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小娃娃真愛讀書。”陸雪驚奇道。
小小白只管讀着自己的看也不看二人一眼。
“小小白,這樣坐在地上凍着屁股了小心晚上尿牀哦!寒卿,他這孃親當的真是省心,抽空可要跟春風大哥多說一說。”陸雪笑道。
“好”他揮手在小小白屁股底下化了一個蒲團。
小小白翻了一眼陸雪道。“本小神君不怕冷!用不着你多事!”
陸雪笑呵呵的道:“寒卿,這孩兒真是厲害得緊,上次在須彌山,虞飛來搗亂,雪兒打了她,這孩兒以爲雪兒欺負弱小,竟打了雪兒兩鞭。他哪知雪兒是替他孃親出氣呢。看來春風這家教不慎嚴格,你這二叔要多加教導。”
我衝過去拉起小小白對陸雪道:“我家的孩兒,用不着旁人操心。他打了誰那是該打!”
“有的人家,孃親打人,孩兒自然學着打人。潑婦嘛。是不是啊寒卿?”陸雪皮笑肉不笑攬着他的手臂道。
小小白轉過身,擡手運凝雲心法,冷冷的對陸雪道:“本小神君不但會打人,還會殺人。我看你快不想活了!”小小白的口氣讓我不寒而慄。若他知道小小白是冥仲的兒子,要父債子償該如何是好!我忙抱起小小白斥道:“小孩子,不許胡說!”便想迅速離開。
他縱身來到我面前。我退後兩步,護住小小白,警惕的看着他。
“這是誰教你的?”他極溫和的問小小白,眼神中充滿慈愛。
“我父神。”小小白道。
“不許胡說!”我呵斥小小白。
“哦,他待你孃親可好?”他繼續問。
“當然好了,很愛我孃親,他說誰要欺負孃親便讓我替他教訓……”小小白又開始描述他的夢。
“住嘴!”我捂住了小小白的嘴,抱着小小白奪路而走。
“寒卿,春風待她那麼好,你也要那樣待雪兒!”陸雪道。
“好!”他望着我與小小白的背影久久。
中午的時候我去與天晟送飯。小小白化了真身在天池裡玩得不亦樂乎,將一池的水都翻騰了起來。他與陸雪二人來到天池前,陸雪見狀輕“哼”了一聲,“春風這孩長得倒是蠻可愛。就是太缺管教了,霸道又放肆。你看這天池水讓他給攪的,若不好好管一管,敲打敲打,長大了豈不是要翻江倒海生禍害。”
他微微一笑道:“是可愛。”
“紫龍居然生出了白龍,看來春風娘子的真身是白色的。不然就不對了呢。”陸雪攬着師父的手臂,捂着嘴笑道。
“是”他道。
小小白看到二人站在岸邊你儂我儂,飛身到了岸上化了人身,渾身溼漉漉的站在他面前“二叔!我有話與你說!”
“哦?什麼話?”他施法將小小白身上的水化了去。
“爹爹說你是最英明的上神,師兄們也這麼說,孃親也這麼說。可我只見你天天與她到處逛,你能不能幹點正事?”小小白一本正經的道。
陸雪尷尬至極。
他笑了,“幹什麼正事?”
“補天缺啊,你都回來了,還讓我替你補。我這麼小的年紀,補那麼多,要補很久,很累的。”小小白抱怨道。
“補天缺?”陸雪不解。補天缺是師父在她“魂飛魄散”之後開始
的,她只知崑崙的雪美,卻不知這飛雪的緣由。
“哦……辛苦你了,二叔過幾天替你。”他的眼神暖暖的滿是慈愛。
“嗯。你要跟我爹爹和我父神好好學一學,他們都很忙的。你都睡了五百年了,不要總偷懶。”小小白對他道。
他微微一怔,笑道:“好!”
陸雪聽到小小白這句話眼睛驟亮,好似發現了天大的秘密,忙問小小白道:“他們?爹爹和父神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了,爹爹是爹爹,父神是父神。”小小白道。
陸雪笑眯眯的問道:“爹爹是春風上神嗎?”
“當然!”小小白道。
“那你是爹爹生的還是父神生的啊?”
“當然是父神了!”小小白理直氣壯的道。
陸雪驚得瞪着眼睛捂着嘴,強忍着笑意,接着問:“你父神是誰呢?”
小小白瞥了眼陸雪道:“你管我父神是誰!”
“你孃親愛你爹爹還是愛你父神?”陸雪接着問。
小小白看向他,他正微笑着看着小小白。小小白翻了他一眼,又白了陸雪一眼“我孃親喜歡愛誰就愛誰,關你什麼事!”
陸雪興奮幾乎要蹦起來,“啊呀呀!雲霄,這事可要告訴春風大哥!小娃娃不會說假話。”陸雪道。
“我爹爹很清楚,不用你告訴!多事!”小小白轉身飛走了。
陸雪呆住了,喃喃的道:“原來春風知道兒子不是自己的,一妻多夫居然也能忍!叫‘飛兒’的都不簡單啊……”
纔不過一天陸雪便滿臉堆笑攬着她的寒卿找到了我與春風。“霏兒”長“霏兒”短的叫得我很是尷尬。陸雪說她原是百花島的仙女,此次出嫁沒有孃家,要將百花島做孃家,春風與我送親,要風風光光的嫁到玉清境。這女人昨天還罵我是潑婦,今天就賢良淑德各種讚譽,臉變得比無相上神換面具還快。
“不行,誰都行,她不行。”春風道。
“大哥真疼娘子,不過隨着走一走,又不會累着她。”陸雪笑道。
“寒卿……雪兒就嫁這一回……你替雪兒求求大哥嘛……寒卿”陸雪對雲霄撒嬌道。
“好!”我應道。我實在聽不下去那肉麻的語氣了。玄晶劍是你的了,憶仙谷的梨子是你的,崑崙飛雪是你的了,玉清境全部是你的了!人都是你的了,我不在乎多送你一程!
“還是春風大哥家的霏兒賢良淑德,是吧寒卿。”陸雪假笑道。
“是”雲霄道。
大婚前夕我與春風帶着小小白將陸雪接回了百花島。臨行前春風叮囑十五師兄務必看護好天晟,務必將天德謀害師父的事講給師父。
回到百花島,我發了一支飛仙令請丹霞聖母送來了滄海弓。辰光洞中碧遊化身出來,我改將了容貌的事告訴了她。
“碧遊,誅殺天德事情有變,我們不能等了,明天你我趁陸雪大婚時動手,你不可現身。”我道。
“爲什麼?是不是怕雲霄上神和大家誤會?我會解釋清的。”碧遊道。
“大婚太亂解釋不清,以免另生枝節妨礙誅殺天德。非我號令你不可現身。”我道。
“好。”碧遊道。
我心道“誅殺太子這樣的大罪,你不現身便是混沌神器,沒人與你爲難。若你現身,便是殺身之禍。無論成功失敗,真若論起罪來恐要被誅。你已是魂魄,若師父犯起糊塗像待天晟一樣論
罪處理,用重明星霹靂誅殺於你恐會魂飛魄散。爲那小人再搭上你,不值!明日無論成功與否,我都會用重生淚讓你重新轉世。”
當夜,陸雪興奮得難以入睡,不停的試衣服換首飾。突然,她發現首飾堆中有一個簪盒,慌忙打開簪盒,裡面是一支木雕祥雲簪。遂驚呼起來,“啊呀,有人在嗎?來人啊!快來人啊!”縱然她的嗓音再動聽,夜半三更也似鬼哭狼嚎。喊得我心煩意亂,來到她門口問道:“怎麼了?”
“霏兒,寒卿明天帶的髮簪居然在我這裡,怎麼辦啊?”陸雪急道。
“他用別的就可以了。”我道。
“不行!這是我四萬年前用萬年梨枝親手爲他雕的雲簪,他最喜歡的!你幫幫忙。好霏兒,親大嫂,好姐姐!”陸雪央求道。
我心道“你還能再不要臉些嗎?剛罵完潑婦又霏兒長霏兒短,誰與你如此親近,你幾萬歲的人叫我幾千歲的姐姐,果然我這‘二皮臉’沒不要臉的無敵!”
“我派人給他送過去。”我冷冷的道。
“別!那些粗鄙下人弄丟了怎麼辦!我不放心!要不勞煩春風大哥給送一趟吧!別忘了告訴寒卿雪兒想他!”陸雪髮簪盒給了我,叮囑完我繼續回房試衣衫。
深更半夜怎好再折騰起春風給她送勞什子髮簪!我帶着髮簪飛身回到了玉清境,遇到了值夜的十五師兄,“師伯母怎麼這麼晚過來了?”
“這是他明天帶的髮簪,交他吧。”我將簪盒給了十五師兄。
“好的。”十五師兄道。
“天德害他的事與他說了嗎?”我問十五師兄。
“說了。”十五師兄道。
“好”我轉身要走。
“飛兒!”身後傳來他的呼聲。
我像被施了定身術一下站了住。五百年來縱使旁人喚我千遍萬遍“飛兒”也不及他的一聲……
眼淚一下涌了上來,你不是當我是碧遊嗎?你不是說我魅惑你逐我出師門了嗎?不是丟棄了我的修行記錄了嗎?一個陸雪娶個沒完沒了,娶完死的又要娶活的!你又來喚“飛兒”做什麼!心裡憤憤的剛想回頭,猛的想起自己現在變了模樣,名字叫“白霏”,陸雪這兩天爲達目的猛的恭維,一聲聲“霏兒”叫的極親切,他是隨着陸雪那樣叫……便頭也不回含淚冷冷迴應道:“春風平時不這樣叫我,你不必叫的如此親近。有什麼話你明日直接與你娘子說!莫叫我與你們傳來遞去!”說罷我氣鼓鼓的走了。
回到百花島,獨自坐在望海石上撫着滄海弓久久不能平靜……心神不寧……擡望蒼穹,深藍色的夜空中有三顆星格外明亮。一顆他的重明星,一顆與之遙遙相望的我的神星,還有一顆華彩的貪狼星。冥王魂飛魄散,他那顆冥王星已經隕落了,他不是赤焰魔星。
於是我拈花起卦,上乾下坤,竟是否卦。此卦陰陽不交,閉塞不通,不吉之兆!再起,應在六三爻,兇!德位不配之相。六三變卦,天山遁!還是兇!上乾天,下艮山。天下有山,山高天退。是陰長陽消,小人得勢,君子退隱之相!這卦象分明就是暗藏女子、小人對君子大不利!
我心裡一緊,這卦……他已重生,爲什麼是“君子隱退”?莫非玉清境那雲霄不是他!可他的神星升起了,兩生鏡也照了。莫非他還有劫!“赤焰生,重明滅,赤焰魔星,混沌神器,煉化天地,重明之力摧之。”天德、陸雪、我……哪個纔是赤焰魔星,難道我這“烈火”真的是“赤焰”?貪狼星又是誰?要破這卦象難道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