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寵溺
夜英滿臉淡靜自若,眼神中透露的卻是淺淺憐惜。
我從迷濛的視線間,發現藍憂在擦拭眼角。
……她爲何在哭?
我想就此離開,但顯然已經驚擾到那雙璧人。
夜英看見我,沒有生氣與冷漠,而是和往常那樣對我隔着些距離頷首。
藍憂背過身,有意讓我們避開她的狼狽。
“我是來請假的,想起今天還有其他事……”
說着要開溜,夜英走到我背後,驚人地直接將我攔腰抱起!!!
我大喊一聲“啊”,蹬着雙腳往後踹!
喂!你、你自己不要臉就算了,我、我還要命啊!這四周隨時都會出現萌你的妹子們啊!
夜英不費吹灰之力,一路反抱我踏入體育館。
我的狀態已經變成靈魂出竅……
只剩彼此的書房,夜英將準備好的中藥端進來,他坐在椅子上將藥罐子裡的黑棕色藥汁小心翼翼地舀出,把小碗親自交給我。
“當心燙。”
我接過來,嫌棄苦苦的味道,躊躇着問,“藍憂在外面等你?”
夜英回頭看我,笑得有點不知所謂。
“在吃醋?”
“我纔沒有!”着急到平白無故站起來。
我這樣的反應貌似讓他越加肯定!
“不想知道師父爲何與她擁抱?”
由他嘴裡說出來,我心裡的難過更甚。
“說不定她纔是你真愛。”我尖酸地諷刺他。
“她被人威脅、騷擾、跟蹤。”
我愣住,原先的醋意一掃而空!
夜英的側臉看起來多了一份冷若冰山、靜如深海的氣度。
“唐門的事藍憂一直在出力,多方關係都靠她在疏通。”他沉思着,“季伯然不會放過她。”
所以剛纔他抱住藍憂,用以安慰?
“我打算解決那些人。”
哼,那美女抱起來的手感一定很帶勁吧!
夜英不多言語,毫無預兆將我抱入懷中!
心像漏跳一拍,我竟然熱的渾身都冒汗了。
“你沒注意看?那時我的手不在她身上。”他的神情因爲一抹淺笑,充斥慵懶的性感。
溼父的雙手扣住我的腰,繼續道,“你如果晚出現幾秒,我已經推開她。”
我看着夜英此刻俊美到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臉,急忙轉移話題。
“我和你道歉,昨天……不應該對你發那麼大的脾氣。”
夜英卻沒有太大反應,他輕輕一聲嘆。
“如果在這件事上你不曾留有餘地,我也沒有。”
什麼意思?如果我不原諒唐姍,他就一直會介意這件事?
“那我們沒什麼可說的了。”我憋屈地推開夜英,坐下來不吭聲地喝藥。
“昨天說那些,不是想要強迫、命令你。”
他說,他也有錯,不應該這麼急切。
“只有時間和經歷能讓你放下對唐姍的恨……”師父抓起我的手,牢牢禁錮在他的掌心,“可知道你心裡也不好受,我才捨不得你難過。”
我才捨不得……你難過。
他的幾個字,便讓我涼涼的眼淚滴入手中滾燙的中藥,瓷碗將我的手烤的好熱。
這個男人總是無條件爲我好的,即使我不願聽他的話,可他一定不僅僅是爲了唐姍。
“不哭。”夜英用拇指擦去我的眼淚,像哄小孩子般說,“我們講和?”
我立刻乖乖點頭,破涕而笑。
喝完治療手臂的湯藥,夜英出門發現藍憂在走道上等我們。
“夜英,我……”
師父向她肯首,“你一會出門,我跟着。”
“你別說的這麼簡單,跟蹤反跟蹤什麼的,你會嗎?”我插嘴。
“你師公說,這是必學的基本程序。”
“……”
爲什麼當初我沒認夜辰做我師父!聽上去有趣好多!
藍憂看一眼夜英,神情中有着失落與枉然。
“夜英果然不是普通人……”她低頭悄悄說。
“他是武術冠軍嘛,體力過人,當然不一樣!”
是啊,只有夜英這樣的男人,才能讓美的像遊戲裡的軟妹子們都心生愛慕,卻又不可自拔的不敢越雷池半步。
甚至,他在殘忍的同時不忘給予對方一點恩惠,讓人來記得一絲甜頭。
藍憂柔美地微微彎着頭,“你不覺得……他身上好像藏了什麼秘密嗎?”
爲什麼要對我說這樣的話,她知道些什麼嗎……?
纔想問藍憂,夜英停住腳步,等我們跟上。
“藍小姐,晚上我會送你回去,不用擔心,要讓他們不敢再來騷擾你。”
藍憂憂鬱的神色更添幾分溫婉動人。
夜英彷彿看出對方還心有餘悸,肅然向她道,“我向你保證。”
我不願看見藍憂對師父愛慕的神色,只好低頭尋思他到底能有什麼秘密?
是不是……和他離開八年,回到灼龍族有關?
藍憂看着我倆,臉上表情複雜地一笑,終於像耐不住疑問地說,“夜英,你不是有潔癖嗎?”
夜英轉頭看她,英俊的側臉令人百看不厭。
“對我徒弟,從來沒有。”——BY:溼父父。
……
晚上,夜英說要爲藍憂的事善後,我獨自回到家中。
客廳一燈如豆,媽媽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擦着眼淚。
……這是什麼情況?
心裡瞬然軟下來,走過去抱住譚秋麗的肩膀,將頭枕在她的身上。
“麻……”
她撫順我翹起的短髮,溫柔的手攬住我的背。
“怎麼在偷哭呢……你怎麼啦?”
自從醫院回家,她的身體還是時好時壞,我實在不忍心看她這樣。
譚秋麗告訴我,下午唐姍和她男人來找爸媽,他們四人就着一盞昏黃的燈,談了許久。
“他們才走……”笑意重新回到譚秋麗的眼裡。
我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媽覺得難過……”譚秋麗握緊我的雙手,“就當做爲了我,你和姍姍和好吧?”
我臉色變黑。
“你爸爸一把年紀了,今天在外人面前也差點掉眼淚……小戲,你姐姐也吃夠苦頭了。”
我依然沉默,聽譚秋麗講她聽來的真相。
包括季伯然當年怎麼對唐姍一而再、再而三地施暴,被季紹華阻止後,他又想將他們一併解決。
原來三年多前,正巧遇上季家紛爭財產,聽說還鬧出過人性命,當時季紹華不帶着唐姍走,他們勢必會有生命危險。
“你姐姐一開始怎麼都不肯走,怕連累我們,但是他們發現姍姍有了……紹華就更堅決要帶她走。”
那個時候……姐姐懷孕了?!
“就算姍姍不爲自己,也要爲孩子和孩子的爸爸着想啊……唉,她那時心事太重,紹華說……他們不敢回國,可她又天天哭,天天想着家……沒多久孩子就沒了……”
後來,唐姍流產,又生一場大病,用足一年多才恢復。
直到如今,季紹華穩固自己手頭上掌握的財產和部署,確定他們不會被季伯然威脅,纔敢回到國內。
譚秋麗看着我,勸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隔夜仇呢?何況沒了孩子的這種傷心,只有你自己當媽了才能體會,小戲,你也是大人了……試着原諒姐姐吧?”
我沉思良久,說出的……卻是會讓自己的一生最後悔的一句話!
“以後再說吧。”
我當時怎麼可能會知道,有些事……錯過就是錯過,再沒有以後!
而眼下的譚秋麗知道再說什麼也是一樣的結果,她摸着我亂糟糟的短髮,氤氳的目光中帶着母性的恩慈。
我正想勸她去睡覺,門鈴叮叮作響。
難道是師父處理完事情,來看媽媽他們?
我奇怪地開門,見到的卻是一臉疲憊糟糕的高野浩史!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啦?”
他對我身後的譚秋麗禮貌地點點頭,又將目光轉向我,但依然未曾開口。
“……你心情不好?”
“陪我去一個地方。”他的語氣略帶試探。
看着高野冒出的小鬍渣,還有疲憊的呼吸,英俊朗正的精明氣色看不到一丁點。
知道他在這孤身一人,也想不出理由拒絕,反正都是朋友,應該沒關係吧?
“媽,我有事出去,一會就回來的。”
說完,重新穿上鞋子,我陪同高野浩史出門。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的更新只看到一條留言出現,抽的我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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