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隊伍停在了一棟閣樓前,錢瑟瑟看着面前頗爲瑰麗的建築,眨了眨眼,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這得花多少錢啊,這皇帝真是太浪費了!
兩國帝王的儀仗隊幾乎同時停了下來,但是下了輦轎的卻只有臨安帝,看着身邊絲毫不動的轎簾,臨安帝似乎明白了什麼,對着自己身邊的奴才揮了揮手,宮人們得令盡數退去。
“遠侯國國主,請下轎。”不等臨安帝說話,公孫閆率先走到轎子沒扣說道,只是這聲音怎麼聽都有些牙咬切齒的味道在裡面。
轎子裡的蘭也聞聲嘴上帶了淡淡的笑意,臨安帝微帶緊張的盯着轎門,有些好奇那神秘的遠侯國的統治者究竟是什麼模樣。
只見一雙手撩起了轎簾,緊接着是一段月白色的寬袖,臨安帝隨着轎簾的撩起,心跳卻是越來越快,最後一個可與日月爭輝的男子走了出來,伴隨着男子的出現,就連空氣之中都似乎泛起了微微的蘭香。
臨安帝的心跳越來越快,到最後蘭也的出現,幾乎窒息,臨安帝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平復下了內心的震撼,他一直以爲鍾離邪的出塵已經是這世上最美的存在,卻不知道還有這樣令人窒息的存在。
蘭也對着臨安帝說道:“此番打攪臨安帝了。”遠侯國與臨安國本就是同等的存在,蘭也自然不用對臨安帝行禮。
臨安帝努力平息了內心的震撼之後,纔對着蘭也說道:“遠侯國從來都是三國之中最神秘的存在,想不到朕今日竟有幸見到遠侯國國主,當真是朕之幸事啊。”雖然極力的平復了內心的震撼,但是臨安帝的話中卻還是難以平息對蘭也的讚美。
蘭也笑着並不做聲。臨安帝這纔想起他們還站在門口,確實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不如到閣內一聚?”
蘭也點頭,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臨安帝也不客氣在前面帶路。太過於震撼蘭也美貌的臨安帝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國師自始自終都站在蘭也的身邊,不曾離開。
臨安帝沒有注意到,但是跟在臨安帝身邊的五皇子以及離王卻是真真切切的注意到了的,在心裡留了一個心眼,便等着蘭也走後跟在蘭也身後進了摘星閣。
臨安帝以爲遠侯國出使的最多是使臣,因而準備的位置都是下位,卻不想竟是遠侯國國主親自出使,因而看着大殿之中的位置微微有些尷尬。
蘭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物,自然是看出了臨安帝的尷尬,甩袖輕道了一聲無妨,便朝着又下首的位置走去。這麼一來尷尬便解了幾分,臨安帝也朝着正中間的位置坐下。
公孫閆走到了蘭也對面的位置正要坐下,蘭也卻不滿公孫閆與自己如此的距離,開口說道:“公孫不如坐到孤王的身邊來吧。”
這一聲可把殿中的人驚的不輕,自古宮宴之上都是夫妻同席,而今遠侯國國主竟然國師與之同席,這其中究竟是何意味?大殿之中父子三人心中心思百轉千折,卻依舊不曾想通。
公孫閆看着蘭也皺着眉頭,有些不滿的模樣,心肝兒一個顫抖,便走了過去。
鍾離邪本與臨安國皇帝是朋友,也算得上是同輩,便拉着錢瑟瑟坐到了蘭也的對面位置。
詹留吟雖然有些驚訝鍾離邪的大膽,但是看見臨安帝並沒有說話責備,也就坐到了鍾離邪下手的位置。
詹明離看着這位置的排布,眯了眯陰冷的眼眸,最終還是在蘭也的下手位置坐了一下來,本該是主的卻做到了客的下手,詹留吟和詹明離說不鬱悶是不可能的。但是而今臨安帝都沒有說話,他們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不知遠侯國國主遠道而來是所謂何事呢?”雖然震撼於蘭也的容貌,但是臨安帝身爲一國的皇帝,自然是擁有一定的定力的,不然如何統治一個國家?因而也沒有忘記了詢問蘭也到來的目的蚩天殘血全文閱讀。
“實不相瞞,孤王的皇后離家三十五載,孤王此次是迎接孤王的皇后回家。”蘭也也不隱瞞他到來的目的,很是直白的說道。
“不知遠侯國皇后是?”此時侍女端着菜餚開始入殿,臨安帝聽了蘭也的話,端着酒杯的手突然停了下來,臨安國何時進了遠侯國的皇后,如此妙人的妻子,想來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存在,可是他不曾聽過臨安國有過這麼美麗的存在啊。
公孫閆沒有想到蘭也會毫不遮掩的說出此行的目的,一時間到了嘴的葡萄就這麼掉出了嘴。蘭也有所察覺,自懷中掏出一方明黃的手絹細心的替公孫閆擦拭着,末了又從盤子中拿了一顆葡萄,去了皮,放到了公孫閆的嘴中。
大殿之中頓時一片沉寂。
“啪。”臨安帝手中的酒杯就這麼掉到了桌上,清酒撒了一桌尤不自知,小心的問道:“貴國皇后該不會是……”臨安帝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自家的國師分明就是一個男子啊,又怎麼會成了遠侯國的皇后?一國的皇后竟是一個男子?如此荒謬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還是公孫國師本就是女扮男裝。
看着公孫閆那妖嬈的臉蛋,臨安帝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正是公孫。”蘭也擦了擦被葡萄汁沾溼了的雙手,修長的手指在明黃的手帕之中越發襯白皙可人。
公孫閆身體震了震,剛塞入嘴的龍眼又掉了出來,蘭也看了一眼,極其自然的將掉落的龍眼自桌上拿掉,又剝了一顆塞入公孫閆的嘴中,末了說道:“雖然臨安國不缺這些水果,但是總歸浪費是不對的。”
公孫閆嚼着嘴裡面的龍眼,瞪着一雙眼看着面前的蘭也,有話不能說。
“愛卿,你……你真的是遠侯國的皇后?”雖然瞧着這形勢分明就是了,可是臨安帝還是忍不住確定一下,畢竟這可是他臨安國的國師,在臨安國掌權了三十幾年了的存在啊。
公孫閆本想否認的,但是卻看到蘭也眯着眼,看着自己,那模樣似乎再說:“你可以否認,但是記得要付出代價。”
接受到蘭也散發出的危險的信息,公孫閆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的說道:“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臨安帝好不容易拿穩了的酒杯又一次光榮的掉到了桌子上。一旁的錢瑟瑟看着,突然笑了起來。
鍾離邪將手中剝好的水果放到錢瑟瑟面前的碗裡問道:“瑟瑟在笑些什麼?”
“美人師父,這皇帝果真是老了,竟然連酒杯都拿不動了,都掉了兩次了。”不就是男男戀嗎?有什麼好如此震驚的呢?錢瑟瑟完全忘記了這裡是以保守著稱的古代,而且她嘴中的男男一個是一國之主,另一個還是一國的國師,自然不能相比。
語音剛落,詹明離似笑非笑的等着臨安帝發怒,詹留吟心下一驚,生怕臨安帝發怒,畢竟現在他和鍾離邪站在同一條船上,臨安帝若是發怒於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好處。
然而臨安帝並沒有發怒,而是尷尬的一笑:“朕是太過震驚以至於失態了。”說完尷尬的一笑,末了又感慨道,“想不到愛卿就是巾幗女兒身啊。”
話音落下錢瑟瑟首先笑了起來:“噗哧,哈哈哈,美人師叔是女兒身吶。”
公孫閆聞言,一張妖嬈的臉頓時黑了下來,擡頭,便看到了蘭也含笑的臉,火氣頓時更大了:“皇上,微臣是貨真價實的男兒身。”
“但是愛卿不是遠侯國的皇后嗎?怎麼會是男兒身?史前文明之靈絕天下最新章節!”臨安帝只覺得今天給自己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他需要些許時間平復一下心中所想。遠侯國的皇后竟然是國師而且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兒身?這怎麼讓人接受的了。
“臨安帝說笑了,遠侯國素來與其他兩國風俗不同,自然男子也可爲後。”蘭也輕巧一笑,替公孫閆解了圍,其實遠侯國與其他兩國相比,除了修士妖精多了一些,倒也沒有其他的區別,至於這男子是否可以爲後只是全憑個人愛好而已。
臨安帝見蘭也都這麼說,自然也知道蘭也是在替公孫閆解圍,也不再在爲此糾結而是轉移開了話題:“既然公孫國師貴爲貴國的皇后,自然是應該跟隨國主回去的,只是我朝而今已經習慣了國師的存在,國師乃是我國百姓的信仰所在,若是這麼走了,朕怕百姓會因爲失了信仰而變得暴躁。”
臨安帝這話說得倒也是實話,三十五年來臨安國的百姓早已習慣了公孫閆的存在,有了公孫閆的存在,臨安國三十五年來便再也不曾有過大旱。
蘭也卻覺得這完全不是問題,看了一眼對面正在替錢瑟瑟處理水果的鐘離邪一眼,蘭也說道:“這本不是問題,鍾離與公孫乃是同宗所出,來接替公孫的職位是再適合不過的,再者,若換成鍾離的話,想來離你統一天下也不遠了。”
臨安帝自然是想過鍾離邪的,但是三十多年前,他認識鍾離之時,鍾離曾表示他無意仕途的,而今又怎麼可能會因爲一個公孫閆而改變自己的原本意願呢?
臨安帝的疑惑被蘭也看在眼中,蘭也絲毫不在意,目光看向對面的鐘離邪問道:“鍾離可願意接替公孫的位置?”
鍾離邪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公孫閆,笑道:“既然師叔要回去,鍾離繼承師叔的位置自然是無可厚非的。”
臨安帝有些驚訝,隨即想起了三十年前鍾離一家的滅門慘案,聯繫着蘭也的話自然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如此自然是最好的結局,朕在此先祝遠侯國國主與皇后攜手白頭。”臨安帝舉杯,朝着公孫閆和蘭也祝賀到,話語間儼然是同意了公孫閆的離去。
鍾離邪似乎早就猜到了結局,也舉杯對着對面的兩個風華絕代的男子說道:“白頭偕老。”
公孫閆雖然有些氣惱蘭也指破他的身份,但是對於衆人的祝福卻也是打心裡開心的,也捧着酒杯站了起來:“公孫便謝謝各位的祝福。”
話落,一飲而盡。
席間有人歡笑有人悲,詹留吟自然高興的那一個,而今他和鍾離邪站在同一條船上,鍾離邪能繼承公孫閆的國師位置,對他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而且看着臨安帝的模樣,似乎對鍾離邪比公孫閆更要信任,而今的條件無一不對他有利,他自然要高興。
毫無懸念的,這一晚蘭也是住到了國師府的,臨安帝本想挽留對方住在宮中的,卻被蘭也的一句:“孤王想去看看公孫三十年來的環境。”堵住了臨安帝想到的一切話語。
臨安帝也只能搖頭嘆息了,同時也覺得自己是無比幸運的,不但見到了遠侯國的國主,而且由此看來以後臨安國必定會和遠侯國有諸多的牽扯,這樣子看來對他是完全有利的。只不過……臨安帝擡頭看了看夜空,復而搖了搖頭,這天在三十年前鍾離家被滅門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了要變了。
想起了鍾離邪那永遠淡如清風的笑意,以及那多年不變的容顏,又笑了起來,這一仗似乎註定了臨元國的結局呢。
第二天清晨,蘭也帶着公孫閆辭別了鍾離邪。
錢瑟瑟看着蘭也離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多好的一個美人啊,只可惜是一個斷袖,而且還被美人師叔那朵名字聽着霸氣,實際上卻極臭無比的霸王花給霸佔了。
鍾離邪如何不知道錢瑟瑟的心中所想,拱起手指在錢瑟瑟的腦袋上敲了敲:“瑟瑟可還記得自己的夫君是哪位?”
錢瑟瑟摸了摸自己被敲的生疼的腦袋瓜子,嘟了嘟嘴巴:“瑟瑟當然知道自己的夫君是誰鳳月無邊!”
“那爲何還看着別的男人看得如此着迷,不怕爲師吃醋麼?”鍾離邪看錢瑟瑟揉的起勁,以爲自己真把這小東西給敲疼了,連忙伸出手來,輕輕的揉了起來。
“美人師父有什麼好吃醋的呢?瑟瑟都嫁給了你,還不准許瑟瑟看看別的美色嗎?再者那美色也是名草有主了的,瑟瑟再怎麼看也不可能爬牆啊。”錢瑟瑟嘟了嘟嘴巴,只覺得自己委屈,早知道嫁給鍾離邪就不給看美人了,她就不嫁了。
一旁的顏如玉看着錢瑟瑟和鍾離邪的互動,笑了起來,莫不是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樂趣?倒也是挺好的。
又想起了和公孫閆相攜而去的男子,心中泛起了疑惑,夫妻不該是一男一女嗎?可是爲何公孫國師與遠侯國主兩人明明都是男子,還要一夫妻相稱呢?
“鍾離公子。”實在想不通這其中的問題所在,顏如玉只得叫住要離去的鐘離邪。
本欲打算帶着錢瑟瑟出去集市上逛逛的鐘離邪,聽到顏如玉的這一聲呼喚,便止住了腳下的步伐:“何事?”
“夫妻不是一男一女相愛嗎?爲何男子與男子也能相愛?”顏如玉很老實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然而沒有得到鍾離邪的解答,反而引來了錢瑟瑟嗤笑聲。
顏如玉不解的看向錢瑟瑟,莫不是自己問錯了問題?可是書上明明便是這樣子說的,夫妻乃是一男一女相愛而結成夫妻。
“如玉哥哥,誰說男子與男子就不能相愛了?愛情是不分種族和界限的,就像是美人師父是人,而瑟瑟是狐,但是因爲相愛,依舊可以結成夫妻,所以美人師叔,和蘭也美人相愛,因爲相愛,所以結成夫妻。”錢瑟瑟對着顏如玉極其認真的解釋着,彷彿在教育一個不知世事的小孩一般。
“所以只要是相愛的,便能結成夫妻,如玉說的可對?”顏如玉只覺得眼前一亮,茅塞頓開。
錢瑟瑟滿意的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樣:“如玉哥哥真聰明。所以書上說的並不一定是對的,如玉哥哥以後還是不要再看書了。”
“書上說的雖然有些不對,但是許多東西卻是隻有書上纔有的,如玉的學識還不夠淵博,還需要靠着書本汲取知識。”顏如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羞愧的說道。
錢瑟瑟聞言頓時滿頭黑線,他這樣的居然還說自己學識不夠淵博,那天下的學者都可以含恨而終了,畢竟那些人所看的書還不及他的百分之一。
被顏如玉謙虛話語打擊到了的錢瑟瑟,拉起鍾離邪的手就往外走去:“美人師父我們還是去逛街吧。”
但是上天偏偏不讓錢瑟瑟如願,剛走到了大門口,便看到了一身紅衣的嚴公公踏門而入。
“鍾離公子……啊不,該改口稱呼爲國師爺了,國師爺,皇上請您進宮一趟。”嚴公公之前便見過鍾離邪,因爲看見鍾離邪要出去,便連忙開口說道。
鍾離邪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問道:“公公可知皇上找鍾離何事?”
“國師爺,皇上的在想些什麼豈是咱家這個做奴才的可以猜測的?國師爺跟着咱家去了便知道了。”嚴公公陰柔的笑了笑,說道。
早知道了鍾離邪和皇帝是朋友,嚴公公也不敢輕看了鍾離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