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芷被蕭璟帶回王府,這次,蕭璟並沒將她關進曲幽院,而是直往他的寢房。
一踏入房內,他便將殷芷攔腰抱起、整個人拋到牀上,欺身壓住她。
“滾開!”殷芷沒想到他會有這般舉動,氣惱之餘,臉上也燒得慌。
“不準招惹其他男子!”蕭璟當真怒得不行。
特別是想到殷芷平日都不食飯菜,現在居然和龔矅天去酒樓,而他從未和她一起用過膳,當然,他變成白癡那時不算。
殷芷氣笑了,拿手指狠截他的胸膛,“我何時招惹其他男子了?就算招惹了又怎樣,與你何干?”
一句‘與你何干’,讓蕭璟的心狠抽了一下,說不出是何感覺,死瞪着她。“再不濟,你都是我的王妃!”
哪知,殷芷聽後,嗤然反問:“王妃?你肯定?”
其實殷芷心裡滋味莫名,他不是很氣恨她嗎?爲何又這般作態?莫不是覺得她有利用價值?
他們時時都在猜疑着對方,彼此之間。也如隔着千山萬水。
“自然肯定,或者你認爲沒有圓房,就不作數?”蕭璟握住她的手指,直直地盯着她,目光逐漸幽沉。
殷芷心跳錯漏了一拍,很想避開他的眼神,但深刻骨髓的驕傲不允她這麼做。
兩人皆不肯示弱地互相瞪視着對方,時間過得極慢,對殷芷來說異常煎熬。
忽然,蕭璟沒有預兆地低下頭,含住她的脣,起先吻得輕柔、隨即。如狂風暴雨般………
蕭璟力道大得驚人,殷芷怎麼都推不開他,任他壓着吻,腦子空白得只剩下一團漿糊,且,心跳如鼓。
天知道。蕭璟愛極了吻她的滋味,如甘露般浸透他乾涸的心房,也在此時,他隱隱明白自己爲何會對她不同。
吻了許久,兩人都迷亂了心智,直到蕭璟的手探進她衣內,驚回她的理智,她猛地咬破他的脣。
蕭璟悶哼一聲,急急退開,血染紅了脣,他本就俊美的面容,多了一種妖治之感。
殷芷晃神片刻,咬牙切齒道:“你居然敢佔我便宜!”
“吻一下又如何?”蕭璟非但未動怒,反而心情轉好,擡手抹去脣上的血,不以爲意道。
“你!”殷芷又羞又惱,竟說不出辯駁的話。
這廝好無恥,佔便宜佔得如此理直氣壯,偏偏方纔她也陷入其中,有何理由指責他?
“莫說吻一下,就算做成那種事,也理所當然!只是——”蕭璟說着,頓住了,目光移到她的胸前。一臉嫌棄。
他的表情無疑是在火上澆油,殷芷扯住他的衣領,“你什麼意思?”
蕭璟拿開她的手,起身後,方搖頭道:“太小了!”
“再小,也比你大!”殷芷氣極了。未經大腦,便脫口道。
蕭璟已經走到門口了,聽到她的話,頓住腳步,回頭戲謔道:“我們可以脫衣比比看。”
這話說得好曖昧,殷芷的臉瞬間爆紅。
蕭璟很喜歡看她臉紅的樣子,極其美豔,還是得提醒她,“少和龔矅天來往,他只會將你捲入各種禍事中。憶芳樓花魁一事,也不簡單,你最好別插手!”
他的話如一盆冷水,向她迎頭澆來,雖然早知道他命人跟蹤她,但聽他親口承認,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待蕭璟走後,殷芷躺在牀上,望着頭頂上那頂天青織金帳,心亂如?。
殷芷煩躁不已,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最後,起身坐了一會,便走出曲幽院。
她避開院外的眼線。準備到後山招?霄的鬼魂,沒想到有人先她一步來到後山。
此人正是怪仙,殷芷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小丫頭,咱們又見面了!還不是矅天那傢伙!”怪仙穿着一身?色道服,笑嘻嘻地和殷芷打招呼。
龔矅天記着殷芷說要招鬼一事,想到她被蕭璟帶走,肯定無法抽身,剛好怪仙爲了看熱鬧、賴在他府上不走,他就請怪仙來招鬼。
而龔矅天自己臨時有事沒來,只把要問?霄的問題告訴怪仙。
“龔大人讓你來這裡招?”殷芷甚覺得奇怪,龔矅天沒來,怎麼讓怪仙來王府後山招?
“全京都城就這裡陰氣最重。不來這裡,到哪裡?亂墳崗,老夫可不去!”怪仙嚷道。
殷芷沒去探究他話中真假,淡淡道:“那開始吧!”
“你這丫頭太無趣了,真不知道矅天看上你那一點。”怪仙有些不滿殷芷漫不經心的態度。
“我和他只是朋友!”殷芷冷着臉,提醒道,不喜歡怪仙總把她和龔矅天扯在一起。
“什麼朋友?老夫,哎!稱自己老夫怪彆扭的。”怪仙清了清喉,繼續道:“男女之間,往往沒有純友情,最後都會發展成那種那種關係。”
怪仙說話間,還對着對手指。衝殷芷眨了眨眼,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你不做法,我自己來!”殷芷皺眉,不悅道,她覺得自己和怪仙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無趣!真無趣!”怪仙搖了搖頭,繼續做未完的準備事宜。
他把一張小木桌擺在空地上,在木桌上面鋪上?布,中間放着香爐,香爐兩邊還放着兩把桃木劍。
殷芷暗道,別看怪仙瘋瘋顛顛的,做事倒不含糊,但所使的招鬼之法。卻是最簡單。
這種招鬼術,只要念出人的生辰八字,可以把鬼給強行招過來。
像怪仙這種玄門中人,不管道行多高,使用招鬼術,對自身必定會有所影響。用越簡單的招鬼術、影響越小。
但見怪仙拿着三炷香,朝着陰氣最重的方向拜了拜,然後念出?霄的生辰:“?霄,生於……………”
居然連?霄的生辰都這麼清楚,殷芷勾脣,看着怪仙把香插在香爐上。
然後,拿起桃木劍走起罡步:“一筆天下動……………三筆凶煞避,何鬼敢見,何煞敢當,?霄魂何在?”
怪仙邊念,邊拿出一張?符,手指成劍指着?符。往天上一拋,?符在空中無火自燃了起來,並漸漸往天上飛了上去,沒有一點往下掉的跡象。
等?符在天上燒得無影無蹤的時候,突然,陰風大作、塵土狂飛
殷芷回頭一看。一隻身穿染血戰袍、披頭散髮的男鬼,站在不遠處,垂頭而立。
他就是?霄?殷芷走近,沉聲道:“把頭擡起來!”
殷芷的聲音帶有不容置疑的威撼,她在面對鬼時,自身氣勢自然而發。
“你、你是誰?爲何霸佔綰兒的身體?”?霄依言擡起頭。聲音幽幽、顫顫的。
儘管?霄生前是久徵沙場的將軍,死後,在鬼王之女面前,不過是一介小鬼,仍會不由自主地懼怕她。
不過,他畢竟未見過殷芷。不知她的身份,只是懼意由心而生。
“你甭管我是誰,只需告訴我,害你的主謀是何人?”殷芷邊說,邊解下身上的荷包,從裡面拿出一株葉子細長的、散發着幽藍光暈的草、置於?霄頭頂。
這草名叫惑魂,長於靈因果樹下,具有控撼、迷惑鬼魂之效。
殷芷當時見惑魂草難得,心想,也許哪天能用上,離開極陰之界時,便摘了一些,帶回陽間。
果然,?霄受了惑魂草迷惑,鬼智變得不清,愣愣地答道:“不知,想要那東西的人太多了。”
殷芷眸色微亮,催問道:“什麼東西?可是一把鑰匙?”
“不是一把、是半把。”?霄流着血的眼睛,怔看着殷芷,緩緩搖頭。
“鑰匙是開啓何物之用?”殷芷有種欲知答案的激動。
“不、不知道。”?霄又搖頭,慘白的臉上染上了一層迷茫之色。
怪仙也湊過來問:“怎麼會不知道?要是真的不知道,你死得太冤啦!”
殷芷將怪仙推開些,不快道:“你別多嘴,在一旁守着,免得陰差追來。”
正常人死後,就會魂歸冥府,無法投胎、或不想投胎的鬼,到了一定的年限、修爲,才能申請入住鬼界。
所以,鬼界和冥府乃兩個不同的領域,?霄是從冥府強行招來的,冥府對鬼的看守甚嚴,一旦發現少了一鬼,定會緝拿回去。
殷芷管不了冥府的陰差,想早點問出想知道的答案,早點放?霄回去,以免和陰差對上。
怪仙被勾起了好奇心,不肯走,想知道?霄怎麼說,便故作不在意道:“陰差算什麼?有何可懼?”
“哼!”殷芷惱了,剜了怪仙一眼,不再搭理他,繼續問?霄。
“你如何得到鑰匙的?被鎖之物放在哪裡?”殷芷也奇怪,難道?霄沒用鑰匙開啓過?不然,怎麼會不知道鎖了什麼東西?
好在這次?霄不再說不知,“在邊城,鑰匙是…………”
原來鑰匙是?霄的師父、去世近十年的連老將軍交給他保管的,他只知被鎖之物藏於邊城,卻從不曾去尋過、開啓過。
後來,陸陸續續有人慾從他手裡奪走鑰匙,他爲防萬一,交給值得他信任的牡丹保管。
霄讓牡丹保管鑰匙的原因,倒和龔矅天猜測的差不多。
殷芷欲再問,周圍的陰風颳卷得更厲害,一陣狂烈的鬼氣席捲過來。
怪仙臉色微變,低嚷道:“好傢伙!來了個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