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殷芷早有心理準備,乍聽到這句‘不信’,仍如遭雷擊一般,如同當初袁御玹說不信她那般。
“到底說不說?”蕭璟捕捉到殷芷眼裡來不及隱去的痛色,心口狠地一抽,隨即,恨意愈濃。
憑什麼將他置於股掌間羞辱,現在又裝出一副他對不起她的樣子?
“我無話可說!”明知解釋無用,殷芷自不會自取其辱,再說,她從不屑向任何人解釋。
“好一個無話可說!”蕭璟眸光森冷,如箭般直射向殷芷。
他真想直接將她的脖子扭斷,又不想讓她死得這麼痛快。
“蕭璟,其實你蠢得無可救藥!”殷芷定定地看着他,倏而,嘲諷道。
這話聽在蕭璟耳裡,卻成了殷芷認爲他蠢,才害他成白癡。以供她戲弄,“有膽再說一遍!”
“我說你蠢得無可救藥!”殷芷當真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
看着蕭璟怒成這樣,她心悶之餘,又有種莫名的快意。
“你好大的膽子!”蕭璟素來孤傲、不管遇到任何事都冷靜得令人髮指,有生以來,還不曾像現在這樣怒得險些失去理智。
“呵呵!”殷芷呵呵冷笑。只是一發笑,就扯得渾身發疼。
蕭璟死死瞪着殷芷,正要掐死她,心裡卻生出不忍,便憤然將她摔到地上。
“來人,將她打入水牢!”蕭璟下令道。
因爲離夜要對蕭璟動手,自然將外面的侍衛都支開了。
無人聽令進來,又聽到殷芷幾不可聞的笑聲,蕭璟羞惱至極。
他正要親自出去看看,房門便被人推開了,走進來的人是初雪。
她見蕭璟醒了,怔了一下。再一看,便看出他已恢復正常,激動不已,“王爺,您、您終於好了。”
“今日何人當值?”蕭璟淡掃初雪一眼,她手裡端着銅盆。料想她是來照料他的。
初雪如實回話,她來時,外面一個侍衛也無。
其實因蕭璟性情關係,璟王府的侍衛、下人極少,但分配得當,從不曾出現過無人可遣用的情況。
“管家何在?”蕭璟暫不知管家曾想殺他的事,這會問起了管家。
“回王爺,管家被王妃…………”初雪進來時就注意到殷芷了,飛快地看了她一眼,將蕭璟失蹤一事,娓娓道來。
初雪故意扭曲事實,變成蕭璟和管家進宮途中,殷芷派人劫走蕭璟。
管家爲了救他,到御前狀告殷芷,事後,被殷芷殺害。
而今管家確實死了,是殷芷進宮面聖之後,是以,多數人都說是殷芷懷恨在心、殺之泄憤。
“你殺了管家?”蕭璟聽到管家的死訊,看殷芷的眼神,似要活剮她了一樣。
自初雪進來,殷芷就猜到初雪會落井下石,現在面對蕭璟的質問,她的心已?木了。
她知道蕭璟至今還以爲管家對他忠心耿耿。認爲她是殺害管家的兇手,怎可能會放過她?
既然辯解無用,殷芷自然不會多費脣舌,冷冷地瞪着蕭璟,一言不發。
她不說話,蕭璟以爲她?認了。走到她面前,擡手往她臉上扇打過去。
清脆的巴掌聲過後,殷芷的臉高腫、破開的脣角逸出了血。
殷芷傷得太重,又耗盡鬼力,蕭璟這記耳光打下來,卸去她所有的苦撐…………
蕭璟微怔,他未用盡全力,她非柔弱的女子,這樣便暈了?莫非是裝的?
這想法剛起,蕭璟的目光移到殷芷身上,剛纔他過於憤怒,竟沒發現她渾身是血。
他心口一窒,一些疑惑,隨之涌起,他問初雪,“本王昏迷多久?這段時間,她在哪?”
“王爺暈迷了兩日,王妃被打入刑部大牢。”初雪也想不通殷芷爲何會出現在蕭璟房裡。
蕭璟未全信初雪的話,定看着殷芷,心裡異常複雜,各種情緒紛涌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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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芷被打入水牢,水牢的水加了冰塊,冰得徹骨。
她下半身浸於水中,手腳皆被鐵鏈鎖着。亦無法動彈,此時,她低垂着頭、看似奄奄一息。
若問她後不後悔救蕭璟,答案是否定的,因爲她從不做後悔的事,只是她低估了蕭璟,沒想到他會這麼狠。
“小姐、小姐,您怎樣了?”殷芷半暈半醒之際,耳邊響起晚菱擔憂的聲音。
晚菱待在木牌裡,卻知道外界發生的事,爲殷芷感到不值,奈何沒有殷芷釋放、她無法出去。
“我沒事。”殷芷難掩神色間的痛意。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存活至今,何曾遭受這樣的對待?若傳到鬼界,非得笑掉諸鬼的大牙。
“小姐,您放奴婢出去,奴婢去告訴王爺真相。”晚菱見不得殷芷受罪,忿忿道。
“他不會信你的。”殷芷苦笑道,驕傲如她,不肯向任何人、鬼低頭。
至於蕭璟,同樣是驕傲之人,變成白癡的日子,恐怕是他此生最大的污點。
“小姐,您爲了他——”晚菱已知殷芷非人。反而更爲殷芷不平。
殷芷聽到外面響起腳步聲,打斷道:“無需多言!”
沒多久,牢門便被人打開了,初雪揹着光,站在門口,面上冷如覆冰。
她身後站着三名身材高壯、穿着侍衛服飾的男人。
“?傾綰,你也有今天!”初雪走到水池邊,居高臨下地瞪視殷芷。
殷芷冷瞥着初雪,那神色,彷彿初雪與她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將軍府已經沒落,王爺也恨不得殺了你,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給誰看?”初雪惡聲道。
眼下一臉惡相的她。和在蕭璟面前的卑微、恭順之態,判若兩人。
“不過是個賤婢,倒將自己當回事了。”殷芷眼皮未擡,涼涼道。
“?傾綰,你!”初雪最痛恨別人喊她賤婢,如在剜她傷口般。
她爹是教蕭璟武功的師傅。因喜歡蕭璟,她甘願留在他身邊爲婢,原以爲可以日久生情,卻眼見他娶了一個又一個王妃,也不曾令他多看她一眼。
好在那些王妃一個接着一個暴斃,她尚可以安慰自己、蕭璟只是不願害她。
可殷芷的出現,將她的希望打得破碎,特別是看到蕭璟變成白癡時、對殷芷的依賴,令她嫉恨、又覺刺眼。
她每時每刻,都想將殷芷摧毀了,取而代之。
初雪不再將情緒掩藏起來,殷芷只一眼。就明白了。
她恢復一慣的冷冽,好似眼下並未困於水牢、並未受傷一樣,“即便沒有我,蕭璟也不可能多你看一眼。”
“不!若沒有你,總有一天,王爺會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初雪篤定道。
她不敢奢望能得到蕭璟的心。也不認爲他會喜歡上誰,所以,願意等、等他發現她的好。
但她看出不管蕭璟是白癡、或者正常,對殷芷都是不一樣的。
只是,他現在被怒意吞噬,所以。她要趁他未曾發覺之前,將殷芷除掉。
“可笑!”殷芷懶得與這種被嫉妒衝暈頭腦的人廢話。
同時,她也覺得初雪的智商堪憂,敢揹着蕭璟,私自謀害她,莫不是自信過頭、以爲蕭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會讓你知道。可笑的人是誰!”初雪恨恨道。
之前她害怕殷芷,是因爲殷芷透出的氣勢陰冷得駭人,如今殷芷不過是階下囚,她自是不怕,更得把握機會除掉殷芷。
“那我要拭目以待了!”殷芷嗤然一笑,顯然沒將初雪放在眼裡。
“好!是你自找的!”初雪咬牙道,揮手指向那三名高壯的男人,“今日,我要讓你嚐嚐被人糟蹋而死的滋味。”
“才三個?怎麼夠?”殷芷涼涼道,面上未露一點驚恐。
“嫌不夠?果然夠淫賤!”初雪欲擡手甩殷芷的耳光,對上殷芷的陰冷的眼,心尖一顫,生生收回了手。
意外的是殷芷未反駁,微揚的脣角逸出滲人的詭笑。
“你們一起上,好好伺候她!”初雪沒看到殷芷的脣在微微翕動着、無形的字符自她口中緩緩而出。
水牢本就陰寒、森冷,此時空氣驟然下降,陰氣從曲幽院的方向涌來。
啊嚏!突然,一個男人打了一個很大的噴嚏,其他兩人、包括初雪在內,都冷得瑟瑟發抖。
“初雪姑娘,怎麼變得這麼冷?提不起勁啊!”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另外兩人連聲附和,“就是,冷得要命,硬不起來啊!”
初雪也心覺奇怪,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只從懷裡拿出一隻藥瓶,遞給他們,“這是助興的藥,把事情辦好了,我不會虧待你們。”
他們面面相窺一番,又看了容貌絕美的殷芷一眼,到底是抵不住金錢、與美色的誘惑。
殷芷冷眼看着他們服下藥,未停止調動陰氣。
“初雪姑娘,你這藥真不錯。”藥效很快就發作,幾個男人紛紛讚道。
他們邊說、邊扒光自己的衣服,如餓狼般撲向殷芷。
還沒靠近水池,殷芷大念一聲‘附’,聚在牢中的陰氣,紛紛涌進他們的身體。
陰氣的寒、媚藥的熱,互相沖擊着,令他們理智瞬間全無,痛苦欲死、更想發泄出來。
“你們怎麼回事??傾綰,是不是你動了手腳?”初雪見他們眼中閃爍着詭異的綠光,全直勾勾地盯着她,頓時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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