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16米 兩個糖人
她睜着大大的眸子,愕然地看着來人,可對方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就帶起她飛了起來。
吳昕忘了思考、整顆心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直到飛出老遠,一個旋身,兩人翩然着地,她還驚得說不出話來,就只知道睜着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忘了動,也忘了語言。懶
“無心,能再見到你真好!”
嶽籬勾着脣淺笑,溫潤如玉,依舊如昔日一般美好。
真的是他!
不是自己眼花了!
他真的沒死!
莫大的驚喜讓吳昕忍不住笑了出來,眼淚卻也奪眶而出,如斷了線的珠子,汩汩冒出,她不停地說着,“我以爲你死了,那日在刑場,我看到……我…….我以爲你死了……”
看着她急切而又語無倫次的模樣,嶽籬眸色一痛,他拿出絹子想拭去她兩頰的淚水,可眼淚就像剛剛挖出的泉眼,簌簌直流,怎麼也擦不盡。
他頓時心中大痛,終於再也忍不住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將下顎輕輕抵在她的發頂上:“不哭了,不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無心難過了……”
他沒有去找她,沒有告訴她自己幸還的消息,是因爲他不想連累到她。
他以爲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他以爲自己可以忘掉這個女人,在霧州的這些日子,他故意讓自己很忙,也刻意讓自己不去想。蟲
可再次見到,他才發現,自己究竟有多在意這個女人。
那日她跟在他後面,撕心裂肺的呼喚,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讓他的心凌遲了一遍又一遍。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自己找了過來。
懷裡,吳昕緩緩擡起頭來,紅着眼睛看着他,這個男人總是這樣,哪怕是她的不好,他也要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而她只會給他帶來傷害。
她不值得他對她那麼好。
看着她終於不哭了,嶽籬心中稍稍安定,禁不住彎起脣角:“不哭就對了,我說過,你哭得樣子真的一點都不好看!”
吳昕抿着脣看着他,卻是陡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個男人連哄女孩子開心都那麼蹩腳,每次都是這句話。
“我現在可是頂着別人的一張臉啊,那張臉哭難看,這張臉哭也難看,你能不能換句更能打擊人的話說我?”
見她笑了,嶽籬頓時心情大好,他四下看了看,“要不,我帶你逛街去吧,霧州可是有很多有趣的東西哦。”
兩人一起又將霧州熱鬧的集市逛了一遍。
看到好吃的,好玩的,嶽籬都要一件不落地買下來。
“不要再買了好不好?”吳昕提着大包小包,望着同樣提着大包小包的嶽籬,只得求饒。
“最後一個,就最後一個!”他第一次興奮得像個孩子。
他拉着她來到一個吹糖人的攤子前,非要人家照着他們兩人的模樣吹出兩個糖人來。
人家說糖人都是先要製作模子,沒有模子是吹不出來的。
嶽籬卻固執地賴在那裡不走,拼命地做人家的思想工作,說兩個人,就是活活的模子,非要人家不管用什麼方法,哪怕捏也要捏出來。
搞得人家哭笑不得,以爲自己遇到了一個衣冠楚楚、生得絕豔的瘋子,最終只得逃也似的收攤回家。
吳昕在一旁捧着肚子笑……
是夜。
吳昕躺在屋頂的瓦礫上,雙手枕着頭,看着天幕中滿天的星子,兀自地發着呆。
霧州的夜裡也是有霧的,繚繞的薄霧讓原本璀璨的星子和皎皎的月亮鍍上一層朦朧的色彩,更平添了幾分神秘和寧靜。
她記得嶽籬行刑的頭一天夜裡,她也是這樣坐在流芳閣的屋頂上。
只是如今的心境完全不同了。
嶽籬活着,嶽籬的母親也活着。
嶽籬說他是行刑的頭一天,吃過最後的斷頭席,被人迷暈了,然後醒來後發現自己已在霧州。
嶽籬的母親也是有人以他的名義接到霧州來的。
他們不知道背後操控的人是誰,只知道,那人有捎信給他,讓他們從此隱姓埋名,不要再在京師出現。
一陣衣袂簌簌的聲音,一抹白色的身影飛了上來,挨着她旁邊坐下:“怎麼?新地方睡不著?”
“沒有!”吳昕側過頭來,看着嶽籬,淡淡一笑,“只是出來乘乘涼!”
“送給你!”嶽籬伸手,將一個糖人遞到了她面前。
吳昕一怔,雖然月光朦朧,她還是看到了糖人一身白衣、墨發輕垂、溫潤如玉的模樣,不正是嶽籬嗎?
伸手接過,她擡起頭看着他:“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幾章在必要的過度哈,親們不要急,馬上風波再起、大虐來臨!
謝謝笑醜親的花花,謝謝醉湖月親的月票,謝謝所有支持素子的親!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