝乞安救了。墨煋宇記得他們曾在青丘的一面之緣,被他帶走時也算是放心。
接下來朝乞安足足照顧了他三天四夜,他只留下了幾句謝辭就悄悄走了。朝乞安也沒有找他,只覺得沒事了就好,但是姐姐的事他完全沒有收穫,但是也是很傷心失望的。
第二日天鳴,朝乞安一聲尖叫喚起了所有人。
一位小兔靈正在給他們的飛獸餵食,朝乞安悠悠上前,道:“它們竟然不踢你!”
那姑娘竟也不慌不忙道:“它們爲何要踢我?”
朝乞安撓撓頭,心道也是。又馬上被墨煋宇拉上了車。
朝乞安卻不忘呼喊道:“姑娘再見,回來還要麻煩你了。”那姑娘笑着點了點頭。
墨煋宇自己對自己說到:“回程換道!”
這回朝沐央硬是擠上了朝乞安的車,墨煋宇猶豫了會還是去和龍初一同一輛車。上車時墨煋宇冷冷的看了眼龍初一被朝沐央看到了,她憤憤的道:“你可不要欺負初一啊!”
墨煋宇:“不會。”一隻“僞狐”罷了,暫時無害。
龍初一有和他打招呼,墨煋宇點點頭,在兩人擦身而過那一刻,墨煋宇輕聲對他說道:“我會盯着你。”
龍初一依舊微笑表示我知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還會遇到這樣的人,說真的,不吃驚是不可能的,只是自己擅長僞裝罷了。
如此一來,就形成了兩大不同的風景。朝沐央朝乞安這邊熱鬧非凡,墨煋宇龍初一這邊如臨冰窖。
只要朝乞安在身邊,朝沐央就有酒喝。事實上,朝乞安納戒裡大多是朝沐央的平常需要而不帶東西,朝沐央則裝的是朝乞安的。
朝沐央:“二安你知道阿孃在哪嗎?”“不知道。你被抓走後我也醉了,我是被師父帶上來的,自己都不知道呢。”朝乞安趴在窗上透氣,他也喜歡酒,但是師父不在身邊不敢喝。他要是在朝沐央眼前醉酒,她一定會豪不猶豫的把自己一下去!
“是嗎?”朝沐央想不出什麼別了,阿孃不見了自有她的道理,至於笙棧城主那別到時再說。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換個話題!“二安!你師父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會掉到河裡了?”朝乞安心裡“呵呵”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道:“他……睡了。”朝沐央只是噴了。
睡睡睡睡了??!這比她還要隨便啊!這麼一來朝乞安好像說過他師父愛睡。呵呵呵,朝乞安這個守時狂魔,準點睡準點醒,他的師父就是隨時隨地隨睡?
“真是不錯!”朝沐央昧着良心道。
剩下的兩天過得很快,途中只休息了一夜,規矩照舊。
去到牧天主城已經是傍晚。
主殿叫做萱儀殿。萱儀殿由白玉打造,工匠是千靈界最好的,白玉造型、彩石爲飾。但是這麼大的宮殿卻很空蕩,除了門外的士兵以外就只有萱儀寶座上有一個老者,旁邊站着兩人。朝沐央心道:“奇哉怪哉,上次來時明明很熱鬧,怎麼這會就沒人了?”
座上老者見他們到了,臉上浮現一絲慈祥的笑容,用蒼老的聲音說道:“可喜歡老頭子這萱儀殿?”
朝沐央鼓了鼓臉,心裡罵了句“老滑頭”,卻道:“可不喜歡呢!冷冷清清的,啥也沒有。”
笙棧哈哈大笑了幾聲,才注意到一直躲在朝乞安身後的龍初一,對他招招手道:“初一也來了,上來,讓老頭子好好看看。”
龍初一“哎”了一聲,撓着頭紅着臉上去了。笙棧和他談笑了幾句便讓他站在一旁。龍初一和本來就在那的笙以離招招手,笙以離拱手還禮,但臉色可顯得很不樂意。
朝乞安啓口道:“不知城主找我們何事?”
這樣直奔主題讓笙棧有些小不悅,捋捋那條長鬚,道:“我是希望千靈界可以永遠這樣和平下去。但是有些人卻不願。”
這話很明顯是在說天狐一族的人。天狐一族在兩百年前出現了叛徒,他們想要獨裁千靈界,遭到了千靈界各靈族的反抗。於是就有了後來了屠神之役。但那也只是部分天狐,他們是很強大,自命爲神,而衆靈就是要屠神!
這場戰爭的破壞力並不大,因爲青丘裡有很多天狐是不願參與的,而且有很多有能力的天狐甚至站在了衆靈族那邊。神無法接受自己的慘敗,便要整個青丘陪葬!
笙棧嘆惋的道:“當初真的很遺憾吶,還有那麼多的無辜生命就這麼沒了,青丘那麼美的地方,現在也只是一片禁區!”
在下面聽的人也很氣憤痛惜,但都只能忍着,到是龍初一哇哇大哭起來,嚷嚷着自己都還沒有見過天狐,青丘那麼美也看不到了。
朝沐央等人汗,拜託,你每天都和天狐混在一起好不好?
“是啊太慘了,我們青皖可不會這麼傻,害得那麼多美麗帥氣的姑娘公子冤死了。”朝沐央擦淚道,“我們青皖”這幾個字出口的時候朝乞安神情有些奇怪,似在憋笑。
笙棧搖搖頭,道:“丫頭你很聰明,但用的不對。你覺得,到了這裡,你還可以用你的小聰明嗎?”
朝沐央再次鼓起兩腮,給朝乞安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上吧!
朝乞安猶豫,接着搖搖頭,用口型道:你都不行我哪行啊!
朝沐央心累,怎麼該他表現時就謙虛了?她就是想他問問這老頭找他們什麼事嘛!
看着下面用肢體語言交流的朝氏姐弟,笙以離怒氣值上來了。本想警告他們好好站着,卻被笙戰梟了。心裡罵道:可惡!
笙戰梟俯身對笙棧語道:“城主,還是早些完事的好,你還要去檢查一下。” 笙棧聽了冷哼一聲,壓着嗓子怒道:“無需你管!”
朝乞安被和笙以離一樣看不下去了的墨煋宇擋在身後,朝沐央想不通這個墨煋宇到底是師父還是什麼!她和自己弟弟“說話”怎麼了!損你形象了?
出於無奈,朝沐央一直埋怨的看着墨煋宇,後者選擇開啓話題打斷這段沉默,緩聲道:“還請問城主找我弟子何事?”
笙棧搖搖手,道:“不是不是,又錯了!我找的是‘你們’,不是他。”“你們”是指什麼墨煋宇大概猜到了,朝沐央也知曉,眼神中透露的寒意,笙棧“呵呵”笑道何必如此,他們不是敵人。
朝沐央心裡已經肯定了笙棧找他們是因爲他們的身份,底眉想了想,道:“我阿孃呢?”開口清脆,沒有之前的好玩之意。朝乞安看到這樣的姐姐感到很懷念——這纔是他姐姐本來的模樣,九十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姐姐變得這麼奇怪,總是笑嘻嘻的,明明在笑,笑容卻很空虛寂寞。她就是不想讓家人擔心裝成那樣。
多希望,以前的姐姐可以回來……
朝乞安的注意力被笙棧的笑聲拉去,笙棧大笑着說這丫頭真有意思,一下這樣一下那般,又道現在柳緣正在自己的宮殿休息,很快就會來。
朝沐央對他的話是相信的,以前阿孃不是沒有提起他,阿孃對他的評價很高,而且自己平時闖主城的時候時常可以看到他和自己的部下暢談,應該是個不錯的人。但是他這樣請君入甕的做法還是讓朝沐央對他提不起太多好感。
笙棧給他們介紹了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兒子笙戰梟,孫子笙以離。他們的名字不知道的人很了,笙戰梟戰天主,當初屠神之役的主要將領之一。而笙以離,時下最有才能得靈脩之一。名字響亮但是沒見過,但朝沐央對此不感興趣,墨煋宇對比自己弱的人不想了解,朝乞安被擋着了……
唯一龍初一,一直對着下面的朝沐央傻笑,笙以離故意和他拉開了距離。
朝沐央又道:“城主,你既然知道我們是什麼人,那麼找我們來自有您的道理,沐央望聽其詳。”如果說這時候朝沐央在一副吊兒郎當樣,她就不是天狐靈,即便對方真的沒有敵意。
笙棧聽了很是感嘆,誇讚柳緣生來一個好女兒,這般沉重了冷靜的模樣。轉而更多的是惋惜,他道:“當初屠神之役雖然戰場不大,但是犧牲很大啊。老頭子我呢,一戰之後就再也不能上陣了。現在千靈界多少都知道老頭子的身體不行了,他們有的又想走青丘走過的路了。”說到這裡,笙以離的聲色很是難看,該是明白得了什麼。
笙棧察覺到了這這一點,終究是又嘆了聲氣,道:“老頭子我需要一個“合適”的人,去解決千靈各處發生的糟糕事!”
朝沐央插問道:“那請問何爲“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