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哄着沈青顏睡熟了,沈青顏靠在她的肩膀,呼吸沉穩。
乾淨的少男少女,臉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他們無憂無慮的模樣,深深觸動了阿九。
阿九想起了,開始的開始,她也是個孩子,也在成長的路上彷徨無措。
沈青顏的手機響了,來電提示上寫着沈路兩個碩大的字。
阿九看着那兩個字,遲遲沒有動作,心臟漏了一拍。
她看了眼睡的很熟的沈青顏,嘆了口氣,接起電話。
“青顏,你來一趟醫院,你哥胃病又犯了!”沈夫人的語氣很匆忙,阿九來不及說自己是誰,電話就已經掛了。
怎麼胃病又犯了?阿九皺眉思索,明明已經調養的不錯了,不會輕易犯病的。
擔憂大過於理智,阿九急忙把沉浸在夢鄉里的沈青顏叫醒,兩人打着的士,一路飛奔到醫院。
趕到醫院時,沈夫人詫異的看着臉上佈滿汗珠的阿九,
“媽……他怎麼樣了?”阿九保持理智,眼裡的慌張卻表明了她的擔心。
沈夫人晃了晃神,“難得你這孩子還肯叫我一句媽,醫生說沒事了,留下來觀察兩三天就好了。”
阿九點頭,卻還是很擔憂。
“阿九,你去看看他吧!這些天來,他吃飯只吃兩口,喝酒倒是勤快的很。”
沈夫人嘆了口氣,阿九也沒矯情的拒絕,爽快的進了病房。
只見沈路神情恍惚的坐在病牀上,看起來比上午更加憔悴了。
“你就不能對自己好點嗎?”
阿九坐在他牀邊,他震了震,看向阿九的眼神卻冰涼刺骨。
“不用你管!”
阿九咬脣,被他斬釘截鐵的話給弄得不知所措。
彷彿又回到了初中,那個冷漠的,不讓阿九走近的沈路又回來了。
“沈路,你沒必要這樣!”阿九的語氣也強硬了一點。
沈路嗤笑,他挑眉看向阿九,語氣曖昧。
“不是你說以後不要有瓜葛了麼?”沈路停了一會兒,一手扣住阿九的後腦勺,逐漸逼近,當他差點親到阿九嘴脣,阿九臉紅得有些嚇人時,他一下子放開了阿九。
“還是,你後悔了?”沈路嘲諷的笑,笑意不達眼底。
阿九沒有很氣憤,她只是一臉詫異,眼神很絕望的看着面前她愛了十年的男人。
“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
沈路呵呵的笑,眼裡的光明滅可見,“不然?”
阿九被他的話噎到了,遲遲說不出話來。
“沈路~”
甜膩的聲音,阿九一下就辨別出來,這是江黎。
阿九有些複雜的掃了眼沈路,只見沈路冷着一張臉,也沒什麼反應。
她想起被囚禁有江黎的原因,就忍不住想要把耳光狠狠的扇在江黎那張清純的臉上。
江黎大抵也沒想到阿九在,她臉上嬌俏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她悄無聲息的皺了皺眉,走到阿九身旁,把阿九輕輕推開。
“阿九姐,你病好了呀!”江黎故作天真的擡眸,在沈路看不見的地方,眼裡閃爍着陰狠的光。
阿九咬住嘴脣,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向沈路,她沒想到連她病了的消息沈路都告訴給了江黎,這樣難堪。
沈路也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他用出乎意料的溫柔輕喚江黎。
“阿黎,你也真是,外人都平白無故的照顧我,你倒是現在纔來看我。”
江黎愣了愣,順從的坐在沈路牀邊,眼睛含情脈脈的注視着沈路。
“你別怪我,我也是剛剛纔從沈伯父那裡知道你的消息。”
阿九忍着心臟的顫抖,她一步一步,慢慢的,穩穩的走出病房。
沈青顏在門外,沈夫人大概是回家休息了,她見阿九一臉失魂落魄的出來,又想起剛剛江黎一臉高傲的進門,一下子就想通了。
沈青顏有些擔心的拉住阿九的手,用力捏了捏,阿九吃痛,眼神迷惘的四處亂飄。
“你回家休息吧!這裡有我呢!”
阿九強顏歡笑的點點頭。
曾一約阿九出去玩,老太太知道了,特地給阿九好生打扮了一番。
阿九蹬着一雙紅色的恨天高,歪歪扭扭的赴約。
曾一在樓下等阿九,見阿九這樣,嘴不自覺的抽搐。
“你這鞋子跟我這車倒是很搭。”曾一忍住笑,調侃道。
“都怪你!要不是你好端端的要約我,我哪能這麼可憐!”阿九翻了個白眼,一點沒有萎靡不振的模樣。
曾一悶笑幾聲,他湊近阿九的臉頰,挺直的鼻樑觸碰到她嬌小圓潤的鼻頭,四目相對,一瞬間,阿九有些慌張的移開了眼睛。
“我睫毛不比沈路的短吧?”
曾一頗爲曖昧的眨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阿九鬼使神差的用手遮住了曾一的眼睛。
“別這麼看我。”阿九的語氣裡隱藏了些許抑鬱。
曾一的眼睛很乾淨,跟沈路的很像,彷彿一眼就能看透人的靈魂。
她差點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赤 裸 裸的曝光在蒼天白日之下。
曾一渾身一震,鼻尖傳來阿九手心的馨香,他有些口乾舌燥的舔了舔嘴角。
阿九鬆開曾一,臉色已經恢復如常,只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到她眼底極力掩飾的慌張。
曾一的騷包車停在百貨大樓下,他衝着阿九笑了笑,“你在車上等我!”
阿九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曾一進去了沒一會兒,就提着一個達芙妮的袋子走了出來。
大樓下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或多或少的關注着這騷包車。
曾一開了副駕駛的門,他一隻手禁錮着阿九的小腿,一隻手迅速的將那雙恨天高脫了下來。
一雙白皙的腳就那樣呈現在曾一面前,指節根根分明,圓潤的小腳趾,粉嫩的指甲蓋,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透明,皮膚下的毛細血管靜靜的臥在那裡。
阿九嬌嗔,“曾一,你快放開!”
羞赫的表情讓曾一的心不由的動了動。
曾一笑着,從購物袋裡拿出一雙米白色的單鞋,圓滑的包頭,小巧的扣子。
阿九就那麼看着曾一幫自己穿鞋,心中某處突然就柔軟了起來,她輕聲喊。
“曾一。”
男人擡頭,乾淨的眼睛跟記憶中某雙眼睛逐漸重合。
“嗯!”一個單音節的詞,在這美好的春天,顯得格外旖旎,充滿遐想。
“如果有下輩子,”阿九頓了頓,呼吸也變得清淺起來,“如果有下輩子,我先遇見你好不好?”
曾一的眸子一暗,阿九卻笑了,陽光打在阿九的臉上,曾一有些看不清她的神情,只知道她現在笑得很美,很美。
不知道在哪裡看到過,人年少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
是啊!就像沈路那樣,驚鴻一瞥,就住進了阿九的心底,再留不下一點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