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牀上，那爺倆兒窩在一起睡着了的樣子，真像是爺孫。他們都忘記了什麼。老人突然猛的紮了起來搖晃着身旁江至。“至兒啊，晌午遲到了！”
他朦朦的還揉着雙眼看着老人，沒有啥個動靜。“至兒，晌午了！”
“哦，晌午···中午啦啊！”他猛的一激靈。
“···”
“不要事兒，我陪你去學校。”
“爺爺”
“咱把飯吃了，就去！”
爺倆兒吃過飯，一前一後的前往學校的路上。
江至擡頭瞧了一眼天，順便擦擦臉上直往下淌的汗。再看看爺爺，安然自若。天沒有一絲兒的雲。跟燈泡似的太陽好像充足了電。他覺得的太陽如果這時候短下路該多好。
前面就是十二中了，他扶着爺爺走進教學樓。樓梯的兩側掛着形形**的偉人，英雄，教育家，富豪的名人名言！
學生都在上課。正巧的是這節課是班任的語文課。他有些擔憂的敲了敲門。“報告···”
正講的起勁的班任往門外瞄了一眼，看到這是她班缺席的學生。有些生氣的捋了捋頭髮後從講臺走下來。
老師瞅了一眼爺爺說：“他還有爺爺呢！”
江至被老師的設問紅了臉，堵着了心。這樣的刁蠻語氣，老人無法相信她會是個老師。
爺爺語氣也顯得生硬了：“我就是他爺爺！”
班任一臉厭惡的表情。“怎麼沒來上課啊！”
江至支支吾吾了兩聲兒，沒道出個所以然來。
爺爺：“家裡有事兒，沒來的急請假！”
這班主任真像是清朝末期的娘娘樣兒！一骨子怪里怪氣。“學校也有制度，下次再這樣，就警告處分！”
老人搭着江至的肩膀：“進去上課吧···”
老人的聲音不大不小，有力而沉穩的跟班主任說 ：“荷葉上的水珠終將要滑落的啊！”班任好奇了一下便沒理會他，嘴裡微微的叨咕着“有毛病吧！”
老人笑了笑，那女教師也隨後進到教室繼續講課。是的，除了老人自己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僅此就這樣。
江至後來想起那一剎那的談話，那確實是有道理的。自從那天后，班任的頭髮每天都在變少，直到她最後不得不帶假髮上課。成爲大家的笑柄。
那天，其實並沒有因爲老人陪他到學校而避免了什麼。晚上自習課的時候，她批評了他一節課在全班同學面前。
晚上回到家，他見老人在他家裡正做着飯。“回來了！”
他卸下書包，見老人的臉色，今天顯着特別高興。
“今天開始，我教你真本領！”
江至有些驚愕：“爺爺，不學那些古文嗎？不要我也幹十幾年活嗎？”
老人“哦？”的一聲後哈哈大笑起來，拍着拍他：“傻孩子，你不用！”
老人也想讓他慢慢學，可是，他自己還能活幾年呢？每一個弟子都要有傳承的人，這輩子，老人與他有緣，他的傳承也就到這裡結束了。
他卻不依不撓的問“爲什麼？”
老人真的爲這眼前的孩子高興，他是如此的品行向上。“這種事情就是好種子不用施肥的事兒！”
小江至搖着腦袋聽不懂。老人輕輕地哼哧了聲說：“那種事兒啊，以後你會明白的，咱先吃飯，紅燒肉！”
他看着那兩大碗的醬紅色的亮晶晶滾動着的，冒着熱氣的肉兩眼冒直，緩了會兒神坐在了椅子上，看着老人說：“爺爺，今天的肉怎麼這麼多啊！”他緩了緩又說道：“下次就不要買了，會浪費您很多錢的！”
看着這懂事兒的孩子，老人打心底兒熱乎着呢！
“你長身體多吃點，我這麼個歲數了，也用不着留什麼錢。”
“今個兒也正巧了，今天菜市場的劉大刀着急去場子賭錢，肉半價就給賣了，我就這麼着買了幾斤。這感情好，算錢的時候還多給了半斤呢！我說多算了，他硬是不信！”
“哦？是那個劉大爺啊！”
老人滿意的回道：“就是他啊！”
江至回憶說：“剛纔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呦呵着，看他挺高興的呢！”
老人幽默的說了句：“過兩天肉又要半價嘍！”
江至聽到爺爺的話，嘴裡還嚼着直往外冒熱氣兒的肉，張嘴呵呵大笑，而老人則小口的呡着茶水，在這兒“日不落”的時段裡其樂融融着。
傍晚，老人第一天的正式傳授就開始了。
“書的傳承我就不給你了，畢竟都是古文，你也看不懂。今天我就以口耳相傳的方法傳給你精要！”
“咒語啊，六耳不傳，是需要傳承的。是聯繫着護法神和本尊的真實語，在你危難的時候和需要的時候去用語言來表述······”爺爺跟他說了一系列關於咒語的事兒。
爺爺將嘴脣接近他的耳邊，聲音很微弱的說着什麼，隨後問他：“記住沒？”
他連連點頭並重復剛纔耳邊的話！
爺爺此時拿出一個小畫像。告訴他：“這個就是你咒語的本尊，要時時刻刻記住他的樣子！”
江至看着畫像，感覺全身寒毛直豎，隨後又有一種深深的敬意。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先是嘴裡唸叨着咒語隨即問師父：“師父，我念了，怎麼沒用啊！”
老人笑道並解釋着：“當然，如果就念一下子就有用，那咒語不就成了爲非作歹的工具了嘛！而且啊，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功的。”
又說：“這就是我幾十年中師父給我的傳承，今天我傳承給你了，以後修不修的好看你自己了，當中有問題就問我”
“而且，記住一定要專按照我的傳承練習，否則就成了沒用的神神叨叨的廢話了！”
幼年的他似懂非懂的點着頭，他彷彿看到了未來的曙光，對那一切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在這之後的每一天，他都堅信，那是種有無窮力量的語言。
老人看着眼前的江至，他多想將所有的傳承都交給他，而不是隻有這簡單的基礎。他有他的想法，知道江至是個好孩子，可是，他易怒的脾氣，以及古怪的能力，終究無法真正傳給他有用的法，只是希望，如果他真修成了，願那些鬼神可以指引他。
老人也知道，自己也許不是個授徒的好師父，但未來的路，他希望讓他踏出更遠，更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