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這句話落下,在場每個人都是神采奕奕。原本棘手無比的事情,此刻卻是峰迴路轉。
儘管也不是衆人所願,但總算有了一絲餘地。而且因爲葉飛的秘密太多,這個最後的餘地,實際上也頗爲合乎大家的利益。
衆人來大乾也不短時間了,對於大乾很多事情,都漸漸熟絡。那深淵魔域,就特別爲人所好奇。
“深淵魔域,是一處特殊的空間斷層。其內空間廣闊無比,充斥着異常兇戾的魔氣,還有很多魔族魔獸,無時無刻不想衝出深淵魔域,侵略大乾疆土。那裡危機重重,同時也機緣滾滾。”
“那裡集中着大乾大部分勢力駐地,比之九龍領繁華百倍。大乾有的資源,在深淵魔域,都可以見到。我們若是去了那裡,雖然冒些風險,但可攫取過當下十倍的修煉資源。”
“深淵魔域空間廣闊無比,不單單和大乾王朝接壤,同時在東玄域廣闊地域,還有八大出口。甚至去往天玄界其他地方,也有門路,只是兇險些。若是再有哪方勢力試圖欺負我們,不必忍讓,直接****孃的,大不了跑路就是了!”
一衆人熱火朝天地交談,唾沫星子橫飛。原本跑路是被動之舉,但是到了現在,卻是沒什麼了。
“哼!”
雷犼看着衆人興致勃勃,神色有些不悅,喝道:“你們能不能去深淵,還得靠我!”
他的確是葉飛最後一道保險,但前提是他願意。很顯然,此刻他有些生氣。
被人揍得那麼慘,“橫死”一個多月。加上外面烏煙瘴氣,他可不準備輕易善了。
“這一個多月,事情突變。你雷犼‘死而復生’,也只剩一個鎮國將軍虛名。你可知,大乾無數勢力,包括軍部,都想從你屍上挖掘利益,根本不在乎你爲何而死!”
葉飛冷笑一聲,這般冷漠的言語,聽得雷犼面色一寒。
“雷將軍,我們商量好了,除了要佔你一個名義之外,還願意和你合作。去往深淵魔域,我們可以動用深淵鉅艦,爲你出手三次。前提是不危害我們的安全。戰利品我們對半分,同時還可以協助你招募士卒,爲你提供儘可能的幫助!”
葉飛點到爲止,開始循循善誘,給雷犼好處。
“你說得倒是輕鬆,但我雷犼現在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一千多親衛,在深淵魔域,根本立不住陣腳。況且招募士卒,又哪裡像你說得那麼容易。哪怕人手不缺,能夠招募十萬,想要他們成爲精兵強將,卻不知要耗費多少資源,多少人力物力。”
雷犼神色難看,他雖然不知道外面具體狀況,但看自己的親衛那般慘兮兮的模樣,立時明白,自己堂堂鎮國將軍,已經被大乾拋棄。
諸般勢力,無論是大乾第十大世家的雷家,還是對他有大恩,他也立過大功的軍方勢力,都絕不會再相信他。不是因爲他敗給了葉飛,而是因爲他們冷漠待他,彼此間有了裂痕,再回不到從前。
“就因爲你,我雷犼如今已經爲大乾諸般派系說不容。我活着,比我死了還要難受。他們絕對不會再任用我,甚至我想要重新恢復,掌控一隻軍團,也會受到懷疑,受到打擊。”
他可不是什麼天真之人,對於人性的黑暗,異常冷靜,洞若觀火。
“他們不願意支持你,我葉飛願意。與你重修舊好,甚至日後並肩作戰,也不是沒有可能!”
葉飛朗然一笑,雷犼清楚自己的處境,這再好不過了,“訓練一隻精銳軍團,的確不容易。元石資源深淵魔域不缺,只要有實力,攫取千億萬億元石,也不是什麼難事,關鍵是軍團最初的班底。”
一隻一萬人的軍陣,對上一萬個差不多的宗派弟子,毫無疑問,勝利的必然是前者。因爲他們訓練有素,他們令從禁止。
深淵魔域不缺冒險者,短時間招募三五萬武師大武師階別的隊伍,也不是什麼問題。但要想訓練好他們,那就千難萬難了。
哪怕是深淵魔域危機重重,獸潮爆,魔人軍團入侵,從來不缺少戰鬥。但想要鍛煉出一隻有凝聚力,有戰鬥力的百戰軍團,卻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大乾無數勢力都有過從深淵魔域冒險者中召集人手,試煉磨合,壯大自身,但最後都失敗了。其間困難,三兩句話真的很難言說。
雷犼非常清楚這般事,所以葉飛的允諾,他只當是放屁。哪怕他想去深淵魔域,也得依仗深淵鉅艦。這是他之前冒險對葉飛出手,搶奪的原因所在。
“最初的班底?莫不成你準備將自己的人讓給我,成全我?”
他譏嘲一笑,葉飛的話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他已經打定主意,就算葉飛說破天,他也不會答應。沒有好處,他絕不會爲葉飛所用。
“事在人爲,我也不急着說服雷將軍。辛諾,雷將軍是客人,你帶他下去,參觀下我們的龍吟道塔!”
葉飛淡淡一笑,直接差使辛諾,領着雷犼離開。
雷犼有些不情不願,但是他看得在座之人,個個神情古怪,神采飛揚,似笑非笑看着他,他才狐疑起來。
“這龍吟道塔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看起來,這裡的人,連趙裕那小子,都是信心滿滿,認爲我會屈服?”
帶着這般疑問,雷犼離開了。但是隨後,葉飛等人卻是再次謀算,推測可能生的意外,做好十足準備。
這一晃,又過了兩日。龍寶貨棧大門緊閉,陣法森嚴。
以魏風馳爲的雷犼親衛,一千餘人,叫喝了三日,不再是之前的模樣,更像是街頭流氓,軍隊當中最沒有的紀律的兵痞。
他們徘徊在龍寶貨棧前,故意擁堵街道。罵累了,就購來酒食,吃喝玩樂。還臨街打起了帳篷,甚至叫來風塵女子,公然褻玩。
這不再是統領百戰之師的將官精銳,而是最墮落,最沒有軍紀可言的烏合之衆。
除他們之外,四周還圍聚着不少人,但不再是上次那般。這回諸般圖謀不軌的勢力,卻是按兵不動,躲藏在暗處,等待着關鍵時刻,致命一擊,徹底拿下葉飛。
“轟轟轟!”
龍寶貨棧今日午時,臨街鋪面全都敞開,一改兩日來的低調,開門迎客。
魏風馳等人見着這般,立時召集人手,就要衝進去。這時,葉飛領着一旁人,魚貫而出。
“魏將軍,久等了吧!葉某這兩日有些事情,怠慢了!”
葉飛言語朗朗,氣度翩翩。但如此模樣,落在魏風馳等人眼裡,卻都是暴跳如雷。
誅殺他們將軍的罪魁禍,就在眼前,活得比誰都滋潤,誰也拿捏不得,他們如何能看得下去?
“姓葉的,小人得志,魏某這回和你拼了!就是死,也要濺你一身血,爲我家將軍鳴冤!”
魏風馳咬牙切齒,拳頭緊握,全身顫抖。他眼見自己麾下士卒,一天天墮落,無可奈何。此刻已然動了死意,要以死喚起將士的士氣。
他的麾下士卒,雷犼的一千多親衛,個個都不差。前兩日再如何放浪形骸,此刻見到葉飛,都是額頭青筋畢露,恨意滔天。
他們沒有魏風馳想得複雜,但以死明志,爲雷犼鳴冤的心思,卻是誰也不比魏風馳弱半分。
“魏將軍,冤家宜解不宜結!葉某龍吟道館內,有你家將軍一位舊識,他想和你見一面。”
葉飛淡淡一笑,他的話落在魏風馳等人耳裡,卻是面色古怪,弄不清葉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姓葉的,無論你尋誰來幫你說情,都沒有用,我們要血債血償!”
魏風馳報仇之心堅定,況且雷犼在大乾,說來也沒什麼朋友了。
一個多月了,沒什麼人爲雷犼鳴冤。來尋葉飛麻煩的人,根本不在乎雷犼冤情,更在意葉飛的深淵鉅艦。
他看得通透,他的士兵也是心喪如死。否則,一個百勝之軍的統兵將官,有如何會墮落至此。
“對!我們要血債血償!”
跟着魏風馳,一千多人聲浪滔天,直達雲霄,響徹整個府城,轟破無數禁地。
這並非只是言語氣力,而是他們意志凝結而生的強大精神力量。這股精神力量若是凝聚如一,甚至可以比擬後期符帝。
葉飛有些動容,但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他擡揮了揮,待得聲音平靜了些,淡淡道:“雷犼將軍有你們這麼忠心下屬,想來他在九幽黃泉,也會安心。只是他屍骨未寒,還未收殮。若是連你們都死了,整個大乾,恐怕再也沒有人願意爲他收拾屍骨嘍!”
魏風馳聽了這般話,暴跳如雷。但他不得不平靜,爲雷犼收殮屍骨,是他苟延殘喘到現在,唯一的理由。
“好!那我便進去看看,若是見不到我家將軍屍骨,魏某和你魚死網破,哪怕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也不廢話,直接衝着葉飛走來。這時,他身後一干將士,也是跟上。個個面色沉重,都想要親自爲雷犼收屍。
葉飛目光閃了閃,他身旁跟着的諸葛清明等一衆人,也沒說什麼二話,只是散開,留出一條道路。
邀請的是魏風馳,但進去的,卻是雷犼所有親衛。魏風馳他們自己覺得有些古怪,但也沒說什麼。比起陰謀詭計來,他們更在意爲雷犼收殮屍身,哪怕只是一個希望,哪怕很可能是圈套。
“慢着!你們不能進去!”
一道沙啞的身影響起,現身的卻是墨離。他一臉凝重,身後跟着滿臉仇恨的李瑞,還有上百位符尊符帝。
隨着墨離這一聲,四面八方,無數人涌出。
有三司調查團,還有無數其他勢力。加起來恐怕有十幾股,每一個勢力都來歷不凡,彼此恐怕都不會互相認同。但不知怎麼回事,此刻卻是老老實實,分清主次,隨在墨離身後,以其馬是瞻。
重裝集結,全無嫌隙,圍壘在此,要將龍寶商團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