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並非那築基期修士中,第一個飛來此的黑壯漢子,卻是一身白衣的令千羽。也不知他是如何,搶先別人一步,首先得到了此物。
此刻袁啓,見其一臉冷冷的盯着自己,心頭不由一寒。按照對方剛纔所言,自己顯然是被其突然搶寶的舉動,給無意識救下的。按理說,他應該感謝對方纔是,但不知爲何,袁啓總覺得對方從骨子裡就看不起自己。這種感覺,讓他很是不爽,即使兩者修爲相差較大,也很難生出什麼敬意來。更不要說,其中還有上官嫣然的緣故。
袁啓冷冷的想着,目光隨便一掃,便將場上形勢看了個清清楚楚。
因爲青陽劍雨旗被收,幾乎所有睜不開眼的修士,很快就恢復了常態。此刻,衆人才發現周邊多出許多築基期修士,而那令千羽卻手拿青陽劍雨旗,漂浮在半空,一副神仙降世的模樣。
而那些本來在築基期修士飛來時,準備逃跑的練氣期修士,卻不知去了何處,袁啓只感覺到,一個築起後期頂峰的黑壯漢子,正一臉忿然的怒視着令千羽,手上一絲絲黑氣不停冒出。從其中隱含的殺氣,可以明顯感覺出,此人不久前剛剛完成了一場殺戮。
袁啓心知肚明,隱隱猜測出,那些準備逃跑的練氣期修士中,一定有幾人,甚至是全部,被這人給滅殺了。至於這些人無緣無故遭此大禍的緣由,從其一臉憤恨看着令千羽的樣子,不用問也知道,是因爲寶物沒有搶到手,爲了發泄心中鬱悶,所以才下的毒手。
袁啓的這種猜測,雖然是一廂情願的,但卻與真實情況差不了多少。
不久前,這黑壯漢子本來對搶到青陽劍雨旗信心十足,卻沒想到令千羽這老狐狸更是技高一籌,依靠不錯的遁法,先行衝到他身前,並扔出一張價格不菲的巨牆符,形成一道堅硬的城牆,將他以及身後衆多修士擋在外邊。
雖然黑壯漢子等築基後期頂峰的修士,合力之下,很快就將巨牆破除,但卻被令千羽搶先奪下了青陽劍雨旗。這黑壯漢子不爽之下,心中大怒,一雙手舞出漫天黑絲,將幾個妄想通過圓鏡逃跑的練氣期修士,滅殺的一乾二淨。
儘管他的這一行爲有些霸道,但是其他的築基期修士,根本就沒有人阻攔什麼,甚至均都露出一臉的冷漠神色。
袁啓隨便一掃,便發現了築基期修士的漠然神情,他心寒的同時,卻也更加確認了修士之間,強王敗寇,冷血無情的現實。
此時,最爲失落的卻是那雲蒼,雖然他並未有什麼閃失,而且在衆多千葉宗同門的隊伍下,顯得很是安全。但他無緣無故的喪失了一件至寶,心中多少有些茫然。
至於那些千葉宗的修士,一個個的也都是神色各異,他們心中都很清楚,雖然自己這些同門中,說話比較有權威的是輩分最大的劉師兄,但論本領與手段,卻是以雲蒼雲師兄爲最高。
修士之間,本來就是以修爲和法術高低排資論輩,劉師兄是仗着有宗門長老做師父,所以纔在這次進入秘境隊伍中,擔任最大的領隊。即使如此,但因爲雲蒼本領最大,所以,當初此人說教訓袁啓時,宗內衆人也沒有人敢說些不是,甚至劉師兄也不好說些阻攔的話,只能任由雲蒼自作主張了。
不過,劉師兄也知道,來此之前,宗主已經交代的很清楚,若是遇到袁啓,一定要將其活着抓回去,所以他也不擔心雲蒼會真的將對方滅殺的。
至於宗內衆人,一致認爲雲蒼必定不會有什麼閃失,他們平時都把其當成宗門內,練氣期第一高手來看,自然不覺得袁啓會是對手。
當然,千葉宗衆人的想法固然沒錯,袁啓也因爲一時判斷錯誤,差點就成了雲蒼的手下敗將,甚至會被滅殺。但他們萬萬沒想到,築基期的修士會到此來插一槓子。這可是他們萬萬沒料到的。
尤其是雲蒼,更是覺得有些無語。內心發苦的同時,卻一點都不敢對這些所謂的前輩高人,有什麼不敬之辭的。不過,他深知自己的青陽劍雨旗得來不易,只嘆自己倒黴,不應該在此處用出此寶的。但不用此寶,他卻想不出用其他寶物,可以立竿見影的制住袁啓。
一番自嘆倒黴之後,他便給劉師兄發了句傳音。那劉師兄默默地聽完,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很快,他回了幾句什麼,便尷尬的一笑,讓有些冷場的局面,頓時緩和了許多。
“令前輩應該也接到了敝門宗主雨墨塵雨師叔,以及家師賓士傑的邀請,我們此次前來秘境,便是在家師和師叔的吩咐下,前來執行一些任務的。不過,因爲發生一點意外,糊里糊塗的進入絕靈地宮,如果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前輩多多見諒一二的。”
劉師兄顯然是認識令千羽,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說出一番話來。言語中,他還特意強調了雨墨塵和賓士傑的名字,也是爲了引起對方的注意。
“哦?原來你是賓老兒的徒弟。你們千葉宗,我剛纔早就注意到了,之前的邀請,我自然記得。你們放心,在地宮中,如果有人對你們有絲毫不利,我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令千羽早已從半空飄落在上官嫣然身邊,聽到對方的言語後,眼神連閃數閃,一番心思電轉之後,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對面的千葉宗修士聽完此話,俱都露出了欣喜之色。那雲蒼臉色一緩,便扭扭捏捏的上前一抱拳,臉面微紅的說道:
“令前輩能這麼做,實在讓我等感激不盡。不知,不知前輩能否將青陽劍雨旗交還給晚輩。說實話,這個寶物是晚輩的先祖傳下來的。若是在我手中斷送,那可是有違先輩寄託了。”
“這個不忙?我還有問題要問,你們爲什麼要與這小子發生爭執?”
令千羽只是微微一擺手,便把雲蒼的問題給擋了回去,隨即又冷冷的盯着袁啓,像是看一個最爲討厭之人一般,問起對方與袁啓的爭鬥一事。
袁啓見此,左眼一跳,頓時有一種不妙的感覺襲上心頭。
千葉宗這幫人,拿出雨墨塵和賓士傑來跟令千羽套近乎,這明顯就是想以此人之力來制服自己。以他的修爲,怎麼可能是這個築基後期頂峰大修士的對手。對方之前只一眼,就讓自己心驚膽寒,若是隨便一出手,自己豈不是立刻就完蛋大吉了。
心思一番電轉,袁啓立刻就思考起脫身之策來。
然而,很快他就有些心發涼,自己孤身站在中間,四周圍着幾圈修士。尤其是在令千羽剛纔的一句問話之後,衆人的目光全部鎖定過來,不要說一舉一動都被監視的風雨不透。就是他修爲再高上幾層,想要從這些人的注視下逃脫,那也是有些難的。
最讓他無語的是,那些通往絕靈通道去的圓鏡。竟然豎立在一羣築基期修士的身後,自己若要經過這些人進入圓鏡,那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袁啓有些苦笑的想着,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陰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