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想到此處,臉上立刻便流露出一絲喜色,旋即稍一沉吟,便立刻朝着張瓊所在的三隊駐地趕去。
“原來是二隊長駕到,有失遠迎……”
駐地門前,一名看門的小隊長見狀,立刻恭敬地湊上前來行禮,拱手作揖。
此刻的葉飛在三團之內,地位可謂是水漲船高。
誰都知道他親手殺了原本的一隊隊長,連趙興那般兇人都不是對手,其他人哪敢不畢恭畢敬?不僅如此,葉飛還清楚的看到,他眼中對自己有着一絲清晰的畏懼。
“呵呵。”
葉飛摸了摸鼻子,隨後搖頭道:“不必弄這些虛禮,我來是有事找你們大隊長,張瓊他現在在嗎?”
“……呃!”
那小隊長聞言一愣,隨後撓了撓頭道:“原來您是來找我們隊長的,那可真不巧了……”
“怎麼了?”
葉飛眉頭皺了一下,連忙開口追問道。
小隊長笑了笑,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兒,只是我們大隊長在兩天前,你們出前往罪惡之地的時候,就被團長派到地牢那邊鎮守犯人去了,現在團長似乎是忘了這一茬,還沒叫他回來,所以……”
“哦,原來是在鎮守地牢啊。”
葉飛恍然大悟似得點了點頭,旋即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便是直接轉身朝地牢方向趕去。
沒過多久,葉飛便在地牢外的院落之內,見到了張瓊的人影。
此刻,他正坐在院子裡的一方石桌前,桌上擺着兩碟清淡的小菜,一旁則是壺濁酒。周遭沒有什麼侍衛跟隨,也沒有美豔的侍女陪伴,就那麼一個人自飲自酌,在這蕭瑟的秋風中顯得有些孤寂。
“……張兄,別來無恙?”
葉飛在院門前駐足了片刻,旋即邁步走了進去,煥然一笑道。
嗯?
張瓊聞言,擡起頭來瞥了他一眼,略帶醉意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意外之色,似乎是沒想到葉飛會來找他。
但隨後,他體內靈力微微運作之間,口中吐出了一道刺鼻的酒氣,便是用靈力將自己的醉意驅逐了出去。
“原來是葉兄,有禮了。”
張瓊轉身,對着葉飛拱了拱手,姿態倒還是十分隨意。
“呵呵。”
葉飛淡淡一笑,兀自坐在張瓊對面,道:“張兄如此人物,也會在這裡一個人喝悶酒?莫非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不成?身旁居然連一個倒酒的侍女都沒有,讓我這外人瞧見了,都忍不住有些驚訝呢。”
張瓊聞言,眸子裡卻是一片古井無波,淡然搖頭道:“沒什麼,只不過是我喜歡清靜罷了,倒是葉兄,聽說此次前往罪惡之地參加狩獵戰時,可謂是大展身手,連一隊的趙興都被你斬落馬下?”
“倒是有這麼個事兒,見笑了。”
葉飛摸了摸鼻子,淡然一笑道。
“那倒要恭喜了,能斬下趙興,日後在這三團之中,你便是團長之下的第一人。”
張瓊卻是口直心快,直接朝着葉飛拱了拱手,隨後也不管他反應如何,便是說道:“那麼葉兄今日到我這裡來,究竟所爲何事呢?”
“咳咳。”
葉飛神色稍稍一頓,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此來,主要就是想請張兄幫我一個忙。”
“哦?什麼忙要我來幫?”
“淬血之術!”
葉飛微微一笑,說道:“我聽宋胖子說,在這狂野之城內,有一種名爲淬血之術的術法,能夠激人體潛力,段時間內提升修爲,而且毫無副作用。實不相瞞,我以前從未施展過類似的功法,倒是想要嘗試一下。”
“……”
張瓊聽到這裡,神色卻是驀然一頓,眸子裡有了一些變化。
葉飛見狀,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張兄,怎麼了?”
“……沒什麼,一時走神兒罷了。”
張瓊吐出一口氣,將眸子裡的神色收斂起來,隨後試探的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爲何要來找我?”
葉飛摸了摸鼻子,老實道:“因爲團長大人正在‘午休’之中,我自然不好貿然打擾,但心想着張兄身爲三隊的大隊長,應該也懂得這淬血之術的奧秘吧?”
“哦?”
張瓊聞言,眸光幾次閃爍,忍不住問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從中作梗?若是我在你淬血之時暗下殺手,那時的你怕是很難阻攔。”
“怎麼會?”
葉飛挑了挑眉,卻是笑道:“我與張兄素無仇怨,大家又是同僚,你怎會害我?”
張瓊聞言,卻是忍不住冷笑了兩聲:“葉兄弟行走江湖,來到這險惡之地,心思卻怎還如此單純?雖然你我素無仇怨,但如果你死了,我在三團內的地位,自然也就會水漲船高,或許我只是爲了解決潛在的威脅呢?”
“哈哈哈……”
葉飛灑然一笑,搖了搖頭:“張兄還是不必開玩笑了,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你並非是那種喜歡爭權奪勢的人。別的不說,就衝你方纔一人獨自飲酒的模樣,我便知道你心性清淡寡慾,怎會爲了那一點蠅頭小利對我出手?況且,若是你真的有此想法,也只會將之埋在心底,又怎會說出來被我聽見?”
張瓊聽到這裡,不禁停頓了片刻,隨後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道:“葉兄弟的想法,真是與衆不同,在這狂野之城中,卻是很少見到如你這般的人。”
“張兄謬讚了。”
葉飛笑着搖搖頭,隨後又道:“但不知,方纔我所提之事……”
張瓊沉默了片刻,道:“……這件事,我恐怕幫不了你。在三團之中,只有團長雲狂,才擁有淬血之術的秘法,你若是想要施展此術,還得去找他才行。”
“原來是這樣?”
葉飛挑了挑眉,聽到這個答案後,卻是不禁有些意外。
隨後,他又是客氣一笑,雖然事情沒有得到解決,但張瓊此人,看起來值得一交,便是拱了拱手道:“如此,還是多謝張兄指點了,團長大人應該還要等一會兒才能‘午休’完,不介意我在這兒等等吧?”
“自然不介意。”
張瓊點點頭,端起石桌上的酒壺,爲葉飛斟了一杯酒:“葉兄,請。”
葉飛端起酒杯,輕輕一抿,卻是眼前一亮道:“好酒,意味濃厚悠遠綿長,香醇至極!這樣的美酒,想不到竟能在這狂野之城中喝到,我還以爲這裡只有那種燒刀子般割人喉嗓的烈酒呢!”
“沒想到葉兄竟也是個懂酒之人?”
張瓊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哪裡,只不過是閒來無事時喜歡喝上幾口罷了,算不得什麼懂酒之人。”
葉飛連連擺手,隨後又抿了一口後,細細品酌道:“此酒,入口甘醇,清淡之中帶着股淡淡的幽香韻味,想必是用五穀之物釀造而成,但卻又彷彿攜着一絲別的什麼東西,似清泉而非清泉,想必是張兄的獨門配方?”
“正是。”
張瓊此刻的眼睛亮了起來,嘴角不自覺地盪漾起一絲微笑,隨後用力點頭道:“沒想到葉兄也是此間行家,倒是小瞧了!我這酒乃是我家世代相傳的獨門秘方,傳到我這兒,已經是第二十七代,只可惜……”
說着,張瓊眸子裡灰暗了幾分,隨後卻連忙搖頭:“不說這些不開心的,我們喝酒!”
“好,今天必定要陪張兄喝個痛快!”
葉飛哈哈大笑道。
兩人相談甚歡,天色也漸漸從明亮轉向黑夜,很快便是月上星空。
張瓊端起酒杯,昂起頭滿臉感嘆:“今日能與葉兄結識,真是意外之喜,只可惜這地牢之前風景灰暗,等明日我必定要請葉兄到附近的孤山上去,那裡的日出之景,即便是大荒之外也難得一見!”
“哦?即使如此,那我必定要去看看了。”
葉飛呵呵一笑,隨後又道:“只是,這地牢似乎乃是府內險要之地,居然要大隊長級別的人物親自鎮守,明日張兄換班,若是輪到我的話,那就實在不巧了。”
“並不是……”
張瓊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地牢之內,常年空無一人,只是此刻裡面關押着一個重犯,這纔要我來鎮守,不過只需過了明日,那重犯便會吐露心腸,到時候這裡也就沒什麼需要鎮守的東西了。”
“重犯?”
葉飛挑了挑眉,不禁有些好奇。
張兄淡淡一笑,道:“說起來,這重犯還是張兄你親手抓到的。”
“那個粉衣女子?”
葉飛有些驚訝的問道。
“正是。”
張瓊頓了頓,開口道:“畢竟,能培養出這種殺手的組織,在狂野之城內可不多。團長他很重視這件事情,甚至還花了大價錢,給那女子服下了一枚清腦丹……只需三日時效,就可將她化作白癡,到時候想問什麼都行,而明日便是第三日,也就是藥效作的時候,過了那天我就可以離開地牢了。”
葉飛恍然大悟似得摸了摸鼻子,隨後呵呵一笑:“那先恭喜張兄了,說起來此刻時間也不早了,我估計團長他應該也完事兒了,我這就過去看看吧。”
說着,葉飛稍稍作揖,便要起身離開。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