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戴着墨鏡的棕發少年叼着煙,依靠在季氏雜貨鋪的貨架上,把玩着一枚雕刻着奇怪文字的金屬小圓盤。
“老闆,這個是什麼?”
季青林啜了口茶道:
“小兄弟好眼力,這是舊時代的人生羅盤,當你人生不知如何選擇的時候,可以在指尖轉動,它自然就能給你指明方向。”
“可我不認識上面的符號啊。”
“符號的含義是你賦予的。”
少年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對季青林的解釋頗爲滿意。
季青林則是下意識的退了幾步,和少年拉開了些距離。
心說得虧不是舊時代的人,要不然聽自己這樣胡扯,這指尖陀螺馬上就能砸到臉上。
“我要了,多少錢?”
“50元人民幣。”
站在門口早就等的不耐煩沈碧心罵道:
“死奸商,屁大點東西賣這麼貴!你直接去搶好了。”
季青林不怒反笑:
“女士,搶我也不會搶防衛機動隊的人啊,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你認得我們?”
“不認識,不過這位小兄弟的臂章忘摘了。”
防衛機動隊是吉隆坡安城防衛公司的私人僱傭安全部隊。
這年頭不安定,況且因爲修道,很多個體的能力都得到了提升。
不少有錢人爲了保護自己,除了資助煉氣士,也會僱傭防衛機動隊,在自己需要的時候要求救援。
防衛機動隊也是在這個禁槍時代,極少數擁有持槍權的組織,畢竟在北美分裂之後,人們終於認識到禁槍的重要性。
“姐,舊時代的遺物哪有便宜的。”
少年說完,將紙幣遞交給了季青林。
“老闆,有類似的遺物可以聯繫我,我都很感興趣。”
“盛惠盛惠,沒問題,小兄弟怎麼稱呼?”
嘎嘎——
看見鈔票,煤老闆興奮的蹦躂起來,展翅飛到棕發少年旁邊的桌上。
“我叫沈碧濤,老闆你養的烏雞很可愛。”
沈碧濤一邊介紹一人撫摸着煤老闆的黑羽。
“記下了,沈兄弟,我這煤老闆認人,有空常來光顧小店,他跟你就更熟了。”
沈碧濤打個招呼剛準備走,煤老闆卻猛然跳起飛到了他的肩膀上,用力拽了拽他的衣服。
“怎麼?不捨得我走?老闆,你這鳥還通人性啊?”
沈碧心冷哼道:
“怕是不捨得財神爺走吧?”
季青林上前將煤老闆抱走。
“不好意思,可能是這小傢伙對你感興趣,不過沈兄弟,有時候動物的感應很特殊,所以今天沒事的話,建議你回家之後儘量就不要出門了。”
錢財之事可以信口胡說,事關吉凶卻要小心慎言。
這年代可沒有動物留主的典故,沈碧濤自然不以爲意,不過還是禮貌迴應:
“謝老闆提醒,改天再來。”
姐弟二人離開雜貨鋪,沈碧心提醒道:
“這城裡什麼人都有,不要輕易暴露身份,也不要出手那麼闊綽。”
“知道啦姐,可我們怎麼說也是半個上層人了,適當接濟一下老百姓有什麼關係。”
沈碧濤說着又抽出一根菸,還沒點起來,就被沈碧心摸走。
“不是答應少抽了嗎?”
“老姐,工作的時候又不方便抽,平時還不讓我抽個舒服?”
姐弟二人都是安城防衛公司挑選出的優秀隊員,
弟弟負責戰術救援,姐姐負責醫療救援。
客戶每次遇到的情況各不相同,但憑藉公司小隊出衆的能力,以及防衛機動隊的名號,問題基本都能迎刃而解。
安城防衛給他們的薪水倒是也抵得上每次所解決的危險,畢竟在生命和金錢面前,有錢人還是會選擇的;沒錢的就不用選擇了,反正也沒得選。
安城防衛採用的是不同級別的服務制:青銅可以上門醫療、白銀可以上門救援一次、黃金可以工作時間定位救援一次、最高的鉑金級則是可以無視時間緊急救援一次。
公司主打的就是無論如何也能將客戶救出的鉑金級服務。
依靠較高的收入,姐弟倆在吉隆坡也算過上了不錯的生活。
沈碧濤喜歡這份工作不只是因爲收入,最主要的是,他覺得自己可以像英雄一樣救人於水火。
這份自我價值的實現,讓年輕的沈碧濤無悔於一次次將客戶從險境中救出。
不是誰都有機會站在這樣的位置,吉隆坡的大多數人還是在爲生計奔波,像工具一樣被選擇和替代,但他們不同,至少沈碧濤是這樣認爲的。
沈碧心沒有弟弟那麼熱血,不過這點倒和弟弟看法相同。
爲了確保鉑金級的客戶24小時都有人員服務,防衛機動隊採取輪班輪崗制。
嘟嘟嘟嘟——
辦公室的警報燈再次亮起。
晚上回到公司輪崗的姐弟倆才換完衣服,警報就直接響起,是鉑金級客戶的緊急呼叫。
“等我!”
沈碧濤一邊快速換上戰鬥裝備一邊興奮道。
沈碧心同樣帶好緊急治療物品,兩人跟着另外三名已經準備好的隊員一起登上直升機,趕往客戶的定位地點:城外的一棟廢棄大樓。
在新馬來西亞和絕大多數地區,禁槍令對煉氣士的要求比普通人嚴格許多,甚至規定安裝的義體不可以包含槍械類武器。
官方當然也是爲了穩定,煉氣士本就是強大的個體,若是再搭配槍支,就完全沒有了能夠管理的可能。
考慮到僱傭強大煉氣士的性價比,安城防衛自然選擇僱傭普通人,而且武器也不宜威力過大,否則造成的損失就不是公司能承受的了。
因此除了身上的防具,防衛機動隊隊員使用的武器只有槍械類武器與功能性武器。
頭盔上是每個人的編號,由古英文字母ABCDE來標記,任務過程中不直呼名字,公司給出的解釋是方便交流。
直升機停在樓頂, 五人小隊帶着裝備沿着樓梯迅速向下,樓道中還能聽到下方傳來的炸裂聲,聽不出來源。
炸裂聲中混雜着慘叫,小隊只能判斷人數不少。
聽得出客戶的處境非常糟糕,小隊加快腳步,好在向下才跑了三層,就遇到了那個西裝被撕裂的僱主,走路一瘸一拐,看起來是腿受了傷,身旁還有兩個同樣狼狽的小弟。
三人就像是剛從北非戰場逃出來的一樣滿臉驚慌,客戶見到防護機動隊,鬆了口氣的同時抱怨道:
“謝天謝地!你們怎麼纔來?!快點帶我走!”
戴着A號頭盔的沈碧心濤打了個手勢,小隊立馬將客戶圍在了中間,B號和C號沈碧心心協助客戶往樓上走。
僅剩的兩名小弟也想跟上,客戶卻擺手道:
“先彆着急上來!替我攔住!”
兩名小弟見狀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看得出他們也是煉氣士,但似乎很忌憚樓道中的東西。
沈碧濤朝樓道中打出兩發唐門義體病毒彈和催淚彈,回頭詢問道:
“對方有多少人?”
“就他媽一個!一個賊他媽變態的死和尚。”
沈碧濤也很好奇就一個和尚怎麼能把他們成這樣,而且看情況他們下面應該已經摺損很多人了。
但現在可不是滿足好奇心的時候,防衛機動隊的第一要務是保證客戶安全,沈碧心濤繼續指揮小隊帶着僱主向樓上跑。
咔——
才走了一層,一道青紫色雷電就從下方的樓道向上劈來,正好擊中旁邊的樓板,打下大片的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