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一聲朗喝,氣貫全場。聲音之內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氣力,似乎直接作用在腦海深處。
閔長老當即就呆住了,那隻手離葉飛頭顱,只剩三寸距離。其上纏裹着萬鈞氣力,隱隱就要勃。但是偏偏就此凝滯下來,似乎時間停止了一般。
“這不可能!你一個小小的四階大符師,怎麼可能憑藉精神力禁錮住本尊?”
他面色驚駭到了極致,瞪大了眼珠,給人一種猙獰恐懼之感。
這話說得倒是非常合情理。符修雖然厲害,神通莫測,但也頂多就是在同階武者中,有些實力。甚至有些符修過於重視符道修煉,不喜打打殺殺,在爭鬥一道上,能力非常一般!
葉飛可以算是個戰鬥符修,然而其實力也不過纔剛剛進階四階大符師!武道修爲,也就淬骨境初期的程度。縱使符武雙修,也不足以鉗制住武尊強者。
實際上,以葉飛正常的實力,對付一個爭鬥經驗豐富的初期武王,恐怕都未必拿的下來,更遑論煉氣境武尊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看花眼來!”
青姨也是面色一變,以她煉氣境強者的見識,又是一個局外人,也沒看出葉飛的手段。
“咦?怎麼會是這樣!難道我想錯了!”
孔元慶第一次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來,他之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此番也煙消雲散。
諸般驚疑,盡皆指在了葉飛身上。此刻的他,卻是面色平靜,似乎禁錮得住武尊強者,不過就是一件尋常之極的事情,根本不放在他身上。
“一個四階大符師的精神修爲,確實不足以困住六階武尊。不過你眼下處境,可和我沒關係!你和那周木犯了同一個錯誤,作繭自縛!”
他微然一笑,緩緩開口。
言語說得不明不白,不單單閔長老不明就裡,在場大部分人都是不知所謂的模樣。
“我明白了!”
就在這等時刻,柳若舞卻是驚叫起來,似乎能弄清楚葉飛的手段,對她而言是一件了不得的收穫。
衆人皆是循聲望來,只見柳若舞纖手一個翻轉,一個三寸大小的印訣光繭顯露而出。其上光影晃動,看起來隨時都會崩潰一般。不過其內充沛之極,霧影朦朧的天地元氣,卻是分外清楚。
這分明就和葉飛之前對付周木的印訣光繭一模一樣,雖然體積氣勢上有些差別,但是其內深藏的符道印理,卻是一般無二。
“葉飛,你根本就不是靠着這印訣禁錮閔長老的。我若是沒猜錯的話,你剛纔空中呼喝的鎮魂歌,和眼前場景也沒什麼關係。真正玄妙之處,實際上在你屢次危急關頭,施展的歸元一氣上!”
她這般言語剛剛落下,在全場掀起了驚天浪潮。同時一個個心中,卻是充滿了問號。
那印訣光繭足夠厲害,可以汲取千百倍虛空的天地元氣,這幾乎就可以比得高階聚元陣了。這印訣到底是何來歷,這是第一個疑問。
其次,葉飛呼喝的“鎮魂歌”,一聽就不同凡響。這等不知底細的神通手段,到底有何威力?
最後,“歸元一氣”又是什麼法訣神通,還都是在危急關頭才施展出來,定然不同凡響。
大家都是尚武之人,聽得奇妙法訣,厲害神通,不自覺地就會生出渴望探尋之意。更別提這三種神通,可是出自葉飛身上。說不定就是葉飛小小年紀,能有如此實力的原因。
若是自己也能習得一二,或許實力就可以突飛猛進,從此一飛沖天呢!
一道道火熱的目光,凝在了葉飛身上。其內有興奮,有貪婪,還有些仰望羨慕,各等情緒,不一而足。
“歸元一氣?剛纔我見你呼喊而出,精神力一瞬間似乎暴漲起來。難道是……”
孔元慶說到這裡,卻是回過神來,臉上一片神采,大笑道:“原來如此!你將閔長老的真元氣力通過那印訣凝結起來,再通過這歸元一氣的神通,生生逆轉,化爲澎湃精神力,這就是你能夠禁錮他的原因吧!”
他此番言語,聽在衆人耳裡,只覺得複雜無比,聽得暈頭轉向。可以凝鍊汲取別人的真元,化爲充沛的印訣已經足夠恐怖了。居然還可以將之轉化爲精神力,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這……”身爲當事人的閔長老,卻是徹底呆住了,神情恍惚。沒想到到頭來,自己居然敗在了自己的手裡。關鍵是操控這一切的,只是一個四階小輩罷了。
“神元互轉,這纔是真正的符武雙修啊!”
虛空中,一道身形躍下,踉踉蹌蹌,正是符武雙修的四階大武師大符師的周木。若不是孔元慶開口指點,他恐怕已經化爲乾屍了。
此刻看向葉飛目光,有些羨慕,還有些感嘆。他一直以爲自己是了不得的天才,自命不凡,今日見得葉飛,才知道自己只是井底之蛙,可笑之極。
“精神修爲和武道真氣無相溝通,彼此轉化,一直都是符武雙修之輩苦苦追求的目標。周木今日有幸,見得飛少手段,感激不盡!”
這話說得分外誠懇。似乎眼前這個差點害得他差點身死道消的傢伙,對他有很大的恩情似的。
這般變化非常突兀,在場絕大部分人都無法理解。只以爲是對方裝模作樣,想以如此模樣,誆騙葉飛。
“嗯!說起來你天賦非常了得,能在這般年紀將武道符道齊齊踏入淬骨境,已然是遠同儕的事情了。你剛纔和我交手,若是能小心一些,絕不可能那般輕易地就落在我手中的!”
葉飛微微點了點頭,隨手又在閔長老身前揮拍了兩下,隨後衝着頭頂虛空一點,將龍骨印璽收回袖袍之中。旋即望向周木,眼眸內微微有些讚許。
這讓衆人很是奇怪,尤其是張恆,嘴角不爲人所察的一撇,旋即笑呵呵道:
“精彩精彩!飛少實力通天,周兄也是手段驚人,可真算是我同輩間的楷模。沒想到二位心性卻也是如此豁達,不計前嫌,實在是讓人佩服啊!”
這話隱然有些攛掇的味道,只是太過隱秘了,並不顯眼。不過卻是有些替周木開解的意思,或者說是替葉飛和周木拉近關係。
衆人皆是恍然未覺,周木卻是面色一變,單手一揮,指着張恆就不客氣道:
“張恆,收起你這虛與委蛇一套吧!周某從此以後,和你們君子堂脫離瓜葛。日後我就是龍社的學員,你休想再打飛少的注意了!“
他話音一落,身形一個橫移,畢恭畢敬地站到了葉飛的身後,一副馬是瞻的模樣。
符道修行,達者爲師。每一個符師,都是瘋子,偏執狂。若是聽聞哪裡有高深術法,哪怕是捨棄一切,也願意一探究竟。
周木顯然是在葉飛身上看到了自己日夜思尋的某種東西,按捺不住心中的衝動,當即就和張恆劃清界限,要加入葉飛麾下。甚至不動聲色之間,還指出了自己此番出手,實際上是受到了張恆的蠱惑,爲了滿足對方的貪婪之心。
他大可以大聲聲討對方,由此也能博取葉飛的好感。不過偏偏如此剋制,顯然心性不壞。
“嗯!”葉飛輕輕點了點頭,對於周木此番表現,分外滿意。他如此高調行事,爲的就是能夠吸引有潛力的英才加入龍社。這周木能夠棄暗投明,他自然不會拒絕。
“哼!周木,你當真想清楚了。你若是脫離我們君子堂,要不了多久,執法長老就會來尋你責難。甚至會收回宗門神通傳承,廢掉你的修爲!”
張恆氣炸了肺,這周木乃是自己師兄。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此刻居然要投靠葉飛。
周木冷冷看了張恆一眼,輕輕哼了一聲,並不答話,而是將目光凝在了孔元慶身上,冷冷道:
“剛纔你雖然救了我,不過對飛少多有不敬。甚至害得他身處險境,實在是罪該萬死。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
孔元慶微微一愣,有些莫名其妙,一副詫異難言的模樣。這周木變化的有些快!此番甚至還要和他算清恩怨的模樣,實在是有些奇怪,難道對方已經……
他這番想法一起,眉角不由自主地跳了一跳,情不自禁衝着一處角落瞥了一眼。
葉飛將這般變化看在眼裡,卻是有那麼一絲恍然,朗然一笑,“周木,這孔元慶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既然你想加入我們龍社,這入社考覈是少不了的。這樣吧!給他點教訓,以儆效尤!”
這話一出口,在場之人皆是呆住了。葉飛不是剛纔還替孔元慶出頭的嘛!甚至還和武尊強者交起了手,怎麼此番一副追究恩怨的模樣。
周木聽了這般言語,冷笑一聲,身形轟然躍起,衝着孔元慶撲擊而去。
別看他剛纔奄奄一息,精神力幾乎要耗損乾淨。不過對付一個文弱書生,卻是也拿出了全部氣力,全力搏之。
“呔!滾開,你想欺負孔大哥,你問過我諸葛鐵牛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