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瞬間被推開,唐彩荷站在那裡,付雨桐急忙從陸靖北身上下來,她的臉色變得有些尷尬,這樣跟陸靖北親密的動作,從來沒有被別人看到過,總覺得怪怪的。
“靖北哥,雨桐。”唐彩荷神色複雜的走進來,欲言又止的,手裡還提着一個保溫瓶,把手裡的保溫瓶在臺上放下,“靖北哥,這是我家保姆煲的燙,很有營養的。”
“彩荷,這幾天麻煩你了。”陸靖北緊緊握着付雨桐的手,淡笑着把她往自己身邊扯了扯,“彩荷,你說我跟雨桐是不是特別的配啊?”
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兩個相握的手,唐彩荷心裡滿是糾結,剛纔病房裡的話她都聽到了,在聽到付雨桐說出那個最後的決定時,她下意識的就推開了門。
陸靖北對付雨桐什麼心思,唐彩荷一直都知道。
付雨桐在北城的情況,也是她轉告陸靖北,從兩人之間起了一個樞紐的作用……她也想大家都好好的。
她一直把這兩個人都當作朋友,陸靖北的事蹟,她甚至覺得特別的英武,特別的帥氣,隱隱的還在民底深處滋生着愛慕。
但她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來。
剛纔付雨桐的話,讓她覺得心寒。
陸靖北因爲她現在都躺在醫院裡了,她怎麼可以還讓陸靖北去做那麼危險的事呢?傅家又不是普通的人家,到時候真的出事,該怎麼對待陸靖北?
雖然陸靖北憑着自己努力,現在有點本事,可是他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纔有現在的發展,說到底,也是一個毫無背景的人。
到時候出事,誰來護着他啊?
“雨桐,我們好久沒有聊聊了,我們去樓下走走好不好?讓靖北哥靜靜的喝一下湯。”唐彩荷的話一說出來,病房裡的其餘兩人均一愣。
以前什麼話,唐彩荷都當着兩人的面說啊,這樣約着她出去,倒是有些意外。
“樓下有什麼好走的?現在天氣涼了,吹冷風嗎?雨桐就在這裡呆着,冷着了我心疼。”陸靖北笑了笑,真真的是把付雨桐放在手心裡呵護着啊。
原本握着她手的大手,現在滑到了她的腰上,“雨桐,你現在來看我,是不是今晚留下來陪夜?沒有你在,我好孤單。”
唐彩荷站在那裡,好像是多餘的似的。
最後把湯默默的倒出來,“雨桐,你讓靖北哥喝一點吧,很有營養的。”
東西放在付雨桐身邊,很明顯是讓付雨桐去喂陸靖北,這次的燙是老母雞湯,熬了好幾個小時,盛在碗裡,上面一層油。
付雨桐剛端起來,聞着上面的味道,突然就放下向着洗手間的位置跑去。
陸靖北愣了愣,接着就過去問,“雨桐,你怎麼了?”
付雨桐一陣乾嘔,臉色有些白,她有氣無力的說,“不知道,可能最近胃不舒服,老是想要吐。”
“剛纔在醫院,我帶你去檢查一下,胃不舒服你不看醫生怎麼行?”
“靖北,沒事的,可能過幾天就好了。”
“不行,去看看醫生。”
“靖北,你現在還受着傷呢,要去我自己去就好了,你不用陪着我。”
站在病房那裡的唐彩荷臉色微變,眼睛緊緊盯着付雨桐的肚子,感覺背後都一陣涼意,好一會兒,她才恢復平靜,“靖北哥,你好好休息,我帶雨桐去看吧。”
“對,讓彩荷跟我去吧。”付雨桐急忙說道,她不想跟陸靖北單獨出現在別人視線裡,怕讓傅家那邊的人知道。
好不容易解釋清楚的事,她可不想,又白費勁了。
倆人離開了病房,唐彩荷在人稍微少些的地方停下腳步,“雨桐,你是不是懷孕了。”
付雨桐僵在了那裡,一張精緻的臉蛋緊緊繃着。
這樣的反映,跟唐彩荷心中所想的差不多,她也根本也這件事情忘記了,現在經過她的提點,回想一下,才發現真的,好像真的是懷孕了。
“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你就跟傅家那邊說清楚吧,靖北哥這麼喜歡你,他一定會努力給你幸福的。”唐彩荷勸說着,經過上一次的事,她對付雨桐也沒有之前那麼親密了,可是,她還是想陸靖北好好的。
付雨桐抿着脣,手覆在她有腹部,搖了搖頭,“不行,那樣不行的。”
“怎麼不行了,女人都想找一個愛自己的男人,靖北哥現在因爲你都住院了,你還有什麼才考慮的?就算他比不上傅君,可是,也有自己的能力吧。”唐彩荷不明白的反問,心中有些失望。
早知道,當初就不把付雨桐的事告訴陸靖北,這樣的話,兩人過着各自的生活,也挺好的。
“彩荷,孩子的事,你能好替我瞞着陸靖北嗎?”
“你是要把孩子給弄掉嗎?”唐彩荷睜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現在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再說,我現在也不適合當母親,我還沒有準備好啊……”
“雨桐,你怎麼能這樣啊。”唐彩荷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急急的打斷,“靖北哥那麼喜歡你,你知道他要是知道你懷孕了,會有多高興嗎?你怎麼能想着把孩子弄掉呢?”
付雨桐沒有說話,可是臉上的表情已經表示出她的決定。
“雨桐……”
“彩荷,你別說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有主意。”付雨桐打斷唐彩荷,“你先回去吧,我再陪陪靖北,不管怎麼樣,他也是因爲我弄成現在這樣。”
說完,往回走去……
唐彩荷站在那裡,張了張嘴,最後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旁邊的病房,這時裡面走出一人,俞朗從另一邊走來,終於看到了韓綠旋,“你怎麼還在這裡,電話也不接,搞什麼啊?”
韓綠旋歉意的笑了笑,這才把行李從裡面拿出來,跟着俞朗往電梯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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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晚離開套房的時候,就看到昨天碰上的餘萱薇正在按着對面的門鈴,看到安晚,她尷尬的一笑,“我在前臺查到晨皓住這裡。”
“這裡是橙橙住的哦。”安晚回了一句。
餘萱薇愣了愣,她在前臺只查到江晨皓開了一個套房,那他自己住哪裡?
昨天晚上電話一直打不通,昨天看到他強拉着江晨橙走的畫面,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回想起來,覺得怪怪的,卻又分不清哪裡有問題。
這時,大門開了。
江晨橙穿着黑色破洞牛仔褲,上衣是一件橙色的蝙蝠袖針織衫,頭髮精心打扮過,帶着帽子,腳上的黑色的厚底高邦布鞋。
這樣的打扮跟昨天的江晨橙格外不一樣。
“你找我哥啊?”江晨橙隨意的說,“好像昨晚半夜去醫院了,好像是跟那個女人玩,結果傷到了兄弟,去醫院了。”
餘萱薇慢了半拍才從江晨橙話裡聽出什麼意思,一張臉又青又紅,特別的精彩,最後低低說了一句,那我先走了,然後就走了。
“晚晚姐,我們吃早餐去吧。”
“剛纔你說的……”
“真的啊,只是,嗯哼,你懂的。”說後面那句的時候,江晨橙做了個表情,安晚真的覺得自己無語了。
“小心他找你算帳。”
“我不怕!大不了,兩敗俱傷啊。”江晨橙笑得一臉輕鬆,彷彿江晨皓有問題,她特別的高興,她其實也真的是特別的高興!
以後還看他怎麼對她作惡多端。
在酒店吃自助早餐的時候,安晚遇到了前一晚救自己上來的男人,他直接端着吃的東西坐在了她跟江晨橙面前,“ROSE,你是不是太健忘了一點?”
聽到這個名字,安晚瞬間知道這個男人知道她在M-PLUS跳過舞。
“昨天謝謝你了。”
“沒有想到你力氣挺大的。”沈嶸隨意似的說,挽起襯衣的袖口,那裡有一道被手抓了了痕跡,他又解開胸前襯衣三顆釦子。
又有一道被手抓了的痕跡。
不動聲色扣好釦子,把袖子放下,“在水裡你抓的。”
“抱歉。”安晚毫無印象,可能一個人在生命最後的關頭,不甘心就這樣出事,所以用盡全力抓住任何可以穩住自己身體的東西吧。
“不管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回去後,請我吃個飯?”
安晚顯得有些爲難……,但這件事,別人確實救了她。
“嗯,可以的。”
“你電話多少?”
“你電話是多少?”安晚反問一句,“到時候我打電話給你吧。”
沈嶸淡淡的一笑,把名片給到她,然後很自然的說,“你放心,我還沒有閒到去騷擾別人的份上。”
安晚臉色微僵,看着名片上面的介紹後,瞬間瞭然自己爲什麼見到他會有熟悉的感覺,因爲他是以前上班地方的老闆。
“沈先生誤會了。”
“沈先生。”接着,另一道女音傳了過來,“沈先生,原來你在這裡啊。”,甘草盤子裡裝着甜點,看到安晚時,愣了愣,“安晚,你剪頭髮了啊。”
“嗯。”
“這個髮型更適合你,符合你的氣質,更漂亮。”沈嶸補充着,卻依舊優雅的吃着東西,旁邊的甘草臉色有些僵硬,緊接着也在旁邊坐下。
過程中,誰都沒有怎麼說話。
江晨橙雖然剛纔說得很坦然,可是安晚知道,她心裡有事,也許想去醫院看看,卻放不下面子。
而安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坐在對面的男人,餘光在打量着她。
這讓她有些不自在。
甘草雖然安安靜靜的吃着,可誰又知道,在那張安靜的臉下,又是什麼樣的心思呢?
只想趕緊吃了就離開,她不喜歡這樣的氣氛。
“晚晚姐,你吃飽了嗎?陪我去一下醫院好不好?”在安晚想着走的時候,江晨橙適時的開了口。
“好啊。”
安晚剛說完,身後便傳來熟悉一聲嗓音,“晚晚。”
也此同時,坐在她對面的沈嶸突然把一個小小的蛋糕似的甜點放在她面前的碟子裡。
那是安晚最喜歡的甜點……
傅君是知道的,他淡漠的視線從安晚對面男人身上掃過,後者對着他勾了下脣,眸光帶着幾分挑釁,“傅少,好久不見了。”
理都沒有理沈嶸,傅君走在安晚身邊時,直接彎腰蹲在她面前,“鞋帶掉了,都不知道嗎?踩到可是要跌倒的。”
寵溺又溫柔的嗓音,聽在耳蝸內,覺得人都是酥麻的。
修長乾淨,骨指分明的手指,在安晚的鞋面上優雅的繫了個蝴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