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蹙眉,“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裴遠珩不說話,雙手插在褲袋內,冷然的看着蘇彥。他太瞭解蘇彥了,這人薄情的很,也固執的很,只要他不願意說的事情,沒人能逼迫的了他。
可事關沈黎,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你以爲我手上沒有點兒東西,會問你嗎?”
蘇彥一怔,目光落在樓梯間,微微抿着脣。
“她已經睡着了。”
猜想蘇彥是顧及沈黎,裴遠珩便開口提醒。
蘇彥冷哼,脣角一勾,對上裴遠珩那雙探究的眸子時,那眼底帶着一絲嘲諷的意味,“怕也是隻有事關你們蘇家,你纔會關心。”
“珩子,你明知道的,有些事情我既然選擇不說,那麼就代表不說纔是最好的結局。”
“我只知道,事關小黎,我就不可能會坐視不理,就算你不告訴我,我照樣可以查到。”
只不過會花費一些時間罷了,所以他纔會直接找上蘇彥,可看蘇彥的樣子,似乎並不想提起。
“你的意思是,小黎這次的事情跟他有關係?”
蘇彥也這樣想過,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沈黎也都這麼大了,蘇正東現在纔來報復,也說不過去。可如果不是蘇正東,還真就想不出有別人了。
“我不管他是什麼人,只要敢傷害小黎,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阿彥,你該是瞭解我的。”
涼薄中帶着決然,蘇彥自然是知道裴遠珩是什麼人,所以當初在把沈黎交到他手上時纔會安心。
“那是蘇家的一段恥辱,老太爺讓人永遠不得再提起,當年我年紀小,其實也記不太清了,可我二叔走的時候,我姑姑其實也走了。”
裴遠珩詫異,沒想到蘇家還有這麼一段過去,蘇彥沒有明說,可他也算是明白了幾分。
“後來我姑姑嫁人,幾年後生了小黎,我們都以爲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畢竟蘇正東也被蘇淮安放逐,直接從蘇家的族譜裡除了名,就當是沒有蘇正東這個兒子。
所以蘇正東就算是回到榕城了,也不曾回去蘇家一次。原本以爲這段往事會被塵封,畢竟對於當年來說,這是一件醜聞,蘇老爺子極力的壓制,纔沒有讓蘇家成爲笑柄。
“其實二叔的能力遠在我父親之上,我父親曾說過,若是我二叔願意,如今的淮成那也是我二叔的。”
“緊緊因爲感情糾紛?”
裴遠珩可不相信,畢竟這次可是要置沈黎於死地,緊緊只是因爲當年的那件事,蘇正東應該不會痛下殺手纔對,而且還是這麼光明正大的。
“或許他只是想給某些人一個警告。”
蘇彥抿着脣,幽幽的吐了口氣。
“外公?”
“我姑姑。”
裴遠珩眉頭緊皺,對於蘇彥所說的話,有幾分懷疑。
“母親現在在醫院接受治療,還是半瘋癲狀態,你覺得你二叔他會這樣做?”
“會,他的性子我瞭解。”
“我知道了。”
裴遠珩點點頭,向東這時也正好過
來了,看到蘇彥在,有些遲疑。
“我就先回去了,這件事我會暫時先保密,不讓老爺子知道。”
“嗯,麻煩你了。”
目送蘇彥離開,裴遠珩便上了二樓,向東也跟着上去了。
“小賀先生目前正在醫院搶救,他大腿受到嚴重的撞擊和擠壓,情況不是很好,袁晨正在醫院裡看着,不過先生,這件事不用告訴大小姐嗎?”
賀岑東可是裴遠晴的命,這會兒賀岑東出了事,裴遠晴肯定急瘋了。
裴遠珩抿脣,“暫時不用,看看再說。”
“那兩個人關在城郊了,先生,您看應該怎麼處置?”
“交代了什麼沒有?”
“沒有,一句話也不肯說,嫂子也夠厲害的,那錐子下去,血肉模糊,我估計他的手要廢了。”
廢了?
裴遠珩挑眉,倒是不甚滿意。
“既然他們不肯說,那就給點顏色瞧瞧。”他就不相信了,他們不怕死。
“明天一早,放了那個傷勢比較輕的。”
“先生您是要?”
那個司機傷勢不算嚴重,而且也醒了過來。不過據他觀察,那司機很顯然是聽另一個男人的。
裴遠珩點點頭,現在他們沒有任何證據,只能引蛇出洞了。
這兩個人,一個是領頭人,對他堅決不能手軟,另一個只是聽從安排,從他身上下手會更容易。
“沈鳶那邊有什麼動作?”
“她最近倒是挺安分的,懷了孕住進賀家,大小姐對她肚子裡的孩子很重視。”
畢竟沈鳶現在的籌碼就是肚子裡的孩子了,怎麼可能不多加利用。
“對了,她前兩天去了醫院,看嫂子的母親。”
“嗯。”
看來,沈鳶也等不及了。
也好,那麼就一起來吧,總要將她們都解決了,他才安心下來。
“讓袁晨這幾天照顧賀岑東,關於這件事,就不需要她插手了。”
“叩叩”,外面敲門聲響起,兩人皆是頓了一下,就見門外露出一顆腦袋,沈黎此時穿着睡衣,看起來有幾分迷糊。
看到向東在這裡,微微點頭。“賀岑東沒事吧?”
她剛剛睡醒出來,便聽得書房裡有人說話,就走了進來。
想起賀岑東爲了救她而受了傷,自己卻在家裡睡了一覺,怎麼想也覺得不太好意思。
“嫂子請放心,小賀先生沒什麼大礙了,袁晨正在守着他呢。”
“那……我是說賀家人知道這件事嗎?”
今天的動靜那麼大,恐怕想不鬧的滿城風雨也是不可能的吧!
誰知向東卻搖頭,“先生已經封鎖了消息,今天發生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
“老公,我想去看看他。”
沈黎一開口,便感受到了來自某人身上的寒氣。
下意識擡眸,就瞧見裴遠珩那一雙凝聚了寒氣的眼睛,雖然被他壓制住了,但是沈黎還是能感覺得到裴遠珩的不爽。
不
由的挑眉淡笑,絲毫也不顧及向東還在這兒,沈黎幾步走過去,一把就摟住了裴遠珩的脖子,“聽說吃醋的人鼻子會變醜。”
“爲夫可不喜歡吃醋。”
嘖嘖!
聽聽,這酸味十足的話,還不肯承認自己吃醋了呢。
沈黎也不明說了,只意味深長的看着他,最後才說,“他救了我,我問問那也是應該的,是吧,向東?”
將問題轉移給向東,向東莫名其妙的接了這槍子兒,真是哭笑不得,左看看沈黎,右看看裴遠珩,最終只能哭喪着臉,“先生,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嗯,去吧,明天早上的事情記得做的漂亮些。”
向東收到了指令,立馬飛奔的逃走了。
這兩口子,秀恩愛真是愈發的不看場合了,簡直是要虐是他這個單身狗的節奏。
看向東狼狽的跑了,沈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直接撲騰在了裴遠珩的身上。“老公,我覺得我們越來越不要臉了。”
“嗯?”裴遠珩狐疑。
“我說,向東應該會恨死我吧。”哈哈,畢竟他現在做的好多事情都是爲她效勞,更甚者,她簡直就把向東當成了專屬來使喚,簡直把他一個人頂了幾個人用,這還不算,時常跟裴遠珩調情,秀恩愛。
“走吧。”
裴遠珩只淡淡的掃了一眼沈黎。
沈黎錯愕,“去哪兒?”
“你不是想知道賀岑東的情況?”
“你是說要帶我去醫院看他?”
沈黎有些吃驚。
“看他沒事,你也就踏實了。”他不喜歡他的女人心裡時時刻刻的牽掛着別人,就算他知道沈黎只是出於擔心,可他還是不喜歡。
畢竟賀岑東曾經是沈黎深愛的男人,而在沈黎最爲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反而是賀岑東救了她,這讓裴遠珩心裡多少有些介意的。
他介意的不是賀岑東在沈黎心裡的位置,而是他沒有保護好沈黎。
沈黎回房間換了衣服,又梳洗了一番,兩人才相擁着離開了柳園,往醫院的地方去。
手術已經結束了,也沒什麼大礙,只是賀岑東長時間被壓迫着雙腿,那些碎片雖然從賀岑東的腿上取了出來,但是長時間壓迫造成體內血液不循環,而產生供血不足,那腿長時間沒知覺,醫生說這雙腿能不能完全復原還是一個問題,更甚者可能一輩子都會待在輪椅上了。
沈黎跟裴遠珩趕到的時候,賀岑東正被推到了病房,袁晨也簡單的打理了自己,一直在守着賀岑東。
看到沈黎跟裴遠珩來,急忙起身,“先生,夫人。”
“他怎麼樣了?”
沈黎問,看此時正在昏迷的賀岑東。
袁晨看了賀岑東一眼,下午的心有餘悸已經消除,現在只剩下一身的疲憊,可她還是硬撐着,“小賀先生沒什麼大礙了,只是麻醉劑還沒散去,醫生說暫時都不會醒。”
沈黎點點頭,“你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跟珩子就行。”
“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