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級教研組的例會上，學校已經把預計的考試排名表發到了老師們的手中，每次大考之前學校都會做足準備工作，備考工作警戒工作後勤工作動員工作，包括情報工作……全市的幾所重點中學之間知根知底，考試之前都會互相摸底，把預計可能的名次排出來。
這些排名未必準確，但對學校的備考工作具有參考意義。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糧草未動，斥候先行。
斥候未動，動員先行。
動員未動，領導先走。
主任坐在會議室的一頭，兩邊坐着學校裡的各位處長，他把手中的表格和材料攤開，一頁一頁地翻閱，表格上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和數字。
“這是本次聯考的執行預案，到時候所有的事，就按照這個開始進行，主要的工作由辦公室負責。一中是聯考的考點之一，二中三中當然也都是考點，由於考場是打亂的，所以會有其他學校的學生到一中來，同時，一中的學生也會被分出去，所以學生的安全保障工作必須要做好……這些由保衛處負責。”主任說，“安排都發到了大家手上，你們都看看吧。”
在座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低頭翻閱材料，會議室裡沒有人說話，此起彼伏的紙張摩擦聲。
“聯考的前十名中，我們一中能佔六到七席。”一處長掃了一眼表格，笑了笑，“全市前二十名中，我們能佔到十六名左右，前五十名裡，我們有三十名……主要是零班的學生，還有部分農委班的人。”
二處長點點頭，“最重要的，全市的前三名都在我們一中，而且都在零班……這說明我們的計劃還是卓有成效的。”
三處長皺眉，豎起手中的表格，用食指點了點其中一個人名。
“這個二中的越祁，我們估計他大概在全市第四到第五名的樣子，但他也有競爭全市第一的實力，還有三中的劉金釗，預計排名在全市第八左右，他也有爭奪第一的實力……應該說前十名都有這個能力，在考試結果出來之前不好下論斷。”三處長說，“我們不能過於樂觀，免得樂極生悲。”
“零班的備考情況如何？”四處長問。
五處長擡頭看了他一眼，“我問過金毛獅王，零班的備考工作很完備，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複習，保證涵蓋所有的考點……如果不出意外，零班還會是全市最強的班級。”
“金毛獅王做事，我們還是比較放心的。”六處長靠在椅背上，“他的經驗很豐富，帶了好幾屆零班，都沒出過問題，零班已經得到過十年的全市第一，今年會是第十一年。”
“農委班的情況如何？”七處長問。
“農委班也沒什麼大問題，昨天的例會上，二十班到二十四班的班主任都做過彙報，複習備考工作已經基本上完成了，農委班的學生成績都很穩定。”八處長回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二十四班成績最好最穩定，其次是二十一班，二十三班，二十二班，最後是二十班。”
“擇優班呢？”九處長問。
“擇優班也還可以，十班到十九班進度都把握得不錯，其中十八班十九班最好，我認爲擇優班的問題不大，一中的擇優班水準，也相當於其他學校的頂尖班級。”十處長回答，“最後是普通班……普通班的情況我們沒有仔細瞭解過，不過普通班年年都是如此，差別不會太大。”
十一處長敲了敲桌板，聲音嚴肅低沉。
“不瞭解可不行，以往聯考普通班不參加，再怎麼差倒也無所謂，但這次聯考普通班也被納入抽查範圍，至少抽查兩個班，一中的口碑不能砸在這上面。”
十二處長翻了翻表格，擡起頭來，“普通班裡最好的是九班，我記得他們班有個叫宮陵的學生，全年級一百多名，非常不錯，如果抽到了九班，我們就不用擔心什麼……但其他幾個班就很難說了。”
“哎我聽說七班的班主任和九班的班主任打了一個賭，賭聯考中哪個班的成績更好。”十三處長突然想起這一茬來，“這件事你們聽說過沒有？”
“七班？”十四處長仔細回憶，“我記得這是那個萬年倒數的班啊？七班的所有學生都是全年級倒數五百名。”
“笑話。”十五處長冷笑，“七班是什麼水平？他們自己心裡沒點數嗎？七班的班主任是誰來着？真是胡鬧。”
“唐衆。”十六處長回答，“七班的班主任是唐衆。”
“錯了，是唐縱。”十七處長糾正，“你聽誰說是唐衆？聽張曉東說的吧？”
“唐縱是個神經病，走後門進來的，沒有文憑不學無術，上次他還公然反對學校的補課。”十八處長說，“關寧志也是胡鬧，和唐縱瞎扯些什麼……你們覺得唐縱能贏這個賭？”
十九處長搖頭。
二十處長跟着搖頭。
二十一處長跟着搖頭。
二十二處長跟着搖頭。
……
一百二十二處長搖頭。
一百二十三處長也搖頭。
一百二十四處長搖了搖頭。
這會議室究竟得有多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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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對本次聯考的作文題材預測，大家可以針對性地對這個題材的作文進行準備，我已經給大家下發了材料，上面有兩篇範文，大家回去把範文熟讀，應對聯考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那麼我的講解就到這裡。”
國子監忌酒周德五把教案合上，鞠了一躬。
“謝謝大家！”
臺下掌聲雷動。
周德五直起身子，臉色微紅，他壓抑着內心的激動和興奮，周德五第一次感受到來自衆人的鼓勵和稱讚，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爲這是隻屬於優等生的權利。
他以爲自己只是個不起眼的差生，但差生竟然也有機會站在臺上接受掌聲和喝彩。
唐縱靠着牆壁面帶微笑，輕輕地拍着巴掌。
非常好……他在心裡說。
下一個上臺的是欽天監監正川小北。
川小北深吸了一口氣。