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廣闊的針葉林,林中真獸奇多。既有大小不一的各種顏色怪鳥,成羣結隊的在樹林上空盤旋,時而沖天而起,嘶鳴不斷,時而停留枝頭,休息逗留。也有各種古怪走獸,在林間互相追逐,竄上躥下,偶爾進行廝殺鬥毆。甚至有成羣猛獸穴居一處,霸佔一塊區域。
當然這些並不算什麼,最主要的是這廣闊的針葉林並不是一般的樹木,無一不是長有密密麻麻的尖長樹葉的稀奇品種,猛一看去,無窮無盡的葉子籠罩在一棵棵樹幹上,像是一把撐開的雨傘。
而最奇特是千萬棵這種針葉樹木,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圈,就像雨後的彩虹一般,煞是好看。而那些想要突破樹林,飛天而去的怪鳥,往往在觸碰到這些光圈後,就會被反彈回來,根本掙脫不出這個範圍。
這種怪異的情景實在另人嘆爲觀之。
“這就是千葉宗所在地?”
針葉林西南方向數十丈外,有六個人停在原地,其中五人俱都是一身白衣,而另外一人一身黑衣,有些奇怪的打量着眼前樹林的奇景,不由訝異的喃喃自語。
“呵呵,袁師侄有此疑問純屬正常,幾乎每個初次到我們千葉宗的人,在面對這種情景後,都是這樣的神情。”
旁邊一個俊朗的白衣中年人笑呵呵的對黑衣男子解說道。這人正是賓士傑,而剛纔喃喃自語的黑衣男子自然就是僞裝了修爲的袁啓。
半個月前,袁啓與胡言從真氣塔出來後,便隨賓士傑出了三陽門,一路向東而去。
那胡言懾於袁啓在真氣塔中的威脅,真的沒有拆穿袁啓的真實身份,而是老謀深算的繼續與賓士傑交代了一些事情,就放袁啓隨其離去。從始至終都沒有提真氣塔上發生的事。對此,袁啓只能心裡暗自冷笑了。
而賓士傑因爲着急帶袁啓離開,並未詳細詢問什麼事情,便匆忙叫過同來的四名本宗弟子,一刻不停的離開三陽門。
至此,袁啓在三陽門的日子徹底結束了,他沿着三陽門的山路向東飛行,數年前初來此地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這讓他長吁短嘆了好久。
不過,如今的袁啓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懵懂無知的修真菜鳥,而已經達到這一界最頂尖的存在之列,只要讓他找到通往上一界的界點,自然不會在此界停留,而是直接跨界離去了。
在修真界這麼多年,雖然他去的地方不多,而且鬼使神差的從練氣期直接到了結丹期,但也不是一點收穫沒有,至少對修真的認識更加多了一些,對追求無上神道的堅定信念更加強烈了。
當然,以後能走多遠,他並不知道,至少目前來說,尋找界點纔是最主要的事情,這也是他之所以僞裝修爲與賓士傑去往千葉宗的目的所在,他把希望寄託在雨墨塵的古怪秘術上,既然此秘術能夠讓人從築基期進入結丹期,明顯也存在跨界的界點,就算沒有,或者也能找到一些線索。
一路上,袁啓不但在琢磨自己接下來的計劃,還要時而回答一些賓士傑的提問,儘量與對方保持協調,而賓士傑也不知怎麼想的,盡然對袁啓刻意交好起來,一副笑容滿面的模樣,這讓袁啓無言了很久。
當然,無論是對賓士傑,還是對另外三個弟子,袁啓都是無所謂的。唯有那跟隨賓士傑而來的四名千葉宗弟子中,一個自己熟悉無比的人物,就像一個燙手山芋一樣,讓他感覺很是無奈。
這人正是陶嫣兒,此女在見到自己後,只是驚訝的眨了眨眼睛,便又恢復了常色,一路上也沒有跟袁啓說一句話,只是卻時常偷偷摸摸的瞟過來兩眼。這讓袁啓無動於衷的同時,心裡確覺得彆扭至極。他真不知道此女是怎麼想的,而偷偷摸摸看自己究竟是什麼目的。
夾雜着衆多的思緒,袁啓一行人終於到了千葉宗的所在地,見到這片怪異的針葉林,表現出心中的疑惑。
說起來,千葉宗距離三陽門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順着三陽門向東飛行半個月便到了。這其中也沒有看到其他的宗門所在地,至於各階的修士,卻或多或少的碰上了幾個,不過都是秋毫無犯的。雖然是這樣,袁啓也不得不感嘆他所在的雷鳴大陸實在大的出奇了。而當他看到千葉宗居然身處大片針葉林中,而這針葉林好像覆蓋着非常厲害的陣法時,還是不禁感嘆了一番,看來自己沒見過的東西還真是太多了。
賓士傑見自己說完,對方依然表現的很驚訝,微微笑了笑,像是做嚮導一般給袁啓解說道:
“這片樹林其實遠早於我們千葉宗,至於究竟形成於什麼時候,我就不太清楚了。據說千葉宗的創始人,初次見到此林便非常驚歎。因爲這其中每一棵樹木都是按照陣法之道所栽種,像是一種非常古老而奇特的陣法圖,這也是整片針葉林能夠散發出五彩流光的原因所在。”
“至於樹林中的飛鳥走獸從來都是保持着相同的數量,出生和死去的鳥獸都是同比例的,這還不算奇特,最主要的是,這其中的鳥獸其實都是很低階的真獸,但壽命卻出奇的長,這就讓本宗的開創祖師非常震驚了。而這位祖師也是一位陣法奇人,經過數年的鑽研,竟然參悟透此樹林的一些破綻,便開啓入口進入其中,創建了千葉宗。說起來千葉宗的名字便是由這樹林成千上萬的葉子而來的。”
賓士傑一口氣講了這麼多,竟然讓另外的四人也聽的出了神,顯然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說自己宗門竟然還有這麼神奇的起源。
袁啓聽完也非常驚訝,這種得天獨厚的地方,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寶地,建立宗門的確是再好不過的。他之前所在的三陽門也是在一處地勢險峻的高山上,那裡同樣很隱蔽,山與山之間組成一個很奇特的大陣。
至於真界其他的門派,也都選擇了各種奇特地勢所在,看來都希望自己的宗門不被外人侵入的。
六人又在外邊駐足了一會兒,離他們最近的樹林處,突然產生了一絲異變,那裡一陣流光閃動,隨着咔嚓一聲輕響,竟然在幾人面前裂開一道寬約十幾人的小路。
並從中走出兩名同樣白衣的中年男女。這二人雖然都是築基中期修爲,但一見爲首的賓士傑,卻也是臉色一正,恭恭敬敬的快步上前,那中年男子恭謹的說道:
“原來真的是大長老回來了。我二人此前接到大長老的千里傳音,掐算了一下時間,估計這會兒也應該到了。正想前來打開陣法相迎的。卻沒想到提前收到了大長老您的傳音。因此就急忙趕來開啓陣法。實在是讓大長老您久等了。”
賓士傑剛纔到此處時,便偷偷向樹林中扔了一個傳音符。因此他對兩人的出現並不驚訝,而是臉色平靜的說道:
“嗯,這次出行前,鑑於宗內特殊情形,並沒有攜帶開啓陣法的令牌。所以只能傳音了。倒是有勞二位護法了。不過如今本宗正處於非常時期,倒是應該謹慎一二的。對了,雨宗主如今情形如何?”
他口中的雨宗主,自然就是雨墨塵。只是他說完這些話後,卻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袁啓。這讓袁啓心中一動,但很快內心就冷笑起來。對方明顯早發現了自己的疑惑,故意說出來,看來還真是把他當成涉世不多的混小子了。
不過袁啓當初確實對賓士傑不拿令牌入陣的行爲有些懷疑,堂堂一派長老竟然連開啓宗門陣法的令牌都沒有,這怎麼說都是有些難以置信的。現在聽來,這千葉宗內肯定是有貓膩存在啊!至於對方扔傳音符的偷摸舉動,以他現在的神識早就察覺到了,只是沒有拆穿而已。
“雨宗主已經絲毫無礙了,至於被毀分身後所造成的修爲損耗,如今已經完全恢復,估計用不了多久便可以着手先前的結丹大計了。”
另一個女子竟然神秘兮兮的用一種奇妙的功法,低聲說道,聲音之小,竟只能讓離其最近的賓士傑和旁邊男子聽到。
不過,對於袁啓來說,她純粹是白費功夫。袁啓耳朵只是稍微動了動,便輕鬆的聽到了她的話,心中不禁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