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聽了宮二的一席話先是一怔,接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也是陡然一變,大罵了一聲不好,端起衝鋒槍衝着那小白狐扣動扳機就是一同掃射。
霎時間,就聽這巨大的墓室裡發出一連串“噼裡啪啦”的瓦片、牆壁碎裂的聲音。
但那小白狐卻狡猾異常,它的體型本來就小,再加上靈活的身手,穿梭在黑暗中的壇棺羣中簡直如魚得水,一同掃射不僅沒有打到小白狐,反而擊碎了許多罈罈罐罐。
老朱也知道情況不妙,就衝着磊子大喊道:“傻大個,你他媽的想什麼呢?快打它呀!”
磊子一愣,看那表情也不知道個所以然,總而言之聽宮二和老朱的就對了,登時也跟着老朱一起掃射起來。
宮二沒有衝鋒槍,倒是有一把點三二的便攜式手槍,也是叮叮咚咚亂打一通。
而我們三個人手上沒有能夠進行遠距離打擊的武器,就只好直愣愣地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起先也不明白像是宮二那樣處亂不驚的人爲什麼會突然對一隻小白狐產生如此之大的恐懼感,難道說這小白狐還當真就是狐仙不成?
不過,隨着小白狐在巨大的墓室裡來來回回地穿梭逃竄,我漸漸反應了過來,發現但凡是那小白狐經過的地方,那裡的壇棺內部都會發出小孩子淒涼的哭喊聲,那聲音就如同襁褓中的嬰兒渴望母乳時的哭喊,卻聽得人頭皮發麻心裡打怵。
我恍然間記起了一個傳言。據說人死之後,屍體在停放的過程中不能有奇怪的陰邪生物靠近,否則就很容易引起詐屍。
在民間比較有名的傳說就是黑貓,據說黑貓的靈性最強,但凡只要是黑貓出現在屍體旁邊,一聲嚎叫必然引起詐屍。其實,在東北的民間中,有這種能力的動物並不僅僅只有貓,像民間常說起的五大地仙——老鼠、蛇、黃鼠狼、狐狸、刺蝟都有這種能力。
這墓室壇棺裡的嬰兒不知道死了多少個年月而屍身未腐,積怨已久化爲戾氣,在被這詭異的小白狐身上的邪氣一帶,已經在壇棺內部發生了起屍的反應。
想到這裡,我一看那小白狐猶如一道白色的閃電在這裡來回穿梭,而由於光線的原因,宮二他們遲遲打不中它,眼看着這裡的壇棺內部一個接着一個發生起屍,如此多的嬰兒殭屍,着實夠要了我們幾個人的小命兒。
這時候正好聽見老朱大罵道:“我操,宮二,這小東西也太他媽的狡猾了,根本打不着他呀?我看、我看咱們還是留點子彈對付這些小糉子吧。”
這個時候墓室裡嬰兒的哭喊聲已經到了非常嘈雜的地步,一些被老朱和磊子打爛的壇棺中已經開始有渾身青藍色的嬰兒殭屍爬了出來,瞪着兩個黑漆漆的窟窿眼兒一步一步緊逼而來。大偉和吳洋在地上撿起了一些破陶片,已經做出了一副戰鬥的姿勢。
不過眼下畢竟還有很多的壇棺沒有受到那小白狐的影響,如果這裡的壇棺都起了屍,那我們就真的完了。
一想到這裡我一步衝到了老朱的身邊,拍了他一下肩膀,不由他去分說,一把搶下了他手中的衝鋒槍。他張口想要說什麼,我衝他喝了一句:“閉嘴!”
宮二和磊子一是一愣,還以爲我要在這個時候“謀反”,而我卻端起衝鋒槍架在下腋上,一側頭,見到眼前白色一閃,我立馬扣動扳機。
我對自己的槍法很有自信,這並非自吹自擂。那一槍原本應該正好打在那小白狐的腦袋上使其斃命,可是偏不恰好,就在那個時候,小白狐身前的一隻壇棺裡的嬰兒從裡面探出了頭來,我的子彈一下子穿透了那小糉子的腦袋給他炸了一個稀巴爛,但子彈的彈道已經發生了嚴重的位移,而且威力也大打折扣,這一粒子彈打在了那小白狐的後腿上,雖然不足以致命,但是也夠它痛苦的了。
就聽見那小白狐“嗷”的一聲哀嚎,行動一下子慢了下來。我正要繼續開槍射擊,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覺得小腿一緊,低頭一看,赫然發現竟然已經有一隻小糉子爬到了我的腳邊,眼下正抱着我的小腿準備一口咬下去。
我哪裡敢怠慢,抄起槍,用槍托子對準那小糉子的腦門兒就用力地砸下去,一股子黑綠色的腦汁噴灑出來。
我甩甩腳把它的身體踢飛,擡頭再想去瞄準那小白狐卻發現它由於受傷的原因,竟然倉皇中逃出了墓室,奔着墓室的前方的甬道逃走了。
而我也無暇再去顧及小白狐,心說只要它離開這裡就好辦了,可眼下我們將要對付的則是上百個小糉子殭屍。
宮二從揹包裡給吳洋掏出了一把短匕首,又給大偉一把工兵鏟讓他們兩個防身。大偉倒還算有些餘勇,不過那吳洋此刻早已嚇破了膽,手裡緊握着匕首卻不敢做任何事情。
我要把衝鋒槍遞給老朱,他卻一回頭衝我哈哈一笑說:“哥們兒,槍給你使比給我有用,你拿着吧。”
說完,老朱也掏出了工兵鏟。
我們幾個人立馬展開了與小糉子的殊死搏鬥中。
那些小糉子離遠看上去都是在地上爬,看起來行動十分遲緩,可是隻要他們一來到你的身邊,立馬就飛竄起來,朝你的身上撲咬過去。
我們六個人圍在一起,背對着背,左右開弓,我和宮二的槍法比較好,起碼能夠暫時控制住遠處的小糉子,磊子槍法不佳,不過沖着近處的小糉子一同掃射也能殺死幾個,大偉和老朱兩個人拿着工兵鏟緩解近處的危險。
就是這樣一個架勢,一開始的時候還真的就跟那些小糉子打出了僵持的局面,只不過,小糉子的數量實在太多,我們體力、彈藥都有限,很快就有些應付不過來了。
讓人寬慰的是,這些小糉子也不知道是因爲身體被浸泡過的原因,還是由於他們太過於年幼,身體的皮膚並不是很僵硬,腦殼兒更是容易擊碎。而且他們死的時候大多數還沒到長牙的年齡,雖然咬人也很疼,但在厚實的衣服的保護下我們都沒受什麼重傷。
六個人中,就數吳洋最爲軟弱,他手裡拿着短刀匕首,可是卻閉着眼睛,來了小糉子也不敢砍殺,只能是我和大偉時不時地幫他一把。
我拿着衝鋒槍,朝着遠處的小糉子點射了幾發,擊斃了幾個。轉頭一看,竟然發現那吳洋已經被兩三個小糉子撲倒在地,我跟大偉兩個人趕忙過去幫忙,結果一俯下身來,其他的小糉子立馬竄上了我們的身上,將我們兩個撲倒在地。
我的後脖頸子上爬上一隻小糉子,我趕忙衝吳洋喊道:“吳洋,快用匕首把我後背那隻小東西幹掉!”
這時候大偉已經把吳洋身上的兩隻小糉子幹掉了,吳洋艱難地爬起來,拿着匕首走到我的身後,緊張的渾身發抖,就是不敢下手,急的我破口大罵。
宮二見到了這狀況,衝着我的身後就是一槍,把那小糉子的腦袋打開了花。
讓人噁心的是,我當時正張着大嘴罵吳洋,這小糉子腦袋一開花,一股子腦漿汁噴了我滿臉,有些還灑在了我的舌頭上。我當時一低頭就要吐,只不過我剛纔已經吐了一遍,這一次胃裡實在沒什麼東西可吐了。
我張張嘴,突然發覺嘴裡有股子酒精的味道。
我眉頭一皺,心說難道這些小糉子以前是被酒精泡過的?或者至少是跟酒精有關的一些東西,應該可以燃燒。
我趕忙衝宮二喊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們的身體裡好像有酒精的成分,我們殺出一條路去前面的甬道,回頭一把火都燒了他們!”
宮二點了點頭,衝着老朱喊了兩嗓子。老朱是個有龍虎之勇的人輪着工兵鏟走在最前面,真有種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氣勢,我們剩下的幾個人在一旁跟着他,掩護他的側翼。
就這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衝到了甬道的邊上,這裡的石門跟剛纔的來時的洞差不太多,也是十分矮小。
進入到甬道以後,我們回身就把身上所有的火器都扔回了那墓室裡面,宮二那一夥人手上有火摺子,可這樣的小火苗我們擔心不能起到打的作用。
大偉提醒道:“我這裡還有半瓶燒刀子烈酒。”
當時我們幾個就決定脫下各自的衣服,分別在衣服的上面灑上些高濃度的白酒,然後用打火機點燃,順着甬道的入口扔回身後的墓室。
這一招果然管用,那些燒起來的衣服四散在墓室中,凡是被火焰碰觸到的小糉子身上立馬燃氣了火焰,只不過這火焰是青綠色的火焰,帶着一股極其辣眼刺鼻的煙味兒衝了上來。
我們幾個也不敢停留,順着甬道一路狂奔,直到精疲力竭才趴倒在地,氣喘不止。歇息了差不多三五分鐘,大家才緩過來。
我對宮二說道:“雖然我不是什麼職業倒斗的盜墓賊,但我不是傻瓜,我看得出這座地下陵寢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我知道你對這裡有過研究,這個我能看出來,告訴我,這墓裡的主人究竟是不是人?剛纔老朱說的什麼人仙配,又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