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84米 墨兒百日
吳昕再次醒來是在第二日的夜裡。
在從天洲回來的路上,她不眠不休,不僅因爲想着家裡的墨兒,答應了嶽籬在墨兒百日回來,還有原因就是她想讓自己一直處在那種在路上的狀態,就不會去想那些心痛的事情。
懶
外面傳來嶽籬逗哄着墨兒的聲音,墨兒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她彎彎脣角,撐起身子起牀,桌案上嶽籬已經爲她掌了一盞燭火,他總是這樣細心。
搖曳的燭火將屋內打出一片昏黃的光,原本是溫暖的顏色,不知爲何,她卻是感覺到悲涼。
披起中衣,她走了出去。
大廳中一片燈火通明,她站在門楣邊,有些愕然。
百餘盞燭臺被盡數點亮,將原本就不大的前廳照得亮如白晝,燭火搖曳的中間,嶽籬抱着墨兒坐在案前,手搖着一個撥浪鼓,逗得墨兒咯咯一陣直笑。
燭光下,可以看到嶽籬絕美的側臉,白璧的肌膚、刀刻般的輪廓,他輕勾着脣角,溫潤淺笑地看着懷中的墨兒,美如謫仙。
吳昕垂眸笑了笑,這個翩翩公子,帶起孩子來真的像模像樣,對墨兒的耐心和寵溺,有時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自愧不如。
嶽籬一擡頭,就看到她怔怔地站在門邊看着他們兩人,眼神中有許多看不清的情緒。蟲
他淡淡一笑:“無心,醒了?”
“嗯”吳昕笑笑,輕應了一聲,就走了過去,“你在哪裡弄來那麼多的燭臺啊?一下子點那麼多,好浪費!”
“哪有浪費?今日是墨兒的百日,你不是說你們的家鄉,像誕辰什麼的都是吃蛋糕、點蠟燭的嗎?所以我就去買了一百個燭臺,但是蛋糕……我自己做的,不知道能不能吃?”嶽籬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案桌上一塊雞蛋和麪粉蒸成的蛋餅。
吳昕垂眸而笑,關於二十一世紀的一些東西,她不過那麼一說,誰知道這個男人竟這般的記在心裡。
上次,送鮮花慶祝她容顏恢復,這次,點燭、蒸蛋糕爲墨兒慶百日。
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這個男人總是能激起她心中最柔軟的東西,她是感激他的。
和他在一起,日子安靜祥和,如涓涓細流一般,可是,就是這般靜好的歲月,她卻總是覺得少點什麼?
是少了那種共同經歷大風大浪以後,安然到達淺灘後的那種相濡以沫嗎?
她不知道。
或許,是她太貪心,太不懂知足吧?
她走過去,徑直坐在了他對面,雙手交疊揆在案桌上,望着桌上的一大盤蛋糕餅,深嗅,“很香啊,看着像味道不錯的樣子。”
嶽籬一邊輕輕晃着懷裡的墨兒,一邊拿眼覬她,“你是睡了一天一夜,餓得飢不擇食了。”
她睡了一天一夜?
怪不得,她還想呢,不是明日纔是墨兒的百日嗎,怎麼今日就開始辦了起來?
原來她竟睡了一天一夜。
她還以爲自己睡不着呢,看來身心俱疲的時候,還是可以的。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她挑起秀眉,“請問我們偉大的蛋糕師,幾時可以吃蛋糕啊?”
“隨時,馬上、立刻都可以!”
“那我就不客氣了哈!”空空的腹中正鬧得慌,吳昕眯眼一笑,拿起邊上的小刀,準備將蛋糕餅切開,卻是被嶽籬一聲“等等!”,生生讓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你們的家鄉是不是這樣的?”
吳昕心裡面頓時淚流滿面,家鄉的規矩,家鄉的規矩還要吹蠟燭呢!他是不是也要一盞一盞去滅掉?擡頭,她呵呵一笑,“其實,我們家鄉那些破規矩,你就瞎聽聽好了,不要當真!”
嶽籬脣邊的笑容微僵,靜默了幾秒,接着又垂下眸子,暗啞的聲音透着一絲落寞,“當真不好嗎?”
吳昕一怔,知道自己的話觸到了他的某些地方,一時有些窘迫,她舔了舔嘴脣,“那個,嶽籬,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
“好了,好了,吃蛋糕!剛纔誰喊想吃來着?我都熱了幾遍,再不吃呆會兒要涼了。”嶽籬急急地打斷了她的話。
“嗯,好!”吳昕笑着,總覺得兩人這樣相處感覺怪怪的,切開一片蛋糕放進嘴裡,她點頭,有些誇張地叫着:“唔,唔,好吃,很好吃!”
“真的嗎?”嶽籬低低笑了起來,溫潤月華一般,“好吃,你就多吃點!希望以後你和墨兒的生辰,我都能爲你們蛋糕。”
吳昕咀嚼着嘴裡的蛋餅,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萬千情緒,未語。
西陵殤和李默的大軍日夜兼程回到京師,是六日之後的事情。
因爲此次他去天洲,也是偷偷前往,對外是說他抱恙在身,所以回來,他也只是低調地乘了一頂尋常的馬車。
本打算趁衆人不注意,快速回到宮內,可剛到宮門口,卻是被門口的情形震得差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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