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分,雞鳴報曉,葉飛等人來到東城最是混亂,蛇苟蠅鑽的黑市。
“這黑市明面上只是東城貧民窟,大小也不過就是條街道,實際上早就被各大幫派、街頭社團佔領,我們在這裡最是安全!”
秀蘭對着葉飛輕輕解釋道,眼眸滴溜溜地打轉,似乎想把葉飛看穿。
葉飛微微點了點頭,他此時倒是明白過來,這幫人爲何初次見面,就願意帶他回據點。
以此處樣子,人流涌雜,三教九流皆盤踞在此,任何風吹草動必然會驚起暄潮。這些黑暗教徒將據點設在此處,確實安全。
縱使有人有心針對,擺不平整個黑市的三教九流,就絕不會不聲不響地進來。
“不錯!我想逛逛這地方!你讓其他人先回去吧!”葉飛語氣平淡,但是聲音裡有一股不容拒絕的氣勢,和一路上的表現完全不一樣了。
鬼頭駝孫仲等人皆是一愣,皆想這小子還真是性格古怪。不過旋即又想到他有兩把刷子,暫時不跟他計較。遂朝着秀蘭擠了幾眼,卻是退散開來,潛隱到了暗處。
秀蘭一臉微笑,不過眼眸的疑竇卻是漸漸浮了起來,“飛少,這黑市魚龍混雜,我二人……”
她話剛說一半,葉飛立時擡起了手,打斷了她:“尋麻煩的來了!”
迎面走來三個腰挎大刀的壯漢,爲的一臉刀疤,煞氣洶洶地喝道:“小子,這條街我兄弟會罩了,保護費交出來!”
刀疤臉說話間,他身旁二人盯着秀蘭掃視不停,一臉猥瑣。讓得秀蘭繡眉一蹙,顯然很是厭惡。
葉飛微微一笑,道:“我沒錢!”他神色有些古怪,又看了秀蘭一眼,“要不這樣,我這女伴長得還不錯,先壓在你們這,等我有錢了再來贖!”
他話音一落,刀疤臉三人皆是面色一楞,旋即一抹狂喜浮上心頭。
這麼俏的妞,他三人早就心癢難耐了。一聽葉飛要抵押秀蘭,其他事情再也顧不上了,連連點頭,好似小雞啄米一般。
“飛少!你……”秀蘭這時才反應過來,想問葉飛爲何要這般開玩笑。腰間陡然間一麻,一股火熱真氣鑽進自己身體,封鎖諸個竅穴,身體赫然失去了控制。
葉飛嘿嘿一笑,收回了手,輕聲道:“作爲一名暗符師,千萬別和同伴分開,更不能輕易相信陌生人。”
話音一落,他打了聲響指,大步邁開,朝着黑市深處走去,拋下道話語:“你三人還愣着做什麼?再有一時三刻,可就輪不到你們嘍!”
刀疤臉這時纔回過神來,一臉猥瑣地搓着手,緩緩上前。卻沒注意到晨光之下,一道暗影緩緩在他三人腳下凝結……
“鐵口神算,斷陰陽,知古今,指點迷津……”
一個飄着三縷髯須中年人,端坐在長桌後面,身後插着“仙人指路”舊旗,正對着街口,叫喚着。
四周人來人往,販夫走卒,兇徒惡棍,卻是都不約而同地避開,眼光瞥向此處,隱然有一絲惶恐忌憚。
葉飛到了此處,微微一愣,旋即走了過去,笑呵呵道:“老頭,你這卦怎麼算?”他也沒待對方回答,大咧咧地就坐下,笑眯眯地盯着對方。
“少俠,鐵口神算,言出必踐!你年紀還小,趕快離開吧!”中年人目光一凝,微微搖了搖頭。只以爲葉飛是個毛頭小子,胡亂搗蛋罷了。
“哦?你口氣倒是不小!”葉飛眯着眼睛,聲音一下子沉了下來:“先天易數,星斗天罡你會幾種?區區淬骨境大武師,恐怕也只能做些殺人的勾當罷了,也勉強算是斷陰陽吧!”
葉飛這話語一落,中年人面色陡變,一臉寒光,氣勁彌散而開,朝着葉飛卷裹而來。
葉飛只是冷笑一聲,直視着對方眼眸,一臉不屑。大武師的氣勁對他沒有半分影響,好似清風拂面,還微微有些享受起來。
“怎麼可能?”中年人呆住了,沒想到一個聚精境巔峰的武士擋住了自己一擊,還是個少年。
“呵呵!”葉飛眯着眼睛,衝着“仙人指路”的破旗又看了一眼,譏誚道:“那杆七星幻蜃旗也可以施展出來了!”
這一聲話語好似轟雷炸響,在中年人腦海翻騰起來。他整個人騰騰站起,呆若木雞,根本難以理解眼前情形。
若說這少年有異寶護身,擋住了自己氣勁威勢還可以理解。但是他的七星幻蜃旗又是被如何現的?
他實在弄不明白,太過震驚,一身氣血激盪,居然咳嗽起來。一臉灰白之氣,分明是久病之人。
“七星幻蜃旗!七階玄器,一旗化陰陽,旗開遮天地。只是你現在武道修爲太弱,勉強驅使都算不得,我看出來不是很正常嗎?”
葉飛撇了撇嘴,又補充了一句:“看來你受了不輕的傷啊!巔峰時期,距離大術士也就一步之遙吧!”
“你是什麼人?”中年人嚇得連連退步,一把抓住“仙人指路”的旗杆,才鎮定下來,似乎有了依靠。
葉飛緩緩起身,並不回答對方問題,而是大笑道:“想你往日煉氣境符尊,縱橫天下。一朝落平陽,苟延殘喘,裝神弄鬼於鬧市。可悲!可嘆!”
他聲如洪鐘,氣貫全場,也不知怎麼回事,周遭鬧市之人卻根本沒聽到隻言片語。
中年人面色一片煞白,心神激盪。往日種種,又浮上心頭,面容變幻不定,時而陰狠,時而傲然,時而深深的怨恨……複雜到了極致。
換任何一個人在此,恐怕都會驚詫莫名,只以爲此人瘋癲狂,再不會有其他解釋。
葉飛目睹中年人瘋癲面容,默然不語,面色平靜。這中年人諸般心緒,他看得通透。他言語之間,說的是那中年人,但又何嘗不是在說他自己?
只是他和對方不一樣,自悟而悟人。早就有了決斷和目標,雄心勃勃,徐徐進展。
半刻鐘之後,中年人終於恢復清醒,眼眸內震駭卻是還未消散,對着葉飛躬身道:“老朽諸葛清明,多謝公子提醒。之前怠慢了,還請公子原諒!”
葉飛傲然挺胸,二人樣子不和諧到了極致,四周人終於駐足下來,疑惑不解。
這鐵口神算來歷神秘,但是手段驚人,整個黑市人人知曉。怎麼對一個少年行這般大禮?
葉飛神色自若,道:“你叫我飛少就行了,七星幻蜃旗遮掩了此處虛空,我二人好好談談吧!”
他再次坐下,又接着說道:“我看你周身精氣虛浮,精魂潰散,連一個術煉學徒也比不上了吧!照你這模樣,神魂定然遭受重創,似乎非常突然,讓你非常意外……”
葉飛娓娓道來,對於諸葛清明往日狀況,看似只是猜測分析之言。但是每一句落下,諸葛清明皆是渾身震顫,似乎痛苦到了極致,整個人面色猙獰,青筋暴露,蒼白的面容好似一個死屍!
“不過,你這種情況,也不是沒得救!”
葉飛這番話一落,諸葛清明整個人好似被雷霆擊中,渾身大震,一下子抓住了葉飛的手掌。震驚駭然似乎難以自禁,渾身顫抖,話也說不利索起來。
“這……這真的有得救?飛少大師,你一定要幫我!”
葉飛看了對方一眼,直接抽出手來,笑呵呵道:“我爲什麼要幫你?”
諸葛清明微微一怔,旋即醒悟過來,一臉失望。
葉飛這般年輕,如此眼力,如此見識,定然不是一般人,說不得是某個級勢力的俊傑青年。這般前程似錦的年輕人,豈會參與到他一個廢物恩怨中去。
他也不是一般人,巔峰符尊,距離七階大術士一步之遙。對於自己的情況很是清楚的,縱使有救,那代價定然乎他的想象,這年輕人真沒必要幫他。
只是如此多年的堅守,終於盼來一絲希望,就此放過,他實在不甘心。
他狠狠吸了口氣,強行壓制心中激盪心緒,一臉誠懇道:“飛少花了這麼多口舌,想來老夫還有些用處。若是飛少願意給老夫一個承諾,老夫就此效忠飛少,萬死不辭!”
葉飛緊緊盯視着諸葛清明的眼眸,旋即笑了起來,微微有些嘲弄道:“你一個巔峰符尊,要效忠我一個少年?還偏偏表現得這般誠懇,莫不是看我年輕好騙?這麼多年的痛苦折磨,你這種人早就心態扭曲,未達目的,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他搖了搖頭,起身就要離開。四階大武師,他不放在心上,只是曾經的六階符尊,他卻不敢輕視。
以他此番修爲,根本對付不了的。哪怕這人看起來修爲全廢,他也不敢絲毫大意。
“慢着!你怎樣才願意相信我!”諸葛清明眼眸陡然陰沉下來,沒想到對方說得如此通透。他還真想就此出手,拿下對方。
可是一想到這少年如此出色,背景定當不凡,說不得就有高人潛藏在暗處。他冒然出手,恐怕立時小命不保。
葉飛微然一笑,緩緩轉身,又坐了下來,道:“相信你?也不是不可以,這樣吧!我身後三十丈外有一夥人衝過來了,你若解決了,我們便可繼續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