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要跟褚雲河老頭兒說那樣的話,我不清楚,事到如今我也不清楚,只能說冥冥之中我有一種預感。我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概括的。褚雲河反覆提到,我跟我爺爺的性格很相像,那麼,如果我是我爺爺,我絕不會輕易做出這樣的舉動,讓自己的晚輩做普通人,因爲從褚雲河老頭兒的話中已經明顯能夠感覺到了,十二家族是一個整體,並不是某一個家族隨隨便便想要退出就能夠退出的。這裡面一定有蹊蹺。
當然,這一切都像我所說的,這不過是一種猜測。
第二天一早,褚良旭來到了我的房間,遞給我兩樣東西。這些都是昨天晚上褚雲河對我說過的,我的長輩們給我留下的東西。
有一部分是給我留下的錢財,也就是長輩們的遺產,錢不算多,不過,也夠花的了,最主要的是,長輩們還給我留下了許多古玩之類的東西,按照褚良旭所說的,真正值錢的東西是那些玩意兒。
我對錢財這方面的東西一向都不是很在乎,只要吃穿不愁,我對於其他的東西並沒有過多的需求。
除了錢財以外,長輩們給我留下的東西就只剩下幾本殘舊的破書了。
書的樣式也不是很古樸,都是手抄本,也沒寫什麼繁體字,看來應該已經不是原版了。我原以爲這樣很好,起碼能夠方便閱讀,不過看了幾頁以後,才發現,這上面寫的東西雲山霧罩,根本摸不清頭緒。
我有些着急,就問褚良旭到:“老哥,這書上面寫的都是什麼東西啊?”
褚良旭搖了搖頭,說:“上面寫了什麼,我不知道,之前老爺子不是也跟你說過麼,這是你們張家人的不傳之秘,我們褚家人這點信譽還是有的,幾十年來,誰也不曾偷看過。”
“我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感興趣。”我如實說道。
褚良旭有些驚訝,說:“那可不行。”
我一愣,問道:“爲什麼不行?”
褚良旭解釋道:“雖然說我不知道你們張家的不傳之秘是什麼,但是有一點是十二家族所共知的。”
“什麼東西?”
褚良旭道:“之前不是也跟你講過麼,十二家族之間,每一個家族都有自己的秘法,我們褚家人的秘法就是養鬼,而這裡面的秘法,大多都來自於對各自家族所擁有的龍甲上面的信息的解讀。”
“不對呀,”我道:“褚雲河老爺子不是說過麼,龍甲上的信息只有巫族的人才能看懂麼?”
褚良旭解釋道:“話是這麼說的沒錯,不過,當年黃帝手下還有風后能夠解讀《龍甲神章》,只不過,解釋的不是很全面罷了。”
“也就是說,十二家族的人對龍甲上面的信息還是有一定研究的嘍。”
褚良旭點了點頭,說:“這麼給你形容吧,十二家族只能解讀上面的零星的信息,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十二家族的人只懂得稍稍利用一下十二龍甲,但十二龍甲的源頭以及真正的解讀方法,仍然只有巫族的人知道。”
褚良旭點了點頭,說道:“所以,如果你想要運用你所擁有的龍甲,那麼就必須掌握你的長輩們給你留下的這些書籍,這些書籍的內容,應該都是從龍甲上面解讀出來的。”
我皺起眉頭,一聽說要看書,我本能地就感覺到有些頭疼。
但無可奈何,我只能這樣做。不過,因爲之前與龍甲簽訂血契,讓我在不知不覺間也漸漸對龍甲本身產生了興趣,再加上最近又沒有什麼事情可幹,於是就呆在褚雲河老頭兒的家裡面研究這些書籍。
這一切的進展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上很多,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也沒有什麼旁人的指導,書籍上面所寫的內容雖然我不一定都能夠看懂,但讀上去卻感覺很順。所謂書讀百遍其義自見,久而久之,我也漸漸掌握了一些書中的內容。
讓我有些失望的是,這書上並沒有寫什麼道法之類的東西,而且,在我看來,幾乎可以說是跟玄學扯不上太大的關係。
這本書更像是一本健身指南,或者說是生理解剖與人體構造以及如何運用身體之類的科普書籍。書籍裡面甚至還有一些圖畫,看上去有些像廣播體操,我每天閒着沒事的時候就按照上面所畫的做。
總而言之,在那段時間裡,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二逼。
在褚家呆了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這期間,大偉和吳洋給我打過電話,他們還以爲我失蹤了。我瞭解他們兩個人的性格,不想讓他們也跟着趟這趟渾水,就跟他們說我自己在外地有些事情要辦,他們要在詳細的問,我也就不說了,弄得他們兩個人似乎還不是很開心。
日子呆的久了,我也有些嫌煩,褚雲河老頭兒身體不是很好,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歡跟他聊天,於是,我沒事的時候就去找褚良旭聊聊。
一天下午,我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就問他:“我說老哥,不是說藏邊的羣妖馬上就要爲禍人間了麼,咱們到底什麼時候動身走呀,光是在這裡呆着這叫怎麼一回事嘛。”
褚良旭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早就按捺不出了,關鍵是我們必須得等一個人。”
“等誰啊?”
說來也是巧事,褚良旭剛想開口說,這個時候,大門外面有人進來的聲音。
我和褚良旭互相看了兩眼,他對我道:“說曹操曹操到,走,咱們下樓去看看,沒準我們要等的人已經來了。”
我帶着一臉的迷茫,就這樣跟着褚良旭走下了樓梯,來到了一樓的大客廳。
擡頭看到褚雲河老頭兒已經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在他的對面,是兩個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男的我看着面熟,似乎就是前不久褚雲河老頭兒給我看過的相片中的那個人,叫衛樹堂。
從理論上推斷,衛樹堂應該跟褚雲河老頭兒差不多大小,不過看上去他可比褚雲河年輕多了。他腰板兒挺得筆直,走路不拖泥帶水,虎虎生風,精氣神十足,要不是那一頭白髮和臉上的皺紋,單看他的背影,還以爲是一個魁碩的中年男子呢。
在衛樹堂的身邊,坐着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女孩兒。身材修長,眉目清秀,看上去十分聰明,不過卻不傲慢,看上去十分可愛。
褚雲河見我和褚良旭下了樓,便招呼着我們兩個人,道:“快過來,衛家人來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又出現了一個十二家族的人。
衛樹堂看上去絲毫沒有當客人的拘謹,一看到我,立馬站起身向我走了過來,一臉笑容十分可親,沒有絲毫老者的架子,衝我說道:“你一定就是張小川吧。”
我木訥地點了點頭,突然間覺得,自己原來好像也挺有名的。
衛樹堂看上去好像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我說:“好!好!果然跟張哥長得一模一樣。”
“你是說我爺爺?”
衛樹堂點頭道:“沒錯。”
說完,這衛老爺子轉過頭對身後的女孩兒道:“衛茗,快過來認識一下小川。”
那個名叫衛茗的女孩兒便衝我走了過來,很大方地衝我笑了笑,伸出手道:“小川哥,我叫衛茗,以後請多多指教啊。”
我連忙道:“指教什麼啊,我完全就是一個門外漢,你們都是名門望族,快別拿我開涮了。”
衛樹堂哈哈大笑,說:“什麼名門望族,大家都是朋友,只不過,小川你的長輩沒有跟你講過這些事情罷了。”
褚良旭在我身邊對我到:“當初在湖南暗中保護你的人就是衛家人。”
我聽了以後連忙稱謝,不過心裡面卻覺得怪怪的。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宮二,畢竟,我和他以及老朱,我們三個人曾經同生共死,不管宮二對我的目的是否有問題,那些經歷可是貨真價實地擺在眼前,讓我記憶尤新。
而眼下,我卻跟着一幫我並不熟悉的人在一起寒暄客套,我心裡多少有些沒底。
褚雲河連忙道:“快快快,大家都坐下說吧,這一下,衛家人也來了,我想,咱們也終於可以動身去藏邊的那山了吧。”
褚雲河話音剛落,衛樹堂就結果話,說道:“鬼褚,情況有變。”
衛樹堂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整個屋子裡面瞬間安靜了下來,衆人都默不出聲,自然更輪不到我去說什麼,但是我仍然能很明顯地感覺到,緊張的氣氛在迅速地蔓延。
褚雲河連忙問:“怎麼了?”
衛樹堂答道:“我之所以這麼晚纔過來,也是因爲有一定的原因的。大家都明白,這一次的十二家族聚首的組織者是陳弘道。”
陳藥師!?
衛樹堂繼續說道:“雖然陳家現在只剩下了陳弘道這一支獨苗,不過,湘西藥王的名號也是不容小覷的。”
褚雲河點頭道:“那是自然。”
衛樹堂嘆了一口氣,說道:“可就在前些日子裡,陳弘道突然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