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值壯年，竟蒼老成這樣？如同五六十歲的老者一般。
殷芷走近一看，他額冒黑氣、渾身死氣極沉，一副油盡燈枯之相。
看來皇上經常與邪崇之物行牀第之事，殷芷暗道。
殷芷打量皇上的同時，他也在打量殷芷。
站在皇上身邊的太監見殷芷如此放肆，正要呵斥，被皇上擡手止住了。
殷芷知道她若還想在陽間待下去，最不能得罪的人是皇上。
但，別說她不懂宮廷之禮，連原主亦是。黎霄常年在外，無暇顧及原主，別提給她請教養嬤嬤了。
當同齡女子在學規矩、隨着自己母親赴各種宴會時，原主呈放養狀態，還得應對黎若芸等堂姐妹。
再說殷芷本身，在鬼界，從來都是鬼跪拜她的份，何曾對誰下跪過？
所以，她只生硬地口頭上行禮，沒有曲膝下跪的打算。
原以爲皇上會震怒，不成想，他居然屏退宮人，倒令殷芷有些捉摸不透了。
“知道朕爲何傳你進宮？”皇上問。
若不仔細聽，絕不會發現他的聲音略顯顫抖，偏偏殷芷耳力絕佳。
“難道皇上不是爲了璟王失蹤一事？”殷芷反問。
皇上這幾日爲戴綠帽一事震怒，她尋蕭璟弄出的動靜不小，他連表面功夫都不做。
這會，卻親自召見她，莫非是假借這件事爲傳她進宮的由頭？實則，另有所圖？
殷芷剛這麼想，皇上就坦然承認，“不全爲此事！”
“哦？”殷芷淡應一聲，不主動問原因。
皇上見殷芷沒有詢問，便道:“阿璟府上素來古怪，嫁給他的女子無不暴斃。而你，安然無恙，他卻變得癡傻——”
殷芷聽得不對味，忍不住打斷道:“皇上有話直說！”
皇上沒有動怒，繼續道:“朕以爲你有異術護身。”
如此一說，殷芷頓時瞭然，也明白皇上懷疑璟王府不妥，想必是尋不到證據，難怪以往對蕭璟的態度那般奇怪。
“皇上說笑了，我不過是個普通人，哪懂什麼異術？”殷芷笑道。
皇上眉頭微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不承認？他早就想傳見她，但一直尋不到合適的機會。
這次，璟王府的管家揭發殷芷、說蕭璟並非失蹤，是被她害了，皇上才以此爲藉口。
“朕不與你兜圈子了！直說吧，朕要你幫朕驅邪、治病。”皇上不過說了幾句話，便有些喘息。
殷芷一臉平靜地看着皇上，“我又不是大夫，怎會治病？至於驅邪，不是有國師嗎？”
“你到底肯不肯？只要你治好朕，朕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皇上的耐心被殷芷的態度漸漸磨光了。
殷芷沒再否認，淡淡問道:“任何條件？”
皇上本想直接說是，到口的話瞬改，“除了朕的皇位！”
“我要你的皇位作甚？”殷芷嗤笑，笑過之後，正色道:“條件一事暫時擱下，現在，我要你查封國師府！”
“不行！”皇上想都不想，便斷然拒絕，面上也露出驚恐之色。
“連這點小事不敢做，還想我救你？”殷芷見皇上如此反應，心生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