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佩茜將翕音輕聲的叫醒,面頰舒展的的注視着懷裡的翕音。
“嘉弈,吳昊,真是耽誤你們了。”
“真是的,怎麼顯着好像第一次見面似的!關係這麼鐵,這算什麼事兒呀!好啦,我們先回去了哈!拜拜”
“拜拜哥哥,姐姐”
“恩~翕音要乖啊!拜拜”
“你們開車慢些啊!”
嘉弈揮動那纖長的手臂,嗲聲嗲氣的語氣:“好啦,拜!”
不遠處便是他們的住處,那是一幢郊外的小型別墅。仿着歐美田園和中式的建築。
那建築的每一處花紋,層次構造,都是佩茜父母最喜歡的。那上面,即使是臺階的交替數目都是有規律和意義的。她常常會在天氣好的時候坐在上面,因爲,那是她同家人合影的地方。南佩茜依然清楚的記着,那當初一起同父母設計而慶祝的那刻。但,他們卻連第一個晚上都沒能住下來······南佩茜那時只有十八歲,弟弟那會兒剛滿兩歲的生日。
父母唯一的遺留就是它了。
每月的日常生活費在國外的姑姑每月都會打進卡里一些。南佩茜也靠着歌劇院的工資補貼家用和弟弟的學費,生活還算能滿足正常開銷。
“姐姐,今天是十五,有月餅嗎?”
即使內心堅強的翕音,有時也還是會像其他孩子一樣童真。弟弟的小手牽着姐姐的纖細卻有些粗糙的手。他小臉鼓鼓的撅着嘴做着鬼表情,樂呵呵的看着姐姐,想聽到些驚喜般。
南佩茜將手搭在翕音的腦袋上,溫柔的聲音能甜化任何孩子。
“有啊,怎麼會忘記給我們翕音準備的月餅。”
“耶!你太棒了姐姐!”翕音如意的聽到了他想要的驚喜,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是椰蓉的哦!”
姐姐牽着翕音的手漫步於住宅的方向。
這是一段車輛無法通行的路,不算長,但對女孩子和小孩子來說,也是一段不近的路程。
周圍是樹林,有一部分是父母在他們兒時移植的樹,所以對於姐弟二人來說,這是他們的回憶。尤其在這種日子,這樣的地方是他們唯一的感情寄託。
“姐姐,我們在這裡多呆一會兒好不好~~~?”
翕音懇求的眼神望着姐姐。南佩茜實在無法拒絕,如果翕音不提出來,南佩茜也許真的沒有勇氣多待在這兒,在情感的懷念氣息中去呼吸。
“恩,答應翕音······”
姐弟在路旁的樹林邊,靜靜的坐下,一起仰望着天空,沉醉和思念。南佩茜將手貼在父親送她的玉墜項鍊上,感覺是多麼溫暖,父親就像在身邊一樣,似乎母親也在父親身邊一起注視着他們。
“紅鷊穿瓊瑰,金輪待心宿···”
南佩茜望着月,反覆念着這句話。
翕音聽着姐姐的詩,皺着眉頭,鼓着嘴。
“姐姐,你念的是什麼?”
佩茜看着翕音,將翕音靠在自己身旁,輕聲的:“這個啊,是父親的詩啊······”
“父親?”
“是啊!翕音那個時候還很小,都忘記了呢!”
“那是什麼意思姐姐”
“啊,那是說:紅色的小草,穿過潔白的玉佩,天上的明月啊,相伴那心宿星。這是說給母親的”
“母親···”
“嗯!爸媽很相愛的,而同樣也愛着我們”
“父親年輕的時候真好看,母親也很漂亮呢!你看,這是你姐姐!”
翕音從書包裡掏出全家福的照片,指着上面。
“可是我在哭呢!”
南佩茜看着弟弟的樣子,又瞧着翕音手上的照片,眼角剛剛溼潤,又便隨着纖細的手指劃落而止。
“哼呵···是啊,翕音小時候總是喜歡哭,連爸爸都對你沒辦法”
“我會不會讓爸媽傷心了”
“怎麼會呢!無論你是笑,哭,爸媽,還有我都一樣喜歡你”
“哎,如果他們還在···”翕音把照片貼在胸前,瞧着遠方的世界。
南佩茜很能感受到弟弟翕音的那份壓抑,她想着:“也許,這是對你的成長,翕音,要堅強起來”
“翕音,姐姐還不知道你的理想呢!”南佩茜期待着看着弟弟。
翕音一股堅強的站起來說:“做最大的官,永遠保護姐姐!”
南佩茜感覺真的很暖心,但還是顯着一副沒聽到的樣子,對弟弟說道:“傻小子,不是姐姐要守護你嗎!”
“正因爲這樣,所以我以後更會守護姐姐!”
“那可要快點長大啊!”
“恩!我會努力,快點長大,誰也不會欺負你!”
翕音小跑着往樹林的方向。
“快去快回啊!”她望着弟弟的身影。
但翕音離她越來越遠,她不禁擔心喊道:“喂,別去太遠啊,在我看得見的地方不可以嗎!”
翕音回頭瞧着姐姐說:“因爲我已經是個男人了!”
南佩茜不禁的笑出聲:“小鬼!”
時間一點點過去,已經十分鐘了,南佩茜真的着急了,急衝衝的跑向向弟弟的方向。
這個樹林有些是南佩茜父母移植的,也有很多是原始的,所以也算個小森林。但每個地方南佩茜都走過。只怕漆黑的夜晚弟弟會迷路。一想到這兒,就痛恨自己做事不加考慮:“他只是個小孩子呀!”
月光的照耀下,南佩茜看到了一顆樹後的黑影,她慢慢走向前,呼吸微弱的來往,就連心跳都變慢。
那黑影似乎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回過頭。
“翕音···”
翕音看到是姐姐,用手勢告訴她不要出聲。
南佩茜緩緩的走向弟弟那裡。
而也是她的靠近,就在離姐弟不遠的地方,那有着令她足以膽寒恐懼的一幕。
兩個塊頭強壯的男人正在把一具屍體挖土填埋,南佩茜嚇得臉色蒼白,害怕的捂住了嘴,把弟弟摟緊了懷裡。弟弟卻沒有顯着一絲的害怕,翕音安靜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南佩茜很想像剛纔一樣靜靜的返回原路,可是手腳嚇的冰涼,不聽使喚。南佩茜懷中的翕音感覺到了姐姐的恐懼,她對姐姐輕聲安慰:“姐姐不要害怕,弟弟來保護你!”
南佩茜心裡急切的祈禱他們趕快掩埋,就這樣結束。從不會想到自己熟悉的樹林裡,本是回憶的地方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原地等待他們離開。
兩名罪惡的兇手腿腳到是很麻利,很快就結束了屍體的掩埋,很是專業的樣子。南佩茜心裡總算要鬆一口氣的時候,手機的鈴聲突然響了!放着貝多芬交響曲。
南佩茜慌亂的拿着手機,不知道該怎麼關閉鈴聲,慌亂中拔掉了電池。但行兇的劫匪已經聽到了聲音,也看到了南佩茜。
“別跑!”其中塊頭最大的男人歷聲的嘲着姐弟二人咆哮。
南佩茜害怕急了,慌亂的牽着弟弟的手朝着也不知道什麼方向跑去,那兩個男人大步的向姐弟二人的方向追來。
“姐姐,快點,快啊!”翕音緊緊拉着姐姐的手。
南佩茜真的跑不動了,但卻爲了翕音依然拼命的堅持,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倒下。
這時劫匪從懷中掏出了槍,朝空中放了一槍。惡狠狠的喊道“再跑就把你們打成塞子!”
“虎子,你跟他們費什麼話,給我!”說罷,一手奪過了稱爲虎子的手裡的槍,朝着翕音的位置開了兩槍。
嘭!嘭!兩槍的子彈,一顆打到了樹上,另一顆則擊中了翕音的肩膀。
翕音痛苦的癱倒到地上,捂着傷口,嘴裡還直打顫的輕聲對姐姐喊着:“跑,快跑姐姐!”
南佩茜看着受傷倒地的弟弟,後方馬上追來的劫匪,感覺很無助。眼淚花了南佩茜的臉,頓聲頓氣的對弟弟翕音說:“翕音啊,姐姐揹你!”
說完把弟弟拽到自己的背上,但卻被弟弟推開。
“你走啊,不要管我!”
南佩茜捂着鼻子:“不可以丟下翕音,聽姐姐話!”
翕音使着最大的力氣咆哮着:“走啊!走啊!”
那個叫虎子的男人和同伴追了上來,舉着槍:“哼!走個屁,誰他媽的都走不了!”
南佩茜害怕的抱住了弟弟。
奪走虎子槍的男人仔細的看着南佩茜姐弟:“這麼年輕漂亮的小丫頭,真可惜就這麼死了!”
虎子突然說:“哥,嫂子要是還活着,孩子也該這麼大了!”
虎子哥惡狠狠的罵道:“提這個幹屁!殺了完事兒了!”
南佩茜感覺她姐弟二人真的就要在這樣的日子去團圓了,一隻手捂着玉墜,一隻手緊緊摟住翕音,翕音因流血過多已經朦朧着雙眼。南佩茜也帶着恐懼和懷念的心閉上了雙眼,頭緊緊貼着翕音的額頭。
“嘭!嘭!兩槍朝着姐弟二人的心臟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