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相似的一幕,五年前,他跪下求她不要走,而此刻,她跪在他面前求他讓她離開。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她都是鐵了心的要離開他。
只是唯一的區別就是,他不是五年前的季南風了。
季南風蹲下身子,和她的目光相對,緩緩的勾了勾脣,笑容溫和,口中慢慢的吐出極其殘忍的三個字:“你休想!”
說完起身,抽回了笙歌抱着他的小腿,力道恰好到不會傷到她,然後高高在上的俯視着她,丟了一把鑰匙給她:“晚上我下班之前,自己搬過去,不要等我主動找到你,我就沒那麼好說話了,還有,不要試圖逃跑,青城是我的地界,你跑不了!”
說完擡腳開門離開了房間,房間裡只剩下笙歌一人,笙歌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勢久久都沒有起來,直到房間的門鈴響起,她以爲是他回來了,整個人有一個激靈的從地上爬起來,瑟縮的站在門口,卻不敢開門。
“小姐,您點的早餐到了!”直到門口服務生的聲音響起,笙歌這才先試着開了道門縫,看到真的是服務生推着餐車,這才放心的開了門,讓服務生把餐車推進來。
早餐很豐盛,紅豆粥,小籠包,還有牛奶和麪包,中西兩樣都有。
可她一點都不覺得餓,在這種心情下,哪還有心思吃飯。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笙歌拿起看,是薇安打來的:“笙歌姐,你到青城了嗎?”
笙歌吸了口氣,掩飾自己哭過後嗓音的不適:“已經到了,放心!”
“那你等下,小四月和你說話!”薇安道。
笙歌看了下手機屏幕顯示的時間:“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睡覺,是不是沒有好好聽薇安阿姨的話!”
“媽咪,你說話不算話,說下飛機就給四月打電話的,四月等了媽咪一天,媽咪都沒有打,媽咪說話不算話!”
笙歌聽到女兒奶聲奶氣的指責聲,眼睛一酸,眼淚又差點落下來,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媽咪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工作很忙,四月打擾到媽咪了!”小四月看那邊媽咪不說話,頓時急了,其實她沒有怪媽咪的意思,她只是很想媽咪快點回來。
笙歌哽咽着聲音道:“是媽媽不好,媽媽忘了時間,媽媽給小四月道歉,以後再不會了!”
“媽咪,你怎麼了,是不是哭了,I love mommy,I love you,mommy不要難過,小四月會乖乖聽薇安aunt的話,乖乖的好不好?”小四月聽到媽媽好像哭了,趕緊安慰,大概是太擔心媽媽,稚嫩的聲音像是也帶了一絲哭腔。
“媽媽沒有哭,媽媽只是很想念我的小四月,想快點回去!”笙歌怕嚇到女兒,抑制住自己的情緒道。
“那媽媽要早些回來哦,小四月馬上去睡覺,馬上可以在夢裡和媽咪見面了呦!”小四月講完把電話給薇安,自己乖乖的躺到牀上,然後又自己蓋好小被子,閉上了眼睛。
薇安接過電話走到離牀稍微遠點的位置,壓低聲音道:“笙歌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笙歌聽到電話裡的聲音換成薇安,情緒一下變得控制不住起來:“薇安,我這邊遇到了點麻煩,可能沒那麼快回去,你可不可以幫我多照顧小四月一段時間!”
“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我照顧小四月多久都沒關係,你到底出了什麼事?”薇安緊張道。
笙歌姐的聲音聽不起很不對勁,情緒也不對,似乎低落到了極點,她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笙歌姐。
“我,我……”笙歌不知道該怎麼給薇安說,這個時候她的手機正好響了,是季南風的號碼,她急急道:“薇安,我有電話進來,我待會再給你打,你幫我好好照顧小四月,拜託了!”
說完急急的掛斷了電話,把季南風的電話切了進來,纔剛一接通,他的聲音就從聽筒裡傳出來:“想打電話求救嗎?可惜,誰都救不了你!”
笙歌不說話,季南風似乎一點也不在乎,繼續道:“早餐送到了嗎?喜不喜歡?要都吃完知道嗎?記得把吃飯的視頻錄下來發給我,不然我會親自回去餵你吃!”
“季南風,你這個變態!”他真的已經瘋了,是不是把平時對待犯人的那一套全都拿來對付她了。
“謝謝誇獎,記得發視頻,我給你半小時!”說完掛斷了電話。
笙歌麻木的走到餐桌前,把手機的錄像功能打開,開始吃早餐,開始的時候吃的很慢,最後越來越快,不停的往嘴裡塞,直到把所有的早餐都塞進口中。
她這樣的吃法,胃自然受不了,才把視頻發出去就跑到衛生間裡吐了起來,把剛纔吃過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然後整個人虛脫般的坐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起來。
笙歌聽到手機叮鈴一聲,只是,她沒有力氣起身,更沒有心情去看,她知道,肯定是季南風發來的。
過了好一會,她才扶着盥洗臺從地上起來,慢慢的走了出去,短信確實是季南風發過來的【不錯,這才乖,別墅在西南花苑27號,自己過去,到了給我短信!】
季南風此刻坐在辦公室裡,指間夾着煙,才一會的功夫,他已經抽了快一盒,煙霧在他眼前嫋嫋散開。
而他的腦海裡都是她的影子,她紅着眼睛跪在地上求他放她走,那麼的悲傷。
他甚至連她和蕭肅在一起那麼多年都不計較了,她居然還想着離開。
季南風閉着眼睛,很努力的想,她這樣狠心對他,他幾乎都要忘記她乖巧時的模樣了。
夏笙歌,你可以罵我狠心,罵我變態,但我不會再放你離開了,哪怕你恨我。
季南風突然睜開眼睛,像是忽然想到什麼,打了個電話出去:“朱琳,我有事問你。”
他將笙歌下腹那一道傷疤的位置和大小細細描繪給了朱琳聽:“……你覺得,這會是什麼可能留下的疤痕?”
儘管極力掩飾,但他的聲音還是帶着一抹緊張,他很怕從朱琳那裡聽到那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