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們,女士們,接下來就到了我們一年一度的拼酒贏獎品的環節了。
規則很簡單,和往常一樣,這桌上擺的酒,誰喝得多就誰拿走這神秘大禮。”主持人笑得很燦爛,一看就是精心練習過的。
阿九環視四周,戳了戳曾一的手臂,“你知道獎品是什麼嗎?”
曾一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雙手環胸,目不轉盯的直視着主持人捧着的那個精緻的紫色禮盒。
“待會兒就知道了。”
阿九點了點頭,她看了眼曾一,只覺得現在的曾一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至於哪裡不一樣,倒是說不上來。
耳畔傳來一陣驚詫的倒吸聲音,阿九順着衆人驚訝的目光望去,只是瞬間,就被那紫色絲絨禮盒裡裝的東西給迷了心神。
那是一條項鍊,鉑金的鏈子在璀璨的光輝下熠熠發光,一顆圓潤純正的大溪地黑珍珠靜靜的點綴在中央,六七顆小巧精緻的鑽石鑲嵌進彎月形狀的邊框裡,緊緊包圍着那顆精緻的珍珠。
整條項鍊,沒有太多的華麗裝飾,簡單大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
阿九不是個愛珠寶玉石的女人,身在娛樂圈,也看過不少的好東西,比這好上一兩倍的她都看到過,即便是清澈純淨的水晶,具有收藏意義的古典琥珀,她都沒有動過心。
但不知道爲什麼,冥冥之中,她對這條項鍊一見鍾情,只覺得這項鍊原本就該屬於自己。
這種想法讓她有些慌張,因爲得到這項鍊的辦法只有兩個。
第一個辦法:她去喝酒,靠自己喝酒的本事贏過來,但這一條想法剛萌芽,就被無情的現實給抹殺了,她不會喝酒,典型的三倍倒。
第二個辦法:等到有人把項鍊贏下來,她就去找那人,把那項鍊買回來。
這兩個辦法都不實際,第一個,她做不到,第二個,估計更沒可能。
人家拼了命的喝酒贏回來的東西,自己花點錢就買回來了?不可能,不實際。
阿九想了想,還是收了心思,安靜的看臺上的人爲了項鍊拼命喝酒的模樣。
她的失神,曾一都看在眼裡,他抿嘴一笑,若有所思的望着那精緻典雅的項鍊。
幾個回合下來,基本定了得主,是一個膘肥體壯的大漢,他喝了整整二十多杯子啤酒,杯子也不算很大,大概加起來也就八九瓶啤酒吧?
在場大多數人都是來尋歡作樂的,喝不了什麼酒,更何況是個人都知道,短時間內喝多了啤酒對身體不好。
眼看着那項鍊就要落入那男人手中,曾一卻發話了,他清冷的聲音宛如天籟般鑽進了阿九的耳朵裡。
“別這麼心急,我來試試!”不大不小的聲音卻極有震懾力,曾一擡腿正準備上臺,卻被阿九一把扯住了手臂。
“別去,那麼多酒,對身體不好!”阿九她沒見過曾一喝過什麼酒,即便是喝酒,也頂多喝幾罐而已。
“你喜歡的,我自然要給你贏過來。”曾一輕輕的推開了阿九。
阿九緊張的死死攥緊衣角,她可不想曾一爲了她酒精中毒什麼的,雖然啤酒酒精中毒的人很少,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蘇祁連慢悠悠的走過來,看到阿九緊張兮兮的模樣忍不住嗤笑,他安撫似的輕拍了下阿九的肩膀。
“你放心吧!他還是有點酒量的,這麼些酒不在話下!”自己當初剛開始扶持蘇家的時候,陪吃陪喝陪玩,就差陪睡了,別的不說,喝酒的功夫是一頂一的。
曾一作爲他鐵哥們,日常的吃吃喝喝,也練的不錯,自然差不到哪裡去。
但阿九不知道曾一的酒量,在她心裡,曾一一直都是她的陽光,乾淨而明媚,甚至比起沈路,曾一更能讓她快樂。
只是當年少的阿九遇見沈路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後來會辜負曾一的愛慕。
曾一喝酒的動作很優雅,不驕不燥,不緩不急,比起那些粗魯的大漢端起杯子就往嘴裡送的模樣,曾一顯得格外高貴。
臺下的人沒有向剛開始那樣起鬨,彷彿欣賞藝術一般注視着曾一的動作。
曾一自然是贏了的,他不偏不倚的比喝的最多的那個人多了一杯的數量,既沒讓自己吃大虧,也沒有贏的太完美。
曾一下臺的時候,捧着那項鍊,笑得很溫柔。
身旁的蘇祁連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結局,他看向曾一的眼神變得有些戲謔,“看來明年的啤酒節,我得換個便宜點的獎品。”
曾一嗤笑,“這東西在你家裡多得數不勝數。”
阿九見曾一臉色淡然,聲音清澈,只有臉頰微微發紅,心纔算是放了下來。
“以後別這樣了,這東西,不是什麼稀罕的,不值得你這樣勞心勞力。”阿九眼眸清亮的注視着曾一。
蘇祁連在一旁默默觀察,他總算是能明白曾一的執着了,以前他爲了曾一看不上自家小妹的事情還和曾一大打出手,如今想來,曾一大抵就是喜歡阿九這樣的。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自家妹子雖然長了一張嬌豔欲滴的臉,但脾性像孩子一樣,不夠成熟穩重,有時候自己看着都覺得煩人,更何況是曾一。
他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早在曾一愛上阿九的那段時間,他就查過阿九的資料,是個極好的女子。
曾一掂了掂手裡的禮盒,“這蘇祁連越發小氣了,去年的獎品還是個清朝玉簪子,價值不菲,收藏意義重大。”
阿九一雙眼睛都盯在了那顆黑亮黑亮的珍珠上,這樣上好的黑珍珠,她還是第一次看見。
“我爲你戴上吧!”曾一不由分說的拿起了那條項鍊。
阿九有些驚慌的退後兩步,“這太貴重了,我還是不要的好。”
曾一一愣,臉色頓時僵硬了下來,半響,他才悶聲笑了笑。
“就當是我送你的新婚禮物,你與沈路結婚那日,我鐵定是不會去的了。”曾一大概忘了阿九曾經有過一場盛大的婚禮。
阿九也沒說出來,婚禮,她這輩子大概是不會再有了。
她與沈路,即便最後走在一起,也如老夫妻一般,領個證,一家人吃個飯就好。
曾一給阿九戴項鍊的時候,動作很慢,他無比的希望,時間能夠停滯在這一刻,讓他能永永遠遠的擁有面前這個可人兒。
項鍊很配阿九的膚色,黑亮的珍珠,璀璨奪目的鑽石,雖然都是些珍貴的珠寶,但卻並沒有讓阿九看起來很俗氣,反而自有一番風味。
“阿九,你可一定要幸福啊!”曾一的眼神無比溫柔,彷彿他的眼裡只容得下一個小小的阿九,“至少,你要比我幸福。”
有多少人跟自己說過這句話,阿九已經記不清了,她只知道,這些人都是真心實意的祝福她。
最後的結局,真的會幸福嗎?阿九不敢肯定,她只敢抱有一半的希望,因爲她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